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失礼了

第40章 谦让


    既然对方会缩骨功,那么易容在司九渊看来就不足为奇了,是以他看到楚江月揭下面具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想起第一次见到时非离时,她也是易了容,司九渊心想天虞山的人想来每一个都是易容的好手吧。
    楚江月除去易容后,露出了他原来的面目。
    一张小麦色的脸,面目线条和五官都像是冰冷凌厉的线条勾勒而成。
    加上一双目光犀利的鹰眼,楚江月给人的感觉都是凌厉冷峻的。
    可他的脸上却有又偏偏有两个酒窝,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带来了几分平和。
    但也仅仅只是平和,跟温和,柔和之类的完全沾不上边。
    “你叫楚?”司九渊想起他坠崖时听到时非离是这么喊他的,他跟时非离的影卫气质完全不一样,想来即便他是时非离手下,那地位也是颇高。
    “我叫楚江月,只有阿离会那么叫我。”楚江月看着司九渊,淡淡地回答道。
    经过昨夜那一事,楚江月明白在时非离的心中眼前这个司九渊很重要,对时非离来说重要的人,他楚江月自然也会看重。
    只是看重归看重,除了时非离,没有人能叫他楚。
    “阿离她……”司九渊很着急时非离的伤势,只是现在他们在山崖底下,又下着暴雨。
    抬眼望去草木丛生的山间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头顶水雾缭绕的,根本不知道这山崖有多高。
    就算是再着急,他们眼下也得先等雨停了,再寻路离开。
    “你放心吧,影一的匕首,阿离不会有性命之忧。”楚江月本想说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那青衣上染了那么多的鲜血,能骗过余舟晚,也是很遭罪。
    只是话说了一半,看到司九渊眼中满满的担忧和心疼,楚江月硬生生闭了嘴。
    时非离甘愿为了这个人做到这般地步,想来也不想让他过于担心。
    司九渊还要再说些什么,楚江月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一小瓶伤药扔给了司九渊。
    他脸上和脖颈上的剑伤还没处理,在雨水的冲刷下血迹已经消失,露出惨白色卷边的伤口,看上去颇为瘆人。
    楚江月的身上只有这么一小瓶外伤药,还是杀了余舟晚的手下,换上他的衣服时留下来的。
    司九渊接过伤药没有动,楚江月除了一张脸没有受伤外,坠崖时身上到处都是伤。
    一身黑衣外袍也破破烂烂的,雨水落在他的黑衣上,淌到地上的都是血水。
    很显然,他比司九渊更需要这一瓶伤药,可他却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司九渊。
    “还是你身上的伤比较需要。”司九渊将伤药还给了楚江月。
    身为煜王殿下的他,往常即便是别人为了他而死,那在他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更何况眼前的楚江月只是受了伤,离死还差远了,司九渊本可以不在意,可那是时非离的人。
    自从认出了时非离就是司重雪后,他在意她,也在意与她有关的一切。
    楚江月似乎是不习惯这一瓶药谦让来谦让去的,这让他感觉到很别扭。
    他拿过药,嘣的一下拔开了瓶塞,拉过司九渊就要往他的脖颈伤处上上药。
    司九渊吓了一跳,这雷厉风行的手段着实就和时非离一模一样,只不过时非离动作快归快,却是轻柔的。
    而这个楚江月,别说轻柔了,架势完全和要打架差不多。
    看到司九渊惊吓过后,一脸嫌弃的表情,楚江月又将药瓶塞到了司九渊的手里。
    面无表情道:“我身上的伤无妨,再说这点药对我来说也不够。你这细皮嫩肉的,一张俊脸可别破了相。”
    楚江月有点想不明白,时非离难道真的是看上了司九渊这张脸?
    若论起容貌,不管是楚江月自己,还是与时非离关系不错的彦修和慕辰然,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此前也不见时非离对谁的容貌上心,他们一直都以为时非离是自己有了天人之姿,对容貌皮相不会看重,可这司九渊难道就成了一个例外?
    为了他,时非离甚至抛头露面也不易容,否则余舟晚也没那么快抓到这个机会。
    楚江月说起那话并没有半分揶揄,他也是真心觉得司九渊着实是长得好,若真的留下了伤疤确实可惜。
    可司九渊此刻却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回想起时非离对他的种种刻意接近,他也不由怀疑时非离难道真的是看上了他的模样?
    若是以往,时非离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可以不在乎。
    可他现在认出了时非离就是司重雪,他欣喜激动的同时又有些不自在了。
    因为时非离没有认出他,他苦苦思念寻找了她十三年,可她却认不得他。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他自己,他很难接受时非离会这般刻意地去亲近一个人。
    司九渊的脑子里混乱不堪,他发现他竟然是在吃味,而且对象不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这种认知让司九渊浑身不自在,又气又恼,药瓶不自觉地被司九渊握碎在了手掌心,被从枝叶漏下的雨水彻底冲了个干净。
    他甚至有些赌气地在想,若是自己这张脸留了疤,时非离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亲近他。
    司九渊认出时非离就是司重雪的那一瞬间,他很想告诉她这十三年来他有多想她。
    可如今这个念头,仿佛被眼下的这一场暴雨给彻底冲散了。
    他不知道,他念念不忘,苦苦寻找了十三年的人,为什么会忘了他。
    是不是他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他忽略了,如果不是认出了时非离右手无名指缝的那一颗朱砂痣。
    他也认不出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反反复复想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再也记不住她容颜的人。
    夏日的雨来的快,也去得快。
    半个时辰不到就云消雨散了,阳光冲开繁茂的枝叶散落下来,四处都混杂这泥土的气息和草木清香。
    楚江月看见司九渊握碎了那一瓶伤药,也没去管他。
    他出关时简单听柳飞霜说了一下司九渊的身份,心底里已经认定了那些个皇室贵族,指定是看不上江湖上这些不入流的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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