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采石场后,肖穹一路走,一路修行,不知不觉来到了贡山高原。
贡山高原在贡山山脉南侧,平均海拔高度在2000米左右,面积约一万平方公里。最高峰南山顶,海拔在4500左右。以贡山县城为中心,周围分布着几个百村庄。
七月十日上午,肖穹行进到一处乡村道路,车载系统不时发出警报,说是磁场异常。胖雪也心神不宁,老是要求他停车。车一停,便马上下来,再也不肯上去。这一套车载系统是张小宁送来的监测设备,据说某个研究所在采集数据。一时弄不明白,便给二师兄打了个电话。
“小师弟,你看清楚是怎么个情况吗?”
“师兄,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打电话了。”
“一会儿我发一个邮箱地址过来。你用数据线把系统数据与手机链接,压缩成数据包,发到那个邮箱里。”
数据传输完成后,肖穹爬上一处小山包,对着远处的雪山一阵猛拍,发到自己的微视公众号上。半个月前,他注册了一个名为飞虫的微视公众号,每天发布图片、微视频。与其他主播不同的是,飞虫从不露面,解说词也很少,可由于题材新颖、视角独特,加上胖雪的助阵,如今的粉丝值过十万。仅vip会员达三千,按每人每月收费三元计算,收入近万元,比城市里的小资还要强。
山下传来一阵哀乐声,转身一看,原来是一支送葬队伍。走在棺木前面的是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子,身穿素衣,伤心凄凄。肖穹扫了一眼,失声惊叫起来。
肖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迅速在胸口别了一枚带摄像头、话筒的别针,数据线连接手机。
“各位虫友,现在遇到紧急情况,飞虫要进行直播,敬请关注。”
准备停当后,肖穹跑下小山包,拦住送葬队伍。当地人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一个个非常气愤,上来就揍。好在肖穹生得结实,挨几下没事。
一句总管模样的人物赶紧把众人扯开后,问肖穹:“这位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
“哀乐能不能停一分钟。”
总管一挥手,哀乐立即停了下来。肖穹装模作样上前侧耳倾听,虽然瞳术已经看出名堂,可直接说出来,会吓到人的。
“各位不要生气,请听我说。我在山坡上看到棺木上还有一丝生机,刚才仔细一听,果然如此。”
总管一愣:“一线生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躺在里面这位还活着。”
此言一出,举场震惊,连孝子都忘了哭。一名三十来岁的美少妇瞪着肖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直播间更是炸了窝,拿死人蹭流量,小心全网封杀!
总管一把揪住肖穹的衣领,差点把别针抓掉:“小伙子,这种玩笑可不能开!隔着棺材能看到生机,你是识阴阳的地理先生。”
地理先生,专管占卜吉凶、识阴阳、看风水,倍受乡下人尊敬。
“我不是先生,可先生替我提鞋都不配!”
这一句话惹恼了一名身着道袍的男子,这场丧事的阴阳先生。他冷冷看着肖穹,说道:“等把人送上山,再和你计较。奏哀乐、走!”
肖穹扫了道士一眼,又扫了少妇一眼,差点当场爆粗口。原本只想救人,抵一抵杀人的罪过,没料到撞上了一出狗血剧!
看到肖穹没有要让路的意思,总管也来了火气:“小伙子,如果你一意孤行,误了时辰,很有可能跟着陪葬的。”
“我最后说一次,棺材里的人还活着。如果你们执意下葬,我无话可说。”
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在肖穹面前:“哥哥,我阿爸真的还活着?”
这一次,肖穹仔细打量起这个乡下小女孩。这一看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瞪出来,小女孩长着瓜子脸、柳叶眉、凤丹眼,脸色红润,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林凤娇!
“我只能说还有生机,至于能不能救活,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小女孩转向总管,下次下跪:“大伯,救救我阿爸。”
总管看着肖穹,一脸的严肃:“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一旦上路,就不能开棺,你想清楚。”
少妇也跪在总管面前:“大哥,您就让我男人安心走吧,别再折腾了。”
总管左右为难。
肖穹开口了:“不用开棺,一分钟就可以确定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总管终于下定决心:“听你的。”
肖穹双手高举:“所有人安静……,您上前去,耳朵贴着棺木……。里面的人听着,这是你的最后一线生机,如果听到了,就咳一声,或者敲打一下也行。”
过了十秒钟,棺木里响了一下,马上传来呼咚咚的声间。别说是贴着耳朵听的总管,就连旁边的人都听得真切。
小女孩激动得扔了手中的香炉,大叫起来:“我阿爸还活着。”
总管一声令下:“开棺!”
棺材盖打开后,大家七手八脚扒开随葬物品,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重见天日后,男子激动得眼泪直流。
肖穹在一旁交待:“不要睁开眼,小心被阳光射伤。”
当人被从棺材里抬出后,所有的人抱头痛哭。能从棺材里爬出来,这人的命得有多硬啊!
“大家先不忙着高兴,这位先生身体状况极差,得马上送医院。”
地理先生立即表示反对:“三哥死而复生,是祖宗的阴德,得马上抬回宗祠,当面谢恩。”
听了这话,大伙有些犹豫了。地理先生的话,在乡里就是圣旨!
还是总管有主见:“立即把人送医院,棺材放在路边,用油布盖好。要是救回来了,大摆喜宴。救不回来,丧事接着办。”
直播开始后,肖穹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对于视频的真假,围观群众议论纷纷,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点击量就过了百万。
对于这段直播,网站给出了收费设定。包月会员不另外付费。其他人可以看十分钟免费视频,如果想接着看,付费五角。注册非包月会员,付费两角。钱虽然少,可架不住人多了。短短一个小时里,直播间进账二十万。刨去微视网站抽取百分之五十,净赚十万!
贡山县医院接到通知,早安排最强队伍。在这些医务人员中,有不少人看了直播,还以为是一场直播秀。可当他们看到一名奄奄一息的病人穿着寿衣被抬下车时,身穿孝服的家属在一旁帮忙时,都惊呆了。
当急救室的大门被缓缓关上时,小女孩两眼一翻白,晕倒在地,立即被送进另一间急救室。经历了如此大悲大喜,一个孩子怎么能挺得住。
肖穹突然想起直播的事,赶紧说了几句,切断信号。
总管拉着肖穹坐在过道的长椅上,问:“能不能救过来。”
“难说。长时间缺氧,又加上中毒……。”
总管脸色非常难看,质问少妇:“雪儿她娘,你不是说老三突然心痛离世的吗?”
少妇有些慌:“雪儿他爹只叫心痛,至于怎么引起的,我不知道啊。”
“先生,不管是死是死,我都得感谢你……。先生怎么知道是中毒呢?”
“病人的血带着一股特有的药酒味,所以我断定是中毒。”
“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肖穹摇了摇了头:“没有这个本事。”
一个小时后,病人被推了出来,送特护病房。
“谁是家属。”
总管回答了一声:“我们是。”
“听说病人是从棺村里捞出来的?”
“是。”
“命真大啊!病人身体严重缺氧,还有中毒症状,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中的什么毒?”
“初步诊断是乌头……。是单位的人吗?”
“不是。”
“有医保吗?”
“没有。”
“拿着这张卡,去门诊交钱吧。”
“医生,我们来得匆忙,没带钱呢。”
“希望你们能在今明两天把钱交上来。”
肖穹接过卡,说道:“我去交吧。”
总管脸红了:“您救了我三弟的命,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出钱呢!”
肖穹凑到总管耳边低声说道:“刚才我把这事在微视上直播了,进账十万!”
当总管看到肖穹手机里的收入明细表,差点背过气去。自己一家人在累死累活干上一年,也不过三四万块钱。这小子一天功夫,就进账十万,上哪里说理去!
在总管的陪同下,肖穹来到门诊部,预交了五万块钱。而后,他走到外面买了一些牛奶、水果,去普通病房,看望小女孩。
看到肖穹,小女孩挣扎着爬起来,在床上叩了三个响头。
“好好休息,争取早回学校……。我忘了,学校已经放假了。”
小女孩低声答道:“叔叔,我已经不读书了。”
肖穹大吃一惊,才多大呀,就不读书了?
总管看出肖穹的心思,在一旁解释:“雪儿从小体弱多病,学习成绩不大好。父亲生病后,就在家带弟弟,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不读书,长大了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种地、放牛,去酒店端盘子、扫地。”
肖穹有些无语了。如今,在盘古国的农业垦区,全是机械化耕作,平均一个农民能养活五十个人。而酒店也大量使用机器人、洗碗机。长大后,只怕没有盘子可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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