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心理博弈

第4章


甚至在科学界里,我们也能够找到无数类似的案例:科学家花费多年的心血潜心研究,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其实早就存在于我们的眼前,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头脑中,如同屋内前厅的大象。
事实上,那些最简单、最基本、最新鲜的东西,掌握起来,要比那些看似非常复杂的事物难得多。就像理解-1的平方根的涵义与掌握法语的不规则动词,对一个高中生来说,难度上具有天渊之别一样。
不信,你可以随意找个人,做个小小的试验:请他想象一下数字的12进制系统。如果你挑选的这位试验对象不是很了解数字的本质概念的话,他肯定会觉得自己“脑袋大了”。
如果你想看看,当那些我们平时认为最熟悉、最普通、最永恒不变的概念发生了某种变化时,大多数人将会做出何种反应,那么,你尽可以找几个身边的朋友来试验。假设我们的某种风俗和习惯发生了改变,比如说,如果现行的、除土地增值税外的各种税收全部被废除,那么,我们的生活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又比如说,如果从现在开始,实行某种税率递增的生育税(生第一个孩子时完全免税,从第二个孩子的出生开始征收一定额度的税收,此后,每多生一个孩子,征收的税额也随之增加),那么它对人们的生活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你会惊奇地发现,随之而来的局面是如此的混乱,甚至是在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群中,你也同样能够发现改变人们的定式思维所造成的困惑。那些通常会花费数小时,费尽口舌地争辩死刑究竟应该继续存在还是应该被立即废除的大老爷们,却从不肯屈尊考虑某种措施,从根本上防止杀人犯的作案动机,这,就是现实。
《股市心理博弈》3(4)
所以我们说,“不要盯着魔术师看,也不要把目光放在扑克牌或是魔术箱上。重要的是认识你自己。”—这就是我们给你的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建议。听起来很容易吧?每天,你都会看到很多很简单的事物,简单到你会冲着它直嚷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而实际的情况却是,你根本没有看清楚它的新变化,而是仍然用以往的定式思维来对待它。当然,除非你意识到这件事情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生活中有许多事情,远远比在股市上赚钱更重要,或者说,重要得多。它与你的私人生活、你的成功、你一生的幸福戚戚相关,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它甚至关乎法律和秩序,关乎社会的物质财富,关乎国际事务与世界和平。
《股市心理博弈》4(1)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都生活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状态。我们毫无异议地接受了我们的生活环境和社会文化,以及其中占主导地位的观点和价值取向。打个比方,远古时候的牧羊人“都知道”星星围绕地球转,怎么知道的?他们“看”到的!德意志第三帝国也都“知道”,希特勒肯定会让列车准时发出,肯定能够复兴民族自豪感,并创造出巨大的财富。
你也许还记得那个关于H. G. 威尔斯(H.G. Wells)的小故事吧?它讲述了H. G. 威尔斯迷失在南美大山里的经历。山里居住着土著人,他们拥有堂皇而繁华的城市、整洁的房屋和一排排规划整齐的道路。在他们的眼里,不期而至的H. G. 威尔斯先生,不仅举止奇特,甚至还带有精神病的嫌疑:他竟然声称他能够“看”,声称他能够从光线的作用中得到某种感受,而土著人则根本缺乏把握这种感受的能力,因为城里的土著人就是我们所称为的盲人。他们世世代代失明,依靠与生具来的感觉和力量来创造自己的生活。
他们的生活里,从来没有“看”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根本没必要去“看”,他们早已适应了不需要视力的生活。事实上,在他们看来,H. G. 威尔斯先生严重变态,出于好心和友谊,他们建议城里最优秀的外科大夫,为H. G. 威尔斯先生除掉那个讨人厌的、被这位造访者口口声声称为“眼睛”的器官,他们认为,只有这样H. G. 威尔斯才能被城里的社会所接纳,成为其中正式的一员。
亲自做个尝试,你便会发现,要想向别人解释清楚一个简单而基本的概念,其实很难,比如说“视力”。同样,对于任何人来说,要接受一种有悖自己的习惯和社会文化的不同事物也相当不容易。
这里,让我向你建议一项试验。闭上眼睛,试想,你回到2500年前,去到了以色列的群山之中,正在拜访一位在山里放牧的牧羊人。我分派给你的拜访任务非常简单: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你只需要让这位牧羊人相信,地球每时每刻都在围绕着地轴转动,而天空中的群星,都保持一个相对固定的位置。
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位牧羊人做了很多你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说,多年来,每天晚上,他都会坐在山顶上看星空。是的,在这实实在在的地球上,牧羊人每天晚上都坐在这实实在在的大山里、一块实实在在的石头上。他自己的眼睛看到,每天晚上,星星都会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升起,穿过天际,又从天边落下。
此时,你将用什么样的语言,让这位牧羊人相信你的疯狂的理论呢?你是否打算先勾画这样一副图画:地球就像一个圆球,悬挂在苍穹,不停地自转?你是否期望这位牧羊人放弃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而接受来自一位幻想家的想象?你又是否奢望自己“奇异”的观点能够战胜人们的“常识”?我敢肯定,你的拜访经历不会顺利,我几乎能够想象出牧羊人的反应,不是被你的“谬论”吓倒,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安全”的营地;就是找到自己的伙伴,“帮助”你回到镇上,把你交给他们信奉的巫师,由巫师和你进行严肃的“心灵”的对话,为你去除心灵的妖魔。
下面,让我们再进行另一项试验。假设你回到了1938年的德国,并在德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向人们发表演说,告诉他们你所了解的真相:希特勒是一个极端危险的疯子,他正在把国家引向灭亡;在希特勒残暴而荒谬的制度的奴驭下,德国人民正走向毁灭。讲完这番话后,就算你还没有被人们的乱石赶出演讲大厅,或是被警察立即逮捕,那么,你肯定也会被告知,你所有的言论都非常不受欢迎,而且十分荒谬而可笑。在他们眼里,希特勒找回了德国人民的希望,那就是社会的进步,穷人的保障,民族发展的远大计划,生活水平的提高,民族的自尊与骄傲,以及高度的成就感等等。你又怎么能够把你的这些简单的想法灌输给这些痴迷而疯狂崇拜希特勒的人们呢?你又有什么办法让人们看到自己受到的欺骗,而又能够明白,这个天大的骗局恰恰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布下的呢?
《股市心理博弈》4(2)
有时,我们很难去面对现实的巨大压力,这时,你甚至会想,“眼不见,心不烦”,要是根本看不见该有多好!的确如此,与其眼睁睁地受到伤害,不如根本就看不到这一切的发生。
我们完全可以把弗卢哈弗·垂拉公司股票的下跌简单地归结为基本需求关系的变化,或者说是行业内的不确定性、不可预见性所致,不是吗?除此之外,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股票的下跌!我们的判断也根本无可厚非……无非只是在已经裂痕斑驳的书本上再添上另一道伤口而已。这样想,无疑会让我们感觉好受些。
但是,这却根本无益于避免下一次的灾难的来临。
仅就某一次具体的情况而言,也许装作看不见,而不是正视事情的真相,所受到的伤痛要小得多。但是,当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盲目地生活了一辈子的痛苦,与睁大眼睛勇敢地面对现实所遭受的痛苦相比,究竟哪种痛苦会来得更剧烈呢?
我们也许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们有时很难去面对现实、面对事实的真相。所以,有时,当你被要求去正视某些事实的时候,你往往会抵触地转过身去。这些事实与你头脑中的“常识”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也许根本就不去看它,干脆就忽略它的存在,对你来说更为容易。但是,如果你希望自己变得更睿智,你就不得不勇敢地正视这一切。你必须学会忍受陌生的阳光照射下的伤痛。
在智慧女神雅典娜(Athena)的头脑中蹦出动物的种种形象之后,人类便作为一种具有学习能力,并能够接受教育和训练的产品而诞生了。海伦·凯勒(Hellen Keller)在遇到她的老师之前,在她的老师与她沟通交流,唤醒她、教育她之前,她的世界就如同黑暗中冷冰冰的石头板。我们可以看到,沟通是何等关键的因素。
你能想象出一个未出世的婴儿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你能想象出他们对世界的思考会是什么吗?你觉得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接受人类延续和固定下来的种种社会责任之前,他们是怎样渡过那自由自在的9个月的呢?
我猜想,这些未出世的婴儿究竟具备多少被你我所称为的“思想”,我甚至想,我们是否有必要去猜想一个未出世的婴儿究竟有多少我们称之为“心灵”的东西。
正如你所熟知的那样,人类并非武装上了完全独立的生存能力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样,而鱼类、鸟类,甚至许多的哺乳动物则似乎天生便具有一种生存的本能,这种本能,确切地说,并不是我们所说的智力,但却完全替代了智力—这一决定今后受教育、长经验的心理贮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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