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礼勿视,王爷请撒手

135、我嫌弃你


    她握紧拳头,使劲地朝着四王爷的面门打去。
    四王爷真是被气糊涂了,说的话完全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
    他大手一挥,叶无双只觉得后颈处勒得一阵刺痛,随即身上一凉,是四王爷直接扯断了她兜衣的带子。
    紧接着,紧紧的兜衣被抛到了一边。
    聂向远还是不肯罢休,只见他的大手强势落下,布帛撕裂的声音随之而起,叶无双身上再也没有任何遮掩。
    她又惊又惧,又后悔不迭。
    她在做什么?
    这个死男人又做了什么?
    男人眸中跳动着烈火,一寸一寸燃烧在她的身上,她彻底慌了神。
    几时见过他这样,她吓得不行。
    真是不该玩火的啊,现在简直就是**。
    “王爷啊……”
    她喉咙干涩苍哑,整个人蜷缩着紧紧拉住毯子往旁边移动,当背脊撞上冰冷的桌案边,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已经是无路可退。
    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面门上,他低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她蹙眉闭上眼睛。
    但是,他的唇并未落下。
    确切地说,就在几乎要碰上的那一刻,他嘎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叶无双一怔,陡然睁开眼睛。
    可是,她还未及将他看清,就猛地感觉到下巴一热一痛,他竟然……直接咬上了她的下颚。
    这个死男人难道连咬和吻都区别不出来了吗?
    叶无双痛得瞳孔一敛,恨不得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还以为下一瞬他会放开,谁知道,他紧紧咬住不放,甚至发了狠,用了蛮力。
    不就是想整死她吗?
    很好!那就放马过来吧!看她会不会哭着求饶。
    叶无双颤抖着,眼泪几乎就要流了出来,却愣是强忍着,没让自己哼一声。
    痛得哼出声就算输了,她才不要那么没有面子!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叶无双觉得那下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才缓缓将她放开。
    他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叶无双的额头,滚烫的唇瓣贴着她的脸,声音十分冷冽,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吻你,嫌脏!”
    下一瞬,叶无双脸色一白。
    四王爷决然起身,与此同时,一只手臂猛地一扬,重重落下。
    他将自己全身的怒气全部都拍散出来。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叶无双身后的那张桌案顿时被劈得四分五裂,桌上放的烛台、壶碗之类更是“乒乒乓乓”滚了满地。
    叶无双本来就是躲避的,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桌案上。
    此刻,她一惊,根本来不及稳住自己的身子,便随着散架的桌案倒了下去。
    因为重心不稳,整个手掌胡乱挥舞着,她没有注意到滚落在地上的烛台,那尖锐锋利的铁尖尖,不偏不倚地贯穿了她的整个左手手掌。
    本来四王爷已经起身走到门口了,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此刻再出声留我,来不及了!”
    四王爷以为是叶无双故意哭得凄惨好让他心软留下来,这个狠心的女子,做了这些事情,怎么可以还要扰乱他的心呢?
    这么想着,四王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换了一间上方,高枕无忧,留下满掌都是血的叶无双疼得要死要活的。
    此刻还在船上,也找不到什么大夫,她望着关上的房门,满心都是绝望和无助。
    原来,男人绝情起来,真是狠啊!
    叶无双眼睛四处望着,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布条包扎手掌,等一会儿抽出来,一定会喷涌很多血。
    如果掌上钉钉没有事情,最后因为出血过多而死翘翘,真是万分可惜的。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向下一个角落,一股困意涌上脑海,整个人又昏睡过去了。
    而那厢,四王爷进入一间上房,胸膛剧烈起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怎么都压制不住。
    他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原本船上就有点嘈杂,此刻更是纷扰得他完全无法静心下来。
    哼!等了这么久,这个死女人难道就不会主动过来求个和吗?
    只要她知道自己做错了,说再也不会惦念着别的男子了,他一定就立刻马上原谅她。
    喝完了一杯茶水,还不见有半个人影。
    四王爷气得拍案而起,他倒要去看看这个死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莫不是,给那个将军府的死男人写书信了吧?
    他的内心翻滚得厉害,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拉开房门,脚步不停地往刚才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有锁,仍旧是他刚才走之前虚掩着的状态。
    因为刚才烛台被打翻了,房间里没有光亮,很安静,也没有女子说话,甚至是呼吸的声响。
    难道气得跑了,也出去开了一间房吗?
    应该不会吧,这个死女人没有多少银子呢。
    四王爷愣住,随即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借着明亮的火光,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原地的女人。
    他瞳孔一敛,脸色大变,疾步奔了过去。
    当目光触及到那铸铁灯座在她的掌心,而且不住有殷红的鲜血流出时,他浑身颤抖了起来。
    “双儿……”
    叶无双的脸上唇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躺着。
    四王爷当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转身时候,她发出的那一声惨叫,是因为这个吗?
    都说十指连心,那么粗的灯座插穿了手掌,该有多痛啊!
    摸了摸她的鼻息,还有极其微弱的气息在,应该痛晕过去了。
    眼看着鲜血越来越多,四王爷运用真气,将灯座逼了出来,也没有别的好步,他只得先撕下自己的衣袍,将她的手掌紧紧包扎起来。
    都怪自己置气走开,让她流了这么多血呢。
    过一会儿船就要靠岸了,还是先下船找个大夫看看比较好。
    船家摇着铃铛,还没有来得及开嗓说靠岸了,就看见四王爷抱着一个人飞速地从甲板上掠过去。
    哎……这冤大头不是才订了上房吗?在这里就下船了?
    “公子啊,我们的船只靠岸半柱香的时辰啊,记得……”
    船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影都看不见了,船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麻利地捆好船。
    而按照信号要求等在岸边的风三,看见急匆匆而来的四王爷,简直吓了一大跳。
    第一次看见四王爷亲自抱着一个男人就这么冲过来。
    本来就约定不让他参与的,突然又发信号让他找马车在岸边候着。
    这也没有什么,本来他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候命。
    其实,最让他更惊吓的是,是四王爷和抱着的那个人的样子。
    四王爷的衣袍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完全不是平日里干净整洁的风格,而且浅色的衣料上,多处被殷红浸染,一看就知道是鲜血。
    而四王爷抱着的那个人,面孔都贴着他的胸口,所以看不见正面,只是,头发有点凌乱,穿着一身短打,手掌并没有环着王爷的脖子,只是耷拉着,被缠了好几层,看布料,分明就是王爷的衣袍。
    不用想,风三已经知道是哪里的血。
    “王爷,到底……”
    风三十分震惊,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敢问四王爷身上还没有其他的伤。
    “走,去客栈,最近的,哦,不,最大,哦,不,还是最好的。”
    四王爷已经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他抱着那个人上了马车,说了安排就放下了布帘。
    风三驾着马车飞快地往最繁华的大街驶去。
    到了客栈,四王爷紧紧抱着那个人下车,越过风三的身边,无视风三伸出来准备接过那个人的双手,拾阶而上,径直往楼上的天字号房间走去。
    这么大的动静,叶无双居然一下子都没有醒来过,而且,看样子,绝对不是装的,是真真正正地昏迷不醒。
    她……应该会好起来吧?
    呼吸骤沉,四王爷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来人!”扯过薄毯盖住叶无双的身体,他朝着门口大吼起来。
    风三快步跑过来,颤颤地说:“王爷。”
    “快去请大夫!”
    “是!”
    风三也不敢耽误,扭头就往外跑。
    四王爷又陡然将风三喊住,“最好能够请医女!”
    难道……是女子吗?还是伤到了……那里吗?
    风三愣了愣,迅速回道:“是!”
    可刚跑到门口,又听到四王爷喊道:“这夜里,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医女,就先找一个治疗刀伤的大夫来!”
    风三只得再次应道:“是!”
    “女大夫最好,没有女大夫,男大夫也可以!”
    “是!”
    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啰啰嗦嗦地交代,真不是四王爷平日里的风格了。
    风三只觉得自己都快“是”晕了,而且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废话嘛,说女大夫最好,又说,没有女大夫,男大夫也可以,那不就是说男大夫、女大夫都行吗?
    跟随这个男人多年了,风三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语无伦次、六神无主的样子。
    这么想来,事情一定很严重。
    也不知道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风三是要跟着四王爷的,可是他坚持自己去,还说戴着**呢,没有人会认识他,更认不出他,没事的。
    现在急匆匆地下了船,没有戴着**不说,还浑身都是血迹。
    此刻,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怎么让人放心得下来啊?
    风三领命而去,一路上心路历程也是跌宕起伏的。
    厢房里,血腥浓郁。
    聂向远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上双目轻阖,面色惨白,依旧陷入昏迷的女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几次他回头看向门口,大夫还未到来,也不知道风三到底去哪里找大夫了。
    这个时候,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四王爷赶紧站起身来,唤住路过的小二:“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好咧,客官请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端着盛着热水的铜盆走了进来。
    “公子,水来了。”
    “放下吧,你先出去!”
    等店小二出去并贴心地关好房门,四王爷伸出手,将锦帕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再一点一点将她下巴的清淤敷了敷。
    然后,他又转身将锦帕在盆子里打湿,拧干。
    等他刚抬起手,却发现,叶无双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她睁着眸子平视着头顶上方,一动不动,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向他。
    聂向远怔了怔,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有些尴尬。
    意外的是,她已经醒了,竟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毕竟他折返回来,而且还帮忙她热敷呢。
    其实,这个举动,已经是他在对她求饶、示好了。
    他是堂堂一个四王爷,身份尊贵,何时为了谁做过这个事情呢?
    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伸手拉下被褥,将她盖好,起身,走到床头边,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唤了一声:“双儿。”
    叶无双将落在房顶的目光收回,缓缓转眸看向他,目光清冷寡淡,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的、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一般。
    于是,他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两相望,沉默得吓人。
    好在这个时候,风三领着大夫进来,才没让两人之间的尴尬持续太久。
    “王爷,大夫请来了。”
    “这是请吗?分明是掠来的吧?”
    是个白胡子的老大夫,看上去六十多岁了,精神矍铄的。
    “王爷,这个镇子比较小,跑了几家了,都没有女大夫,更没有医女,只有这个大夫,据说是镇子上医术最好的。”
    本来老大夫就对风三强行掳人的行为不满,现在听着风三大剌剌地夸赞,骄傲地说:“老夫行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十岁开始坐诊,经验丰富。”
    “有劳了,请大夫给她看看伤。”
    四王爷收回视线,对着老大夫淡淡地说,并吩咐风三先出去。
    拆下包扎的布条,看着叶无双的伤口,行医多年的老大夫还是震惊了。
    “怎么伤成这样?真是太……”
    四王爷看了看叶无双,淡淡地说:“不小心按在灯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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