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郡主七岁半

第三百四十九章 愚蠢的绝望


    所以,九娘这一肚子的怨气,既然不能向着老鸨子和张员外身上发泄,就只能毫无保留的全部宣泄在了她身边的这几个小丫头身上。
    如今,张员外又将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盯在了画儿的身上,他如今瞄着画儿的眼神,就跟他曾经看九娘的一般猥琐、赤裸!
    而且,九娘现在只要一看到画儿,就能想起,那日张员外在老鸨子面前,抬举画儿、贬低她所说的那些话!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让九娘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这也是为何,这些日子以来,九娘会对画儿极尽刻薄和刁难的原因所在。
    可是,画儿也不是个机灵的丫头,都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指望九娘能够念在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上,拉她一把,救她逃出火坑。
    看着刚才画儿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九娘的那副可怜模样,朱端却只是不屑的冷冷吐出来两个字,“愚蠢!”
    韩溪蕊怔怔的瞧着画儿,这个小丫头真的很愚蠢吗?不尽然吧……
    或许,她只是在走投无路之下,实在寻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才会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都倾注到九娘的身上。
    毕竟,九娘曾经也有过这样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画儿怕是心里还可怜巴巴的将希望寄托在九娘身上。希望九娘能够感同身受,顾念旧情,最后再拉她一把,助她跳出这个火坑!
    出自绝望之人最后的挣扎,也说不上是愚蠢。不过就是濒临绝望时,最后的一丝希冀而已,虽然渺茫,但好歹也算是尽力了。
    韩溪蕊正想着,就听到画儿还是不死心的颤声苦求,手中死死抓着的银簪子,已经扎破了她细嫩的脖颈皮肤,渗出滴滴血珠。
    “九娘,我的好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吧!当初,你不也是害怕被张员外糟蹋后九死一生,所以才草草的找了个客爷帮你把身子给破了!你不记得,当初还是我替你……”
    画儿想说的是,当年,还是她替九娘,将那种迷惑人心智的药取回来,并且下到了那位客爷的酒水中。
    事发之后,老鸨子对她也是一通毒打,可即便如此,画儿也没有透露过一字半句对九娘不利的话。她咬紧了牙关,无论老鸨子问什么,左右只有一句话,便是“我不知道”!
    她当初为了九娘能够幸免于难,可是险些被老鸨子打死!
    如今,她也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再提醒一下九娘,好歹看在她当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她施以援手。
    可是,画儿的话还未说完,九娘忽的面色骤变,直接摔了手中的琵琶,扭曲的脸上带着骇人的怒色,伸手直指画儿。
    韩溪蕊看着九娘这副狰狞的面容,像是恨不能将她那纤细的手指头,直接戳进画儿的脑子里去一样!
    “小浪蹄子,哪个让你口没遮拦的凭白污我清誉!当初那件事,我也是……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想的!是哪位客爷吃醉了酒,所以才会强行将我……将我……呜……”
    九娘说着说着,声音便软了下来,手持锦帕掩面而泣。
    她一边哭,一边我见犹怜的看向老鸨子,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惶恐和不安。她甚至还未开口言语,便直接跪在了老鸨子的脚边。
    “妈妈,这件事儿,您是知道的!您可莫要听画儿这个小浪蹄子胡说八道!那时候,我正如日中天,如何能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
    老鸨子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死死地扎在九娘身上,直看得她浑身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这青楼里的老鸨子,手段何其残忍,就算比之宫内的刑讯老嬷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当初,九娘不是没有吃过那些非人的苦楚。若非她还有用,只怕老鸨子早已将她剥皮拆骨,大卸八块丢到烂葬岗去喂野狗去了。
    所以,九娘现在一看到老鸨子这副神情,就想起那些让她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瞬间,那种彻骨的寒意快速袭遍全身,让她禁不住便浑身瑟瑟发抖。
    其实,九娘的那些鬼话,骗一骗韩溪蕊和朱端这种不明真相的人还可以。
    若是想凭这三两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就能将老鸨子也糊弄过去的话,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再说,当年的事情,老鸨子也不是不明真相,她有什么不清楚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打掉牙和血吞而已。
    那时候,老鸨子勉强忍下这口恶气,已然让她愤愤不平了好些日子。她着实好一阵子,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那些不翼而飞的白花花的雪花银!
    现下,这件事又被重新提起,老鸨子瞬间便有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感觉。
    可是,老鸨子再怎么生气,那件事也已然过去了有些时日,现下再拿出来说事,也赚不回那些雪花银。
    而且,眼下还有韩溪蕊和朱端这两位待宰的肥羊在这里,老鸨子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丢了这两块到嘴的肥肉!
    老鸨子想要笑,便立马堆出来一脸的假笑来,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假模架势的弯腰将九娘扶了起来了,拍着她的手,连声安慰道。
    “呦,妈妈的肉儿呀,还不快起来。这夜来寒气重,你再跪伤了身子,可是要心疼死妈妈不是!你这孩子,就是心实,妈妈不信你,还能信谁?那件事都过了,都是这些龟奴不顶事,没有照顾好你!好了,不哭了,看得妈妈这个揪心难受!”
    九娘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扶着老鸨子的手,弱质纤纤的站起身,娇柔的倚在老鸨子怀里面,真真是应了那句“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只不过,韩溪蕊现在可没心情去欣赏九娘这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
    韩溪蕊已然恨得牙根儿痒痒,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九娘这副惺惺作态的虚伪模样!若是依着她平日里的性子,只怕早就按捺不住,几个大步上前去,左右开弓的大巴掌教她如何做人了!
    那么,韩溪蕊为何没有这么做呢?
    你以为,韩溪蕊是顾着现下这个场合,自觉身份特殊,不便行事太过张扬跋扈,以免被人看穿身份,所以才这般隐忍的吗?
    当然不是!
    韩溪蕊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这都多亏了朱端。这小子一直紧紧地抓着韩溪蕊的柔荑,让她想动都动不了。
    这边,韩溪蕊转头义愤填膺的瞪着朱端,眼神之中,尽是难以遏制的怒火!
    朱端却是一脸的平静和从容,他淡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出闹剧,再转向韩溪蕊的时候,却忽的换了一副模样,眼眸之中的厉色,明显柔软了许多。
    若是眼睛可以说话的话,那么,现在韩溪蕊和朱端之间,一定正在上演一场讨价还价的好戏。
    “朱端你是人吗?这么拙劣的戏码,你都看得下去?你要是铁了心不准备动手,那就别拦着我动手!”
    “小丫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放?在这里惹是生非,你若不能全身而退,可有想过后果?”
    “我可是……能有什么后果,不是还有你吗?”
    “小丫头,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什么助纣为虐,你要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不然呢?”
    当然,这些默不作声的对话,只存在于韩溪蕊和朱端他们两个人的眉来眼去之间。其他人,即听不到,也看不到。
    就在这二人眼神交换的电光火石之间,老鸨子那边已经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
    “呦,看我们这些没眼力价的,耽误了二位客爷与九娘谈心听曲儿,真真是该死!画儿,你这丫头也别在这里闹脾气了,快跟妈妈我出来,好好打扮一下,别让张员外久等了!”
    老鸨子说话间,便向一旁的几个龟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抓人。
    “你们别过来,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我今天就算是血溅当场,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张员外那个衣冠禽兽的折磨和凌辱!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几个龟奴身形刚一动,画儿手中的银簪子,便向着她自己脖颈的颈窝处又扎深了一点。只一下,画儿的脖颈处,便鲜血直流,惊得几个龟奴立马站住了脚,一脸为难的看着老鸨子,不知如何是好。
    老鸨子一看画儿显是铁了心要死磕到底,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她从姑娘做起,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说到底,她什么样的贞洁烈女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倔强性子没有遇到过?
    要说来硬的,她还真是没有见过,有谁的脾气会比她的手段更硬!
    老鸨子之前一直好声好气的劝说着,无非就是想息事宁人而已。再怎么说,也不能当着韩溪蕊和朱端的面惹出什么祸来。
    可是,现下老鸨子也算是彻底看透了,今儿个,左右也是甭想糊弄过去了。既然如此,那她还就非得办了画儿这个死丫头不可!
    想到这里,老鸨子有些为难的看向韩溪蕊和朱端,见他们两个人,竟然都是一脸看出殡不怕乱子大的神情,心下当即便有些不悦。
    “二人客爷,真是不好意思,院里的小丫头年纪轻不晓事,我这做妈妈的,也只能调教一个算一个。眼看着这里怕是一时半会的也没个了解,不如……请二位客爷移步,老奴给您换个更敞亮的雅间,再偿您一桌新的席面可好?”
    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九娘给推上前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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