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挠越痒

第10章


听说以前是一个什么县的宣传干事,最近和一个比她小十岁的金都男人恋爱了,是在一次业余国际舞比赛中认识的,为了这个金都男人,洪姐连孩子也不要跑到金都来了。林红呢?我到离开学校时也没有搞清楚她是干嘛的,为什么来读书,谁也不知道。每天手腕上都带着一串佛珠,像个管家婆似地告诉我们另外几个人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那个。她还说她是个佛门俗家弟子,还有个法名叫“净土”。她说她一辈子也不要结婚,更不要男人碰。我呢,就只告诉她们是我亲哥送我来的,我没好意思说是王哥帮我的忙,怕她们乱想。
第22节:她有七八个不同的手机
李月儿桌子上一共有七八个不同的手机,都是干爹们送的。干爹们在的时候,就帮她交电话费,干爹们走了,一个月后手机也就停用了,等下次干爹们再来再用。所以李月儿给它们都用“多、来、咪、发、嗦、啦、西”编好号,要是这七个号都不够用的话,就用“多”的高音符号,或者“来”的高音符号依次类推再编号。打个比方说吧,姓马的香港老头就是三号“咪”,姓吴的台湾老头就是四号“发”。为了防止有差错,李月儿不仅把号码用胶布贴在了手机壳的背后,并且还在笔记本上一一给它们做了详细的登记。运气不好的时候,她能同时接到几个不同人的电话,并且还要带各种表情,还要做到有条不紊,不出任何差错,是吴爹不能叫成王爹,是张爸不能叫成程爸,那架式简直可跟电话局的接线员比赛了。
这些都是李月儿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她们家很穷,爸妈都是油漆厂的工人,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她喜欢唱歌,但家里没钱,所以找老头省事,省心又实惠,她说等有一天她成腕儿了,她就自由了。听说在她租的房子,还有一架德国产的大钢琴,是6号“啦”送的。李月儿还说这些老头儿也都很精,很少给她送现钱的,怕她拿钱再去养别的男人,不是给买衣服就是给她买电视机、录像机,或者金银手饰之类的,电视机都换了好几台了。当然这样做对老头们来说,既能讨女人欢心,自己又闹个安全。
不过,这里面我还就和李月儿的话最多,那是一来我挺理解她的处境的,因为我也是从她那种家庭里出来的苦孩子,二来我觉得她人挺诚实的,有什么说什么,不像王晓芬讲的那样妖精,并且歌又唱得好。王晓芬太横,我不想去搭理她。孙姐呢?人是好人,但太正经,谈不来。洪姐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约会更没机会聊天。林红呢?则像个幽灵在我们的房间里进进出出,脸又长得白,我最怕她,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次听孙姐说,(因为孙姐是学校的党支部委员)林红居然向学校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大家都说她又信佛,又信布尔什维克,真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有空的时候,李月儿会带着我去使馆附近的小酒吧喝喝酒。李月儿什么都会,喝酒、玩牌,唱歌、勾引男人,抽大麻,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久了,我觉得只要他们一不偷二不抢,愿意这样过日子也未必不可以。“奇奇乐”就是李月儿给我介绍的,小二姐,你是那种叫人看了一眼都不会忘记的女人,一头被染成火红色的头发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你那孙二娘似的江湖豪情总让人觉得你是世界上最自由,最快乐,最值得依赖的女人。你对我们这些客人的名字、爱好、快乐和痛苦都如数家珍般清楚,到你这喝酒就象回到家里一样温暖。我们还知道你的男人叫贾美仁,李月儿还认识他。听说他是金都很有名的口琴手,李月儿本想还要勾引美仁,李月儿的口号从来就是男人多不怕,可千万别当真,但后来,李月儿告诉我,看着你每天在店里忙来忙去的身影,对人又那么好,就不忍心去伤害你。
听到这,小二的后背隐隐都有些发热,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还在背后看她,品论她,看着阿慧专心致志的样子,小二没去打断她的话去问那个叫李月儿的女子是谁,继续听阿慧讲话。
记得有一次,你对我说,说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后,就如同有甘草和黄连同时在嘴里咀嚼,认准的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你不知道,当时我在心里有多敬佩你吗?我也问过李月儿
第23节:爱情不是个东西
爱没爱过一个人?她说爱有什么用,各有所需,他们要她的身体,她的笑,她的时间,她的青春,她要他们的钱,合情合理。我还问她就不能像小二姐你那样死心踏地跟随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臭男人,她说像你这样的人她是做不了的,说你这样子的女人,几乎是快没戏了,尽管崇高,苦的还是自己,就跟电视台采访的那个什么名人方青青似的,眼睛里装的全是怨男人的苦水,但说话却还一抖一抖地假笑,傻乎乎的,她说她不相信她真快乐,她还说,躺在一个男人下面,或者骑在一个男人上面,你可以想是你干了他,也可以想是他干了你,其实谁也不会在乎到底是谁在干谁,干完那事后,你收了他的钱或礼物,你可以想你是一只鸡,你也可以想他是你的一个朋友。这事两头说都占理,就看你自己怎样看了。她还说爱情不是个东西,有钱出名才是真的。
有一个星期天的晚上,王哥约了我、我哥,月儿一起吃晚饭,其实还不如说,王哥吃饭找我们这些女孩去当当陪客,喝喝花酒。那天听我哥说王哥听说我要带一个我的女同学来玩后,把其它的饭局都给推了,王哥最喜欢漂亮女人,尤其是沾点什么艺术腥腥的漂亮妞儿。那天我们去的是“大红门鲍鱼馆”。小二姐,你说事情怪不怪,王哥认识李月儿。当时,月儿堆满了笑的脸像一朵盛开的粉色芍药花。一阵胡吞乱吃后,王哥提出还要去Banana玩玩,月儿骗他说我们第二天还有晨课,就和我回校了。
回校的路上,月儿告诉了我她和王哥的事。她是上一个月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王哥的。当天晚上月儿就和他上了床,月儿说王哥很喜欢她的床上功夫,那天是在台湾人高音“咪”给月儿租的公寓干的。月儿还骗王哥说她家是音乐世家,爸爸是作曲家,妈妈是歌唱家,现在全家都去国外她姐家了,就她一人还在金都。说王哥看家里的摆设也没怀疑月儿什么,月儿说尽管王哥很好色,但好像对她上心了,把她当作一大家闺秀了。我问她干嘛要骗王哥,她说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女人一养就养十几个,又不当真,干嘛给他讲真话。我还说反正又不当真,说真话不更轻松吗?她说这些臭男人,你要是给他讲你还被其它的男人养着,他又想操你吧,又嫌你贱,干的时候还总把你当成一只鸡,全不把你当回事。说她凭什么受那份气呀!骗骗男人,干她的时候把她当个人干,当个女人干!她舒服,他也舒服,挺好。她还说,王哥对她讲多少真话她也不清楚,不过她根本也不想问。我问她哪些干爹呢?她说她那些干爹就不同了,干爹就可怜她们那样穷出生的女人了,怜香惜玉,还说人老了,干也干不到哪儿去。说那些中年男人就不同,既想要沾腥还要鱼是鲜的。本来我还想告诉她其实王哥对人还是不错的,但话到嘴边又回去了,因为我想我还是不说的好,这是两回事儿。
二年以后再见李月儿的时候,她已不再叫李月儿了,她已改名叫兰梦妮,是金都著名音乐制作人王东风所在的天空公司的签约歌手了,新名字是公司给取的,但我还一时改不了口,李月儿让我不在公众广庭之下说她以前的名字就行了。小二这时才知道了谁是李月儿了,因为那个叫兰梦妮的女歌星现在已是家喻户晓,她的确常到“奇奇乐”来喝酒。阿慧喝了一大杯酒,又继续说道,我记得刚毕业那年,月儿忙于去各个唱片公司找工作当签约歌手,常常不小心把好多干爹的电话号码给穿帮了,这还不说,祸不单行,对她最好的那个1号“哆”
第24节:洗澡不光只用香皂
老头儿,突发心脏病还死在了她租的那套公寓里。一时间“台商客死他乡闺房中”的消息把整个金都城都炒得沸沸扬扬的。书也念完了,月儿决定从此断了和那些干爹的联系,公寓也退了,因为当时手里没多少现钱,月儿临时租了一小平房,把“啦”送的那架大德国钢琴也搬进去了,整个房子最后只剩下屁大一块地了。毕业后,王晓芬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她爸早为她选取好的“养牛场”的接班人。洪姐最后好像也和那金都男人分手了,回文化馆干她的老本行去了。孙姐最好,听说现在已当上了她们歌舞团的副团长了,至于林红,谁也不知道她上哪了。我毕业后,一时没有合适的事可做,王哥也没有了包装我做歌星的意思,他让我进了他们公司的公关部。在金都这两年多时间,我也终于明白了歌星的确是没那么好当的。当时,王哥说他要包装我,还真是他一时兴起,现在他自己的公司运转也越来越困难,买卖铺得太大,又做股票又玩房地产,好几次我就看见银行的人来找王哥要钱。
前一段时间银行催得紧,逼得王哥要亲自去香港要回一笔钱来,想带个女孩谈事会方便些,所以顺便带着我也去开开眼界。香港的晚上真是他妈漂亮,站在香格里拉饭店的十七层我住的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夜色中金光灿灿的香港,我象是掉在了红酒杯中,完全给陶醉了。为了谈事方便,王哥选了这座一晚上五百美元的五星级宾馆,我一个女孩,当然是一个人住,我哥和王哥住在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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