令人心动的席先生

第七十七章 久别重逢


    白乔霜承认,她碰见过许多令人讨厌的男人,他们愚蠢的想法简直一目了然,昭然若揭,可她身边坐着的这一位,她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以他的立场来说,他本该巴结她才对,即使露出谄媚之态来都是情有可原。小小的清和公司若不是他父亲几次三番低三下四的来求,她父亲何以能看得上他。本以为这席昙魄力不足,深情多余,却也并非一无是处,如今看来就是陈家那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都比他识时务,起码还知道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百般讨好。
    这样看来,这位席先生就是个不识时务的草包,可惜了那张靠皮相,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白乔霜在心中好一顿腹诽,竟是脸上一点痕迹也不露。席昙将她送回陆家嘴之后,她又悄悄去了趟他父亲所住的老洋房。与父亲好生抱怨了一通,白总心中早已了然,席清和的态度十分明确,就是这个席昙不知为何一直拖延,偏要弗利斯下个季度入驻,白白耗着时间。
    “爸,要不然,我们停止与清和公司的合作吧。我听说清和公司内斗厉害,与席家对抗的好像是一个叫何智超的人,年纪与席昙相仿,颇有手段。”
    白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又话锋一转:“可是草案已经拟定了,现在取消合作不利于弗斯利一贯良好的声誉啊。”
    白乔霜在父亲面前道尽了委屈,白父一向又视她为掌上明珠,看不得她眼露晶莹,好一顿的安慰却也不见她回心转意,不免心中也多了几分灰心。
    “我考虑考虑吧,反正何智超也是清和公司的人,如果转而与他合作大约也不算下下策。”
    随后父女俩促膝长谈几乎到半夜。
    席昙将白乔霜送回家后,紧接着就立刻回了自己的公寓。他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凝神。今天被白乔霜这么一番敲打,他认为有些事情不得不加快速度了。他方要给仇总拨去电话,那头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地给他打来了。席昙赶忙接起,仇总老迈的嗓音传来:“席昙,我考虑好了,明天你到国际酒店来一趟,我们详谈。”
    席昙飞快的应下,生怕对方再改口。之后两人又略略寒暄了几句,他关心了一番仇总的病情并许诺若是需要医疗上的帮助,他可以帮他安排。仇总表示了真诚的感谢之后,两人结束了对话。
    “事情还未成定局呢。”他握紧了手机,眼神里透露出的摩拳擦掌的兴奋与迫不及待。
    另一边,周密云在见过白乔霜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失神。虽然她也曾幻想过将来与席昙携手相伴的白小姐定是优雅大方。可今日一见,才发现这白小姐不仅气质脱俗,美艳动人,待人也是相当有礼,平和近人。她的出现无疑又扰乱了她日渐平静的心湖,导致眼前密密麻麻的黑体字也扭曲起来。
    她在安静的图书馆也坐不住了,索性收了书回宿舍去。来到宿舍门前时,发现夏晴正站在她们宿舍门口,面露迟疑,小范围的在门前踱步,见到周密云时生硬地与她打了声招呼便走开了。最近夏晴与汤橙的来往又见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端来。
    周密云心中奇怪却也没多疑,开门进入宿舍时,汤橙正在吃饭。几只一次性餐盒摆在桌上,正前方是她竖起的手机,手机里映着袁匆的脸,视频中的他也正举着筷子。
    两人竟然在视频吃饭,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云共餐么。
    袁匆实习找得早,找了份采购的工作,为了工作方便还在公司附近租了房。汤橙便常去光顾甚至留宿。只是这平时能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不过好在还有视频通话这等便利的方式,可以时刻相见。
    周密云虽诧异但并未表现出来,汤橙也因为她的在场而收敛了分贝。
    关系还是跟尴尬。
    第二天,席昙准时到达国际酒店赴约仇总,推开包厢大门并未见到仇总的身影,反倒是目遇一位身穿旗袍的女人。女人面对着包厢里唯一一扇窗户,望着窗外繁忙拥挤的街景。街道的喧闹嘈杂一点没有闯入包厢,打扰到里头的静谧气氛。
    女人就这么定定地站着,她微微侧头,露出一小半的侧脸,岁月的痕迹攀爬在她的眼角眉梢,暗藏在她挽起的青丝之中。她体态瘦削,腰背直挺,细长的脖颈依旧白皙但皮肉多少有些松弛下垂,但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她此时此刻散发出来的美感。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能做到与他印象中的她分毫不差。
    一时间,心潮澎湃将他的记忆勾回多年前。他清晰地记得,行李箱的滚轮一路从房间的木板拖至大门外水泥地上的声响,越来越远,悠悠地又重重地碾过他的耳膜,脑海。
    他怨过她。多少次在各种场合提及她时,他都会避而不谈,或者勉为其难地敷衍一句笼统的说辞。
    美丽又无情的女人。
    他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再见到她时,定能波澜不惊,可他没想到藏匿在血脉里的情愫又一次开始沸腾,明明,明明这么多年都刻意不去想念她,甚至连照片都不再看,快连面容都模糊了。
    “你……”他忍不住喊出了口,同时也红了眼眶。
    窗前的女人身形倏忽抖动,平静的面貌瞬间动容。她不自然地挪了挪脚步,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来。她将脸面向另一边,在渐暗的光影中,她举手抹了抹眼角,轻巧地弹去了泪珠。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又过了半晌,她才转过身来,不失分寸的笑望着眼前的席昙。
    “好久不见了,席昙。”
    她的嗓音如同石子抛入一潭平静的湖水,荡起了层层涟漪却还是破坏不了它整体的宁静。
    幸好是意料之中的事还不足以让他久久无法自拔,他向内走近几步,没有朝着她的方向过去,而只直接选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瞿蓉也紧接落座,从久别重逢的激动中恢复过来,她表明来意:“其实,这些年我虽人在国外,国内的动向我一直都有关注着。清和公司这些年水涨船高到今日的如日中天,我也都知道。我是收到何智超拟定的公司股东大会的邀请函才知晓如今董事会的局面。只是这邀请函我收到两月有余,也不见具体时间的通知,我想定是席清和想出了什么掣肘之法,让何智超无法继续召开股东大会。便叫人查了查,这才知道清和与弗利斯的利害关系。以席清和的做派来看,你与白家联姻这事儿肯定是快的,所以我这次回来本是想来参加你的婚礼的。”
    母亲离开时,席昙年纪尚小,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在商场的敏锐度竟如此之高,经商之才不亚于他的父亲。
    母亲继续道:“回来之前,我与仇诚打了声招呼,先前并不知道他生病住院。听他说你并不满意你的结婚对象,所以在四处寻找投资。”
    席昙微微蠕动了双唇,酝酿了半天也没有说事情的原委来,只是直言他的主题:“我要您手里清和公司的所有股权。当然,我不会让您白给,我会出资……”
    “小昙,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回来了。”她茅塞顿开般地想到这件事,打断他的话。
    席昙沉稳地点了下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本以为您一直住在英国,可我托人找过了,并没有找到您的踪迹。有一次我偶然碰到腾远集团的仇总。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隐约有提到您的事情,我猜测您和他应该是有联系的。这么多年您虽然在国外,但是一直与仇叔叔保持联系。所以,我几次三番去找他商量融资一事,并不是最终目的……”
    “是为了借他的口,把这件事传到我的耳朵里?”她接上他的话,她吃惊:“你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回来?”
    “不确定,但我的运气一向都比较好。”席昙是这样回答的,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般不置可否。虽然他母亲狠心到十几年不见他,但通过她与仇诚这么多年保持联系来看这一点,她还是关心他的。那几天他去看望仇诚,故意透露了许多肺腑之言,大多都是关乎于对母亲的思念之情。仇诚听了之后,再借口告诉他母亲。这样一来,勾起了母亲对孩子的愧疚与思念,她回国就是必行之事。
    他到底还是利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您介意父亲当年行事狠绝,也了解您对他心中有恨。让您出面帮忙实在是委屈。可这件事我非做不可,如今能顶替弗斯利投资所带来的利益的也只有您手上的股份了。只要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回到父亲手上,眼下所有的危机都可迎刃而解了。”
    瞿蓉听完他一席话,并没有因为对于儿子长久的亏欠而任他予取予求,她口气很软也很委婉:“我想先见你父亲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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