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心理博弈

第14章


改变地图并不能改变客观存在的事实本身,同样,这种打标签的事业也不可能掩盖浸信会教徒与天主教徒,或是与圣公会教徒之间的本质不同。
我个人的观点认为,人们认清客观世界的最有希望的做法,不论是股票市场,还是宗教信仰,或是种族社团,完全在于我们接近事实、面对事实、实事求是的态度和行动,它决不是几个抽象而笼统的标签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小詹姆斯·爱德华·马科菲先生,居住在谢里丹大道24号。很容易,我们便找到了他,认识他,和他交谈,给他拍照,也认识他的孩子们和邻居们。只要你愿意,你完全能够绘制出一幅相当精致、相当详尽、相当有用的地图,它清晰地描述出小詹姆斯·爱德华·马科菲先生的方方面面,诸如他的长相如何,过得怎么样,在想些什么,是个怎样的人等等。相反,如果我们仅仅说小詹姆斯·爱德华·马科菲先生,波士顿人,那么我们刚才所描绘的那幅细致的图片也将随着“波士顿人”而消逝殆尽。此时,你已将他混入了带“波士顿人”标签的鸽巢,而那里,早已挤满了“毫无差别”的波士顿人。如果我们又说,小詹姆斯·爱德华·马科菲先生,马萨诸塞州公民,那么,我们此刻描述的,将是一幅更大、更模糊的图片。接下来,我们将他归入美国人的范畴,此刻,我们的图片将变得更加模糊。最终,如果我们把小詹姆斯·爱德华·马科菲先生塞入早已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标记为“人类”的鸽巢的话,他将彻底散失所有的个体特征,与鸽巢里的其他所有人相差无二。此时,我们也许得到了一幅着实宽广的地图,但是,我们也同时遗失了大部分的客观事实。
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些股市投资者,看到他们如何以自己归纳的股票的一般特征来对待个别的某支股票,并从此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无尽的迷途。如果我们希望了解某个人的情况,我们就应该亲自去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样,如果你想知道某支股票的走势,那么,你也必须去仔细揣摩他的个性特征。并不是说,只要给所有的股票都贴上相同的标签,我们就可以抹杀掉股票之间(或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事实上,个体之间的差异将是永恒存在的,没有人能够让它们变得一模一样(语言上的一致除外)。
在很多场合,我们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例如宗教冲突;个人或团体之间的经济利益的冲突;以及范围虽小,但却同样意义重大的家庭以及社会团体之间的种种矛盾等等。
也许有人会反对我的观点,他们会问:“你以为你是在阐释股市,或是在拯救整个世界?”对于他们的质疑,我觉得最好的回答就是:我们都希望尽可能地了解生活,了解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了解股市的动力能够帮助我们认清自己,帮助我们找到家庭矛盾、种族和宗教对峙,以及世界冲突的根源,那不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吗!个人的生存和进步固然很重要,但同时,世界的和平与友爱也与我们戚戚相关。我个人认为,拯救世界是我们每个人责无旁贷的义务,为此,我们应该义无反顾地奉献自己的所有力量。
《股市心理博弈》14(3)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纯粹的理论世界除外。现实世界中,我们根本无法找出两件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大理石、花朵、轴承……任何东西。事实上,即便是同一事物本身,此一刻的存在也非彼一时刻的存在了。这一点很重要。撇开纯粹的物理学理论,我们可以说,今天的弗卢哈弗·垂拉股票与昨天的弗卢哈弗·垂拉股票是两件不同的事物。
假设我们在家里玩个小游戏,对某个东西做点手脚。接着,游戏便以一场司空见惯的、由兄妹之间—约翰(Johnny)、露茜(Louisy)和阿比盖尔(Abigail)的“仇恨”而引发的冲突拉开序幕。本次冲突的焦点在于三支橘黄色的铅笔,它们原本分别属于约翰、露茜和阿比盖尔。但经过我们的小动作之后,这三支铅笔同时出现在了厨房桌子的同一个抽屉里。这张桌子,一贯是三兄妹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相互扭打的主要场地。约翰声称是露茜拿走了他的铅笔,而露茜则矢口否认,同时,她还为自己辩护说,这些铅笔反正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最终,三兄妹的争吵导致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家庭理事会。显然,争端的根源在于,三支铅笔究竟是不是一模一样。花几秒钟的时间检查这几支铅笔,我们便能够轻易地发现,三支铅笔中的一支已被削得比另两支稍短,而剩下的两支铅笔中,有一支铅笔笔末的橡皮已被用过。事实显而易见,三支铅笔并非“一模一样”。我斗胆直言,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件东西。
比如说,两件外观看起来很相似的大理石产品。稍加研究,我们便会发现,它们的内部纹理的颜色迥然相异。再比如说,厨房窗台上摆放着的那两朵来自同一个非洲花房的紫罗兰,经过仔细的观察,我们发现,其中一朵紫罗兰的花瓣明显比另一朵的要长,而两朵紫罗兰的颜色也存在细微的不同。其他的例子包括两粒人眼已不能区分开来的咖啡豆,在放大镜下面,我们发现,它们之间其实也同样存在细微的差别。
放眼四方,我们会发现,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两件一模一样的东西。在人类这一问题上,无论我们是强调精神方面还是强调物质方面,我们都不难发现,不论是从前,还是今后,即便是仔细挖掘人类的整个历史,我们都不可能找到其他一个与约翰·马利,或露茜,或是阿比盖尔完全相同的孩子。
进一步深究这一问题,我们还可以说,所有这些孩子,都不可能在不同的时刻里保持为同一个孩子。今年的约翰肯定与去年的约翰不同,昨天的约翰也与今天的约翰有所区别,甚至是1%秒之前的约翰也有别于此时此刻的约翰。总之,静心细想之后,你会发现一个最浅显的客观事实: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件事物,也没有能够在两个可分的时间点保持一致的事物。
然而,古代的哲学家们却想当然地把“A就是A”当作基本的真理。今天,大多数人已经意识到,许多在纯粹的抽象概念上可行,或是在数学上纯粹的符号领域中有效的东西,并不一定符合现实中的具体情况。事实上,历史上最杰出的人物之一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早已发表过对这一问题的看法。爱因斯坦告诉我们,在理论上,或抽象意义上,或是数学概念上成立的某项声明,并不见得也能够在实践中,在具体而客观的现实中成立;反之,某些符合具体的观测和实践的事实,并不一定满足数学公式严谨而绝对的推导。
幸运的是,我们完全不必拘泥于抽象的地图或是具体的地图。我们可以而且应该根据具体的需要,选择使用具有合适的抽象程度的地图。
你或许早就存有这样的疑惑了吧:我们究竟是靠近并仔细地观察外界的客观事物更好呢,还是以更广泛的视角,从一类事物的整体角度看待它们更好呢?我们知道,近距离的视角将提供更多的细节,远距离的全景观测则覆盖更宽阔的视野,但同时,它首先将丧失洞察事物的机会,其次,他将丧失得到事物细节信息的可能。
《股市心理博弈》14(4)
没有任何规定说,我们必须近距离地观察事物,或者说,我们只能够从全局性的角度看待客观事实。既然我们完全能够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来观察事物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充分地利用所有这些方式方法呢?很多时候,一幅关于某个小区域的详尽细致的地图最具利用价值,比如说,当我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野餐地点的时候。而同样也有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整个国家的总体轮廓,例如我们在规划某个横跨大陆的高速公路系统时。重要的是弄清楚,究竟哪种地图,哪种语言,或者哪种符号符合我们特定的需求,如果我们采用它,它将能够确切地表达出我们的意思,而不会造成意思上的遗漏或滥用。
例如,以某一个特定的动物,比方说一只浣熊为对象来研究大自然的做法,便是一种有效的研究方法。我们将研究这只浣熊的生活习性、成长过程、生活方式等等。通过这种近距离的、小范围的详尽的研究,我们得到了关于这只浣熊的第一手研究资料。但是,如果把这些研究成果推而广之,以为它就能够代表浣熊这一物种的总体特征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们也有可能收集和整理到许多只浣熊的资料,这些资料看起来似乎或多或少地可以概括整个浣熊类的特征了吧!而我们因此得出一个更概括、更普遍的概念,对我们来说也很有帮助。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些归纳和总结出的浣熊的特征当作每一只浣熊的特性,那么,我们也不免会犯下严重的错误。
《股市心理博弈》15(1)
如果你仅仅研究某只特定的浣熊,你将也许永远也不能够了解浣熊世界的生活。反之,如果你只是抽象地概括出浣熊部落的共同特征,那么,你也将不能够全面地了解某只特定的浣熊的个体特性,所以,两张地图都必不可缺,同时,你还必须清楚,哪张地图对应哪种事实。
我们有时需要用到“人类”这个广泛意义上的抽象概念,而有时我们则必须从更具体的角度上考虑哈罗德 W. 埃里克森(Harold W. Eric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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