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礼勿视,王爷请撒手

96、眼界大开


    “皇上到哪儿了?”
    管家回答:“刚到大门,已经迎去正厅了,而且,皇上点名要见你。”
    “知道了,奴婢马上就去。”
    叶无双火速将桌子上的纱布绕着脖子再绕着左手的手臂,作出左手摔断的样子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忍着痛,火速去厨房拿了一小块新鲜猪肝,放在头顶,再用纱布缠绕在着头顶,作出头也摔破的样子来。
    磨蹭了一会儿,她才一瘸一拐地走到正厅。
    等叶无双到达的时候,正厅已经乌泱泱地跪了一群人。
    看见她艰难地跨过门槛,皇帝正色对众人说:“好了,都平身吧,秋葵,你就免了。”
    “谢皇上。”
    婢女家丁都自觉散开到两边,留出一条通道出来。
    管家扫了一眼叶无双,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还是,昨天夜晚四王爷下手太重?
    管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皇帝已经开了口:“你这是?怎么将自己搞成这样?”
    叶无双微微躬身,垂下眸子,轻声说:“回禀皇上,奴婢跟着王爷回府,下马车的时候,奴婢想着抢先下车好扶着王爷,没有想到,当时马突然受惊了,奴婢没有站稳,被马拖得在地上滚了一下,所以……擦伤有点严重。”
    “这种情况,还叫有点严重?”
    啊?皇帝这个意思是不严重?
    叶无双没有反应过来,听见皇帝又说:“看看胳膊都断了,还叫不严重?”
    那怎么办?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谢谢皇上关心,奴婢铁打的身子,过不了几日又可以健步如飞起来。”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下来,叶无双伸出手一摸,竟然是鲜红的血液。
    不用抬头看,光是身边婢女的抽气声,她就知道额头上的纱布已经染红了。
    “皇上恕罪,奴婢觉得头有点晕,想去墙边靠着站着,请皇上恩准。”
    说完,她做出恍恍惚惚的样子来。
    旁边的秋香和秋环和她感情不错,自觉上前一步,一边一个扶住了她。
    “朕途经四王府,本来还想着尝一尝你的手艺,没有想到你重伤成这样,那就改日好了。”
    安公公高声喊道:“起驾回宫——”
    在管家的带领下,众人拥簇着将皇帝送至大门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恭送皇上。”
    皇帝走到马车旁,又转过脸,瞥了一眼恹恹地靠在门柱边的叶无双,挥挥手。
    忽然,空气中一股暗流涌动。
    叶无双很敏锐,她寻声望过去,赫然发现是一枚羽箭疾驰而来。
    金属的箭尖闪着银白色的冷芒,直直朝着……皇帝站住的方向。
    不要啊!
    怎么可以在四王府的大门口出这样的大事情?!
    叶无双瞳孔剧烈一缩,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就做出了条件反射。
    “皇上小心!”
    她的惊呼声还没有落下,人已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跳过门槛,冲向皇帝。
    而与此同时,居然还有一个人做出了跟她一样的反应。
    却是从左侧的方向闪身而来,飞上前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同时伸手,准备推开皇帝。
    皇帝还算机警,急忙趴倒在马背处,那一枚羽箭就“倏”地一声,射在马车的车厢门上面。
    在场的全体人员都捏了一把冷汗,一个个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一切。
    而那两个闪身飞扑的身影眼见着就要相撞了,从左侧出来的人伸出手,一把环住了叶无双的腰身。
    虽惊险地逃过一劫,可是因为惯性,加上危险的避开羽箭,两个人终是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
    于是,两人就倒在了一起,一人压着一人。
    面对着面,鼻翼贴着鼻翼,看上去无比亲密。
    叶无双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四王爷,内心一惊:怎么突然回府邸了?
    随即,她的后背因为压着四王爷的手臂,膈应得疼起来。
    又加上四王爷高大的身躯直直压下来,她如何受得住?
    差点没当场痛晕过去。
    “王爷,你……”
    叶无双刚刚张嘴,想要让四王爷站起身来,却不想竟碰到了对方的嘴唇。
    一股触电的感觉从唇上蔓延开来,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咳咳,你们两个!”
    皇帝咳嗽起来,提醒了他们两个人。
    安公公高喊:“护驾,有刺客!”
    叶无双这才猛地回过神,本能地扭头朝羽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这不动还好,刚刚一扭头,她的脸颊就从他柔软的嘴唇上刷过。
    真是让人羞愧至极,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围着呢!
    叶无双刚想伸手推开四王爷,身上却陡然一轻,对方已起身站起。
    从下方看过去,她看到他微微勾了勾嘴唇,又拍了拍手心上的灰,似乎并未发现什么。
    四王爷稍微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又朝着她伸出手来。
    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纱布,四王爷一怔,随即弓着身子,一只手拉住她的完好的右手,一只手托起她的后脖子,将她扶起来。
    这哪里是王爷应该做的事情啊?
    叶无双觉得自己晕倒最好,真是不想亲历这种场面。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皇帝已经微微眯起眼睛,眼风扫过四王爷,又扫过她满是污血的脸,以及缠着纱布的手臂。
    “王爷无恙吧?”叶无双开口问道。
    她这么问,一来是想为王爷撇清关系,如果王爷也处于危险之中,就不会怀疑四王府了。
    二来,刚才四王爷用自己的手臂护住了她,所以她的后脑勺和后背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
    用脚趾去想都知道,他的手臂肯定擦伤了。
    她不怕这么光明正大地去关心他。
    四王爷摇摇头,转向皇帝,问道:“儿臣接驾来迟,父皇没事吧?”
    皇帝微凝了眸光朝四王爷看过来,幽深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启唇开口:“朕没事!”
    过了一会,皇帝突然问道:“老四,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
    四王爷刚准备回话,有侍卫急急前来禀报:“启禀皇上,刺客逃脱,但是属下发现了这个。”
    众人循声朝着侍卫的手中望过去。
    那是一块金属打铸的令牌,叶无双看得不是很分明,但是和四王爷的那一枚令牌很相似。
    四王爷一惊,暗暗摸了摸衣袖,果然不在了。
    皇帝抬眸看着四王爷,冷冷地说:“朕记得,这一枚令牌,是才赏给你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包括管家,也包括叶无双。
    是的,当时四王爷自己的令牌被皇帝收回去了。
    但是,因为北疆的公主来访,皇帝也有心撮合四王爷和阿迪来的婚事,于是给了一块临时的通关令牌,让四王爷多陪着阿迪来在京都逛一逛。
    别说什么父母之命没有感情,多接触,多出去玩乐,自然就有了感情。
    而且,年轻男女本来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或许就是一个眼眸的流转,就能够导致天雷勾动地火,也说不一定啊!
    此刻,皇帝那么说,简单的一句话,意思却很明显。
    四王爷是何等敏锐之人,他一撩袍角,屈膝跪下:“父皇,那一块令牌,却是是儿臣落下的,刚才飞身过来,有点急促,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吧。”
    皇帝猛然打断他的话语,言辞之中带着怒气:“你倒是真的不说假话!”
    “儿臣只是承认令牌是儿臣不小心掉落的,但是行刺的事情,断然不是儿臣所为!父皇,是有人栽赃陷害,请您明察!”四王爷笃声道。
    皇帝冷笑起来:“栽赃陷害么?”
    他可是临时起意来的四王府,而且,也是因为看到秋葵重伤,才突然提前走出王府。
    奇怪的是,老四居然提前回府,这才出门了多久啊?
    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难道都是巧合吗?
    四王爷分析了一下父皇的心理,沉声回道:“是!儿臣笃定是有人陷害,父皇您想,假如刺客是儿臣派来的,那么,儿臣怎么会知道父皇出现在这里?而且,儿臣刚才为什么又竭力飞扑过来?最重要的,儿臣自然知道令牌的重要性,怎么可能冒冒失失地丢落令牌,自己陷害自己?”
    叶无双跟着点头,觉得四王爷的话真是有道理极了。
    一声冷哼骤然响起,“这就是四哥精明的地方!”
    众人一怔,一起转过头看过去,原来是十一王爷来了。
    十一王爷冷瞟了一眼凤影墨,继而对着皇帝行礼,说道:“父皇,儿臣正在巡视这条街道,无意中听到刚才四哥的解释。首先,请父皇原谅儿臣救驾来迟。”
    看着皇帝没有责怪的意思,十一王爷又说:“四哥其实是一个很傲气的人,上一次父皇收了他的令牌,被京都的王孙贵胄笑话了,想来,以四哥的性格,完全不是能够忍气吞声之人,所以,这一次四哥的嫌疑最大。”
    十一王爷说得义愤填膺,然后,他转过脸对四王爷说:“四哥,对不起,我也只是实话实说。”
    四周一片哗然。
    管家急忙让众人回去府邸做事,看见大家纷纷散去,转过头,管家看了一眼站在四王爷身边的叶无双,只得作罢。
    就让他们去理论去吧,这些事情,太多人看见,更下不来台面的啊。
    叶无双为四王爷捏了一把汗,她悄悄地望过去,正遇到四王爷的目光看过来。
    四王爷微微一笑,反问道:“请问十一王爷是如何得知本王的令牌被父皇没收了?”
    上次的事情,四王爷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而且,涉及到皇帝的脸面,更不可能是皇帝说出去的。
    加之,谈话的时候,只有皇帝和四王爷两个人在场,也不可能是太监宫女说出去的。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十一王爷知道这个事情,参与了这个设计。
    十一王爷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四王爷首先还能反问一句。
    皇帝看了看四王爷,又看了看十一王爷,闭了闭眼睛不说话。
    这几个儿子里面,十一最沉不住气,老四,越来越有他当年的风范了啊。
    十一王爷顿了顿,伸长脖子底气不足地说道:“没有看见过四哥进宫的时候拿过令牌,不是这样吗?”
    四王爷知道自己说的话,皇帝已经明白,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他勾了勾嘴角,并不反驳什么了。
    “父皇,虽然这一块令牌是儿臣的,但是,不能因为刺客遗落了东西正巧是儿臣的,就一口断定刺客是儿臣派来的啊。就算是儿臣安排人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拿着令牌去吩咐,更何况,只是一枚临时通行的令牌啊!”
    十一王爷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打压四王爷的好机会?
    难得逮着这个一个好机会可以一出自己心中的怨气,十一王爷急忙又说:“至于四哥为何下令行刺,却又出手护驾,儿臣以为有两个原因,一来就是佯装护驾,做给旁人看的,好洗脱自己的嫌疑;二来,应该是看到这个婢女,叫秋葵吧?应该是事先没有通气,所以,这个婢女舍命护驾,差一点就破坏了全盘的计划,所以,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
    什么叫做小人?
    今儿个还真是让人眼界大开!
    看见四王爷处于下风了,叶无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皇上,奴婢多嘴,恳请皇上严查此事,怕就怕有人离间父子、兄弟之情!”
    四王爷闻声,缓缓抬起眸子,看了叶无双一眼,深深的。
    他双手抱拳,再次对着皇帝说:“是啊,儿臣也觉得凡事都得讲证据。”
    “证据?”
    皇帝还未开口,十一王爷又忍不住轻嗤起来。
    “被侍卫拾起的那个令牌不是证据吗?若物证不够,这么多人围观着,可都是将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啊。哦,不对,围观的都是四王府的人,还不都是四哥说了算,应该算不上人证吧?”
    这么说,深意就是四王府没有人证去证明,刚才围观的下人,完全可以为了四王爷做假证。
    叶无双气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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