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沉勾

第32章


  我歪着头,咕哝道:“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他是我弟弟。”
  “好,我答应你,不会为难他。”帝释天拉过我,抚摸我额上的眼睛。
  我闭上眼,抱住了帝释天的腰,喃喃说:“对不起,释天,以后不会再有秘密瞒着你了。”
  飞翔
  天王的生日,同时也是阿修罗的生日。可是,阿修罗估计没什么闲情逸致来过。
  帝释天下达了命令,毗沙门天和广目天接连派出部下去追剿夜叉王他们。
  虽说现在,夜叉王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龙王、苏摩、夜叉王的实力都够强悍。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的状况。
  孔雀又偷偷来了一次,告诉我,阿修罗已经得到了修罗刀,并且,他已经给修罗刀做了‘继承仪式’。也就是说,修罗刀认了阿修罗为它的刀鞘,就像月华剑沉睡在我体内一样。
  因为善见城很少能够热闹起来,而天王的生日每年都会很正式地举行隆重的庆贺仪式,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俨然已经成为善见城传统节日般的活动。
  不过,我却不是十分喜欢。因为在这种场合下,舍脂会正装出席,作为天王的生母,亦作为天界唯一的正王妃。
  我当然也会出席,却是以帝释天的左膀右臂般的重臣身份,与乾达婆王坐在一起。
  前些日子,下面的臣子们进献给了帝释天一匹全身雪白的带翼天马,是非常罕见的名驹。在我的鼓动下,这匹天马将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天王。
  另外,我听说今年,帝释天还‘请’来了天界无人能及的空灵嗓音迦陵频伽为天王献唱。
  我不知道帝释天是什么时候把这孩子给弄到善见城来的,乾达婆王告诉我,迦陵频伽是迦楼罗王的亲妹妹,体质一直很差,不能在有污染的地方多呆,所以长年呆在天空城中。
  迦楼罗王对这个妹妹是呵护备至、关怀有加,超级疼爱这个妹妹。
  听了乾达婆王的话,我能一万个确定,帝释天肯定是用了什么残忍的手段,才把迦陵频伽给弄来的。搞不好,这次的生日宴会会成为一场悲剧的诞生地。我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天王是帝释天的唯一子嗣,是名正言顺的王储。
  舍脂作为他的生母,在旁人看来,地位绝对崇高。所以,前来给舍脂、天王母子二人拍马屁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
  我坐在席下,远远地望着舍脂和天王两个人脸上截然不同的表情,觉得每年举办一次这样能让人快乐的宴会,其实真的是不错。
  几个节目过去后,一个笑容天真烂漫的小小女孩子被抬了上来。
  迦陵频伽,居然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帝释天,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能看得出,迦陵频伽就像乾达婆王所说的,她的身体真的不适宜出现在善见城这种空气不净的地方,尤其是像这样污浊不堪、什么都有的大型聚会当中。
  迦陵频伽似乎是坐着都吃力,时不时地咳嗽着,虽然在笑,眉却紧着,让人觉得痛苦。
  我顺着迦陵频伽的笑眼望去,看见了一脸愁云、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掉眼泪的迦楼罗王。
  这个坚强、优雅、高贵的美丽武神将,全身心都在担心着迦陵频伽,看来迦陵频伽还真是她的命脉所在。
  帝释天让人示意大家安静,乾达婆王已经抱着琴坐在了笼子的旁边。
  迦陵频伽要演唱了。
  安静的会场回荡着迦陵频伽美妙绝伦的歌声,这个孩子的声音有着洗涤污秽灵魂的功效。如此天籁般的声音,她是怎么发出来的?我看着这个孩子,发现她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的姐姐。
  难道,这个孩子的歌声,只是为了迦楼罗王一个人在唱吗?
  迦楼罗王攥紧的拳头已经渗出了血丝,她是在隐忍着上前的冲动吗?
  帝释天见我看他,也回望了我一眼,眼里面没有丝毫情绪。
  “咳咳……咳咳咳……”
  忽然,空灵的声音被剧烈的咳嗽声所代替,迦楼罗王倏地站起身,冲出的动作却被两旁的武神将架住了。
  迦陵频伽对着迦楼罗王说道:“姐姐,如果迦陵不在的话,你就可以自由了……咳咳……姐姐,以后,就请你……自由地……飞翔……”
  说完,迦陵频伽就倒地不起了。
  我看见她肩头的一只小鸟,也随着栽倒在笼子中。
  会场上响起了迦楼罗王撕心裂肺的悲呼之声。
  我起身,盯着迦陵频伽的尸体看了一会儿。终于不得不承认,帝释天又害死了一条生命,而且还如此地幼小,简直是扼杀。
  天王已经离席了,想必,任谁看到这样的小孩子在自己面前唱到竭力而死,都会感到心里不舒服吧。
  帝释天也离席了,我快步转身奔向寝宫。
  “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月,你不是想要确认六星的真面目吗?”帝释天说了一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话。
  “王,我是在说刚才那件事。”我的话有些硬邦邦的。
  “我也是在说刚才的事。”帝释天回身看着我说。
  我一怔,骇首道:“难道……”迦楼罗王也是六星之一?
  “王,你能确定吗?”我不相信帝释天已经知晓了六星的真实身份。
  “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试探。”
  这是什么歪理?因为要试探,所以才害死迦陵频伽?
  “王,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牵连无辜。
  “月,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帝释天转身进了里间。
  我握紧了拳头,闭上双眼。
  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阿修罗王的愿望吗?
  王,你和阿修罗王之间的约定,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完成的,是这样吗?
  不知道被束缚在这里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地飞翔呢?
  不知道这样的我,要为谁来舞蹈,要为谁来歌唱……
  守护
  我再次不辞而别,离开善见城,去找孔雀。
  我承受不了太多矛盾的情愫,趁这些矛盾还没有激化之前,我需要冷静一下。
  骑着马胡乱地狂奔,我根本就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对着世界,我依然是如此地陌生。没有人领着我,我便会迷失在任何区域之中。
  天色渐晚,马儿带着我跑进了一处森林,我看见有溪水,便下马洗把脸,顺便喂喂马。
  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从背后传来,我转头高呼:“是谁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快出来!”
  然后,我先看见了一堆粗细木头,再看见一张女子的脸。妖魔吗?我唤出月华。
  待她全部探出身来后,我吁了一口气,什么呀,原来是个拾柴的普通人类女子罢了。
  “不用害怕,我只是路经此地,迷失了方向而已。”看到女子一脸的紧张和恐惧,我想是我刚才的大喊和手里的剑吓坏了她,连忙摆手,温和地笑着做解释。
  “你迷路了吗?”看来,眼前的女子很淳朴善良,被我吓到后,还会出言关心。
  “嗯,我对这里不熟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慌,其实,我对哪里都不熟,除了善见城。
  “那么,你是要去哪里呢?”好嘛,一句话就问倒了我。我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我只是出来找人罢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应该是,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有些失落呢,天黑,起风,周遭的景色突然变得无比萧索。
  “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到我家歇歇脚。”女子的善良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点头答应。
  跟着陌生的女子到了她家,才了解到,她叫做沙罗,她和她的丈夫一起生活在这片森林中。
  屋子不大,从摆设上看,他们的物质生活也算是清贫艰苦。但是,沙罗把家里面收拾得干净利落,说话总带着温和的笑容,看来,两人的精神生活很充实。
  入夜,我发现沙罗提了盏灯站在一个陡崖旁迎风伫立。
  我披着衣服跟上了她,问她这是干吗?
  沙罗说,她在等她的丈夫,这盏灯是给丈夫指路用的。
  我的反应很奇怪,沙罗问:“沉月,你怎么了?”
  我擦净脸上流下的泪水,笑说:“没事,沙子进了眼睛。”
  这样普通的对话,我却如此感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为了所爱之人掌灯引路么……平凡的生活,深厚的感情,沙罗和她丈夫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啊。这种淡然的坚持,也是一种幸福吧。那样为对方毫无保留的,温暖。
  我回到房中,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膝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惆怅。
  我暂时还想不到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善见城。于是,我便住了下来,白天跟着沙罗出去采采野菜、拾拾柴火,晚上陪着沙罗一同站在崖边等她的丈夫。
  连续几日下来,沙罗的丈夫都没有回来。沙罗是有些担心的,却仍然面带笑容地对我说道:“没关系的,他有时候会跑得远一点,应该就快回来了。”
  我也微笑着安慰她:“说不定他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想带回来给你个惊喜。”
  不知是到了第几天,我们白天外出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夜叉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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