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心理博弈

第8章


你肯定也会认为,一张地图,除非它纯粹是虚构的,否则它必定代表某个地方。你在地图上所能够发现的任何事物,都应该能够在其所描述的位置处找到现实的对应物。反之,则不一定正确。因为,你并不一定希望,所有现实存在的事物都标注到一幅地图上。例如在折扣商店里买到的人造皮面的袖珍地图手册,就是这样一些非常简化的地图。比如说地图手册里的美国地图,仅仅标明了大西洋、太平洋以及墨西哥海峡等位置,你或许还能够从中分辨出德克萨斯州的大概形状,但是,像新英格兰州这样的小州,地图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标记,你甚至不能够看清楚它的轮廓。在这样的地图上,你至少能够识别出密执安湖,但是你将不可能找到瓦拉莫根湖(Lake Waramaug)。
你在这张地图上所能够找到的标记,都代表了美国现实存在的某个地方,而且其位置也与实际的情况基本一致,不过,现实中大量的地方却被忽略掉了,它们并没有在这张地图上得到体现。
假设你现在可以找到一本更大、更贵也更详细的地图册。手册中包括美国各州的单独的地图。选出麻萨诸塞州的那张,你会发现,你不仅可以从中找出波士顿(Boston),你也可以找到一些更小的地方,如伍斯特(Worcester)、新贝特福特(New Bedford)以及斯普林菲尔德(Springfield)等,但是像依塞克斯(Essex)或是北威尔伯伦汉姆(North Wilbraham)这些更小的地方,地图上将不再标注。此类地图或许还会标明主要的公路和铁路,当然,也会标注出州内的主要水系,例如昆滨水库(Quabbin Reservior)等。如果你做一次州际旅游,你肯定能够找到这张地图上所有标注的地方,同时,你也会发现地图上没有的很多东西,如史泰克保罗(Stackpole)家的农场,自国道上通向农场的那条小路,农场上的牛棚,或是北面边界的木栅栏。所有这些事物,统统归属于马萨诸塞州的地界,你可以亲自去查看它们的存在。也就是说,这类地图里同样也有很多被“漏掉”的东西。
如果你还想获得一幅更好的地图,一幅能够更详细地记录地域特征的地图,那么,你只好求助于专业的美国地质勘测(U.S. Topographic Survey)地图来满足你的“学究”需求了。这样的地图很可能就会清楚地标明史泰克保罗家的农场、自国道上通向农场的那条小路、农场上的牛棚,以及农场周围的小山丘。与我们前面提到的那张袖珍地图相比,这幅地图要复杂得多。但是,我们仍然会发现,它同样也会遗漏大量的、现实存在的事物,比如说,它不会标注出房屋的拐弯的形状,也不会注明屋前的那口水井,更不会包括谷仓前的那条小径,而谷仓北面的那一小块种黑莓的园子,也同样被遗漏了。
《股市心理博弈》8(2)
我想,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你完全可以亲临史泰克保罗农场,并绘制一张“囊括一切”的详尽地图,详尽到可以从这张地图上清晰地看出黑莓丛的行和列。但是,你仍然无可避免地遗漏掉很多东西。为了绘制这张无所不包的地图,你首先要采用很大的绘图比例,这样,黑莓丛之间的行距才能够在地图上得以显示;接着你要勾画出每一株黑莓以及它的每一个叶片;然后,你还要将黑莓叶片放大,以便看清楚叶片的纹理;最后,你还需要用显微镜,仔细地研究黑莓叶片上的细胞的精确结构……之后,你的“完美”地图终于出炉。
但是,即便是如此精密的地图,你仍然会发现大量的事物被遗漏。事实上,如果你在亚微观的世界里继续绘制你的“完美”地图,你将会意识到,这幅地图最终将变成一幅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地图,数不清的大量事物根本超出了常规的地图术语的描述范围,而它们的个体特征也根本超出了可观测的界线。此时,甚至你的观测活动本身也会引起这些微观事物的变动,因此,在这一状态下所描述的地图也就具备了“永恒运动”的特点,某一瞬间所绘制的地图,在下一瞬间便彻底地过时和作废了。
所以,我们说,不可能有什么“涵盖一切”的地图。任何地图所包涵的事物,都会少于实际存在的事实。而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在一幅地图上包涵所有的细节。一幅地图的详尽程度完全取决于你的特定需求。
比如说,有一个小孩向你询问地球的模样,那么你完全可以给他买一个标价10美分的小地球仪,2~3英寸直径大小。这只小地球仪完全可以让小孩对地球的整体形状形成一个直观的印象,同时,还可以从小地球仪上看出大陆和海洋的相对大小—换句话说,就是形成对地球的整体概念。而如果此时,你向小孩子展示一张某个地区的专业地质勘探地图,囊括了该地区方圆80平方英里的范围之内的详细地形地貌,甚至描绘出了一些村庄、几条公路、几个农庄,一些学校、几座山丘,若干溪流等细致的景象,这张专业地图也不见得会对小孩子想了解地球的整体形状有什么特别的帮助。这张地图对于了解地球的形状来说,或许太过于特别了,它或许已经描述了地球上的一大片地区,但是对于让小孩子勾画出整个星球的形状的目的而言,这张地图所描绘的范围或许又过于狭窄了。
反之,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正在寻找一个野餐的地点,那么这个3英寸直径大小的小地球仪也将失去任何的帮助作用。这只小地球仪遗漏了如此众多的地方,以致于像非洲丛林、南极高山以及亚洲中部的沙漠地带等一类特征迥异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地球仪上,看起来都似乎具有了同样的地形地貌。要想选择一个理想的野餐地点,你必须利用一张更为详细的地图,专业的地质勘探地图就很符合这时的需求,它能够向你展示你心目中的某个地方的详细的地形地貌,并能够帮助你找到你和你的家人称心如意的理想的野餐地点,比如说,池塘边、小溪旁、小山脚下等诸如此类的具体位置。
当然,你一定明白,我们并不只是简单地讨论在商店或是图书馆里,究竟能够买到或查阅到什么样的地图,我们同时也是在讨论一幅幅你心目中的地图,这些地图(如果它们足够好的话)同样描绘了某种现实的事物,并被储存到了你的大脑里。如同我们讨论过的印刷出版的纸地图一样,它们也同样“不完整”,同样有许多东西被遗漏,有时甚至是那些最本质、最重要的东西被遗漏。问题决不是说这些地图是否“滴水不漏”,是否“完整”地描绘了某个事实,我们都知道,任何地图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地图是否符合你的需求,是否足以帮助你、满足你的某个特殊的目的。
例如,你现在要从你的办公室步行到你的公寓,如果你足够幸运,而这一距离也在步行可到达的范围之内的话,此时,你需要一幅地图来指引你走到公寓。你的脚本身并不能够正确地选择交叉路口处的方向,也不知道你究竟需要穿过哪条街道,那么你究竟是如何找到去往公寓的道路呢?你大脑里的某个地方一定存在某种图形,正是这张图形帮助了你,而你则必须能够及时地调出这张图形,这样你才能够在需要的时候随时选择出到达公寓的正确的道路。否则,即便是办公室离公寓仅仅4、5个街区之遥,你也会迷路,就像那些大脑受过伤害而不能够“回忆”起自己寻找的方向,从而迷失道路的人们一样。
《股市心理博弈》8(3)
对于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而言,回忆从前学习过的某张地图只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我们通常都不会意识到“回忆”的过程的存在。走路回家,就那么简单。我们将顺着一张早就定义好的、简单明了的地图找到回家的路,而这幅地图足以满足我们回家的需求。这幅地图完全不必特别详尽。你也许5年来,每天都走同样的路从办公室到家,或者从家到办公室,但是,你脑中的那种地图仍然可能漏掉路上某个显著的事物。你肯定不会知道这条每天的必经之路上究竟有多少幢房屋或是建筑物;你或许从来没有注意到你每天都必定经过的某个杂货店;你也可能根本没有看到街边的四个消防水龙头……这种情况下,尽管你的地图如此简略,但却足以满足所有必须的要求。许多时候,我们需要一些更详尽的地图。比如说,假定你是同一地区的一位警察。这时候,仅仅知道如何找到从办公室到公寓的路,可能就远远不能满足你的需求了。你或许必须了解警察局电话亭、街道上的消防水龙头以及街道上主要的商店或是建筑物的具体位置;你也可能需要收集或储存有关街区的其他信息,了解居住在这一街区的人们的情况,以及那些最容易出乱子的地点。由于从事了警察这样的工作,你将需要关于辖区的一幅相当详尽的地图。
《股市心理博弈》9(1)
不过,这也仍然只是相对意义上的详细。这幅地图同样会遗漏掉许多事物。不论你沿着辖区的道路来来回回走过多少趟,也不论你观察得有多么仔细,或是储存了多少信息,你仍然无法掌握这区区几个城市街区范围内的所有事物。
已故的西北大学教授欧文 J. 李(Irving J. Lee),曾经邀请依万斯顿(Evanston)警察局的警官们做过一个类似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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