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第18章


甚至面对可斐主动的问候以及还是那样灿烂的笑容,寒雪也有些面孔发烫。她总感觉可斐的笑容背后包藏着无穷无尽的哀愁,跟上学期来学校报到之后一段时间一样,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其实内心却在流着泪,淌着血。想到这儿,寒雪不由一阵心疼,禁不住紧紧地握住了可斐分外冰冷的双手――虽说才刚刚打春,可今天的天气并不冷;说可斐穿得也不少,至少比自己严实多了,可她的手怎么这么冰凉的啊?寒雪禁不住脱口而出:“斐妹,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我――我很好啊,雪姐,你今天好奇怪哦,怎么忽然会这么问的?”可斐显得很无辜,也有些一头雾水,似乎全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包括寒假期间写给寒雪的那封长信。
  “可是――”
  “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没事当然最好。”寒雪慌忙打住。
  可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很感激地看了寒雪一眼――看她的表情,应该明白寒雪所指的是什么。只是,她现在还不想说,或者还没做好说的准备。
  没想到,中间才仅仅隔了两天,可斐就主动找到了寒雪,而且一见面就扑到寒雪怀里痛哭流涕。
  寒雪轻轻地抚摩着可斐那头直顺的秀发,心疼得厉害,好半天才硬着头皮劝慰道:“斐妹,你别老是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老憋在心里,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也能分担一些――你忘了么,我们曾经一块在菩萨前发过誓,要患难扶持,欢乐与共的。在我面前,你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难道,你不相信我了么?难道,所有的海誓山盟都只是过眼烟云?难道,连看起来那么神圣的结拜也是假的?”寒雪眼圈红红的,有些歇斯底里了。
  “不,不是的。”可斐忙不迭地摇着头,依然泪流满面,“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过――更不曾想过要亵渎我们这份至真至纯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情谊,只是――”
  “只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呀?”寒雪急得直跺脚,“就算天当真塌下来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至少还有我帮你一块分担着,风雨中还能伴你一路同行!”
  “我只是在想要如何跟你说。”可斐抬起泪汪汪的双眼,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过看样子还是蛮感伤的,“雪姐,想必你也多少有所耳闻了,在上次的期末考试中,总共就六门功课,我居然有三门未能通过,而且还跟最基本的及格线相差一大截――雪姐,你能想象得出我内心里有多沮丧多痛苦么?”
  “我――我当然知道。”寒雪小心地斟酌着字句,“真的,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再怎么着,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而且无力挽回了,你不能老沉湎其中,而要尝试着向前看啊!”
  “我知道。”可斐嗫嚅着,“事实上,前些日子忍受家人的视若无睹行同陌路已经够我压抑感伤的了,相对于我考试失意本身的痛楚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本来我以为开学了换个环境,说不定所有的不愉快都会随之烟消云散了。可是我怎么着都没有想到,我们寝室里那些人跟你们寝室那些其实也差不多。回想跟你结识之前,我们就算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至少还是淡淡的君子之交;就是跟你结识以后,就算她们对我有误会有成见,也还能维持一些最基本的礼节,维系那些最表层的和谐。可我没想到,这次开学以来,她们将那些最基本最表层的东西全体抛弃了,走进去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他们居然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骂我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绣花枕头,是只会躺在祖辈父辈的耀眼光环里坐享其成的人渣、败类――还明目张胆一针见血,说父辈的也好,祖辈的也罢,这些光环都不可能笼罩我太久,总有一天我会原形毕露丑态百出的……”
  说到这儿,可斐稍稍顿了顿,眼巴巴地看着寒雪:“雪姐,我真那么没用么?我的未来真有那么不堪么?坦白说,我还真没想过仰仗上一代的人过一辈子,可是……”
  “那只是酸葡萄心理,而况‘流言如风过耳/伤害了人/却不会/为谁停留/而日子/却是自己的/需要自己/一天一天地/过下去”,你跟她们顶真干什么?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当她们在放屁,要不就当她们这是在狗吠,实在不行,就狠狠地踹她们一脚,看她们还乖不乖得像孙子?”寒雪真有些哭笑不得,心里酸溜溜的,表面上却尽量营造出轻松诙谐氛围,“其实只要你当真摈弃了那些没出息的念头,当真可以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相信只要你切实地干出一点实绩来,所有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的。所以,斐妹,什么都不用说了,化悲痛为力量吧,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同拥抱美好的明天吧!”
  可斐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好不容易才闪现出一丝光亮的目光又黯然了下来:“真羡慕你呀,雪姐,又是名列榜首,你可能没注意到,班上那些一直自以为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人妒忌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只可惜,我压根没办法跟你比――”
  “又说这么不出息的话了?你又不比我少什么,怎么就不行了?”寒雪嗔怒道,“再说,期末考试考得好一点算什么,无非只是我死记硬背的功夫稍稍强一些而已(寒雪差点没说出自己那次“劫后余生”的传奇经历,差点没说出自己身上所担负的夏老师刚刚寄予的沉沉厚望)。就目前而言,我不是想做的事情还一点眉目都没有么?说实在的,我宁愿所有的功课都重修,就换来自己的一篇作品变成铅字或者仅仅得个小奖……”
  可斐不由也怔住了。果真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啊!
  于是,姐妹俩新一轮的追梦履程又再度开始了。说白了,她们都没有放弃先前追逐的梦想,也没有荒废专业学习目前的教程进度,只是在做完这些之余,有意识地投入到自己的薄弱环节当中。譬如寒雪,潜意识里去机房的次数多了,与此同时,也针对性地买了一些考等级考试必备的参考资料抓紧看了起来――这跟先前学过的知识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寒雪只能背水一战;而可斐则在先前不以为然结果恰恰在上面重重摔交的课程中投入了更多的时间跟精力。相对于之前,两人都没有了先前的浮躁跟怨天尤人,而变得沉稳变得脚踏实地起来……
  当然偶尔,可斐也会对寒雪卖命攻读计算机课程尤其是没完没了有意识地进行上机训练的举措感觉讶异感觉困惑:“雪姐,我们的计算机课程不是早已告一段落了么,你又没有‘重修’现象,又何必……”
  咋一听“重修”两个字,寒雪不由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莫非可斐听说了什么风声?可就算当真让她知道了内情又怎样,成绩都是有据可查的,夏老师又没有帮自己弄虚作假,了不起就是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陷阱”,目的就是小小地刺激自己一下,这应该不是什么罪过吧?再说,可斐可是自己的结拜妹妹,她怎么可能那么卑鄙那么阴险呢?
  这样想着,寒雪心里顿时坦然了不少,索性实话实说了――除了当初的所谓“内幕”:“哦,我这是在备战省计算机二级考试,如今人才几近泛滥,就业压力就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不掌握一技之长是根本行不通的……”
  “可是,你不是说你这次的妥协充其量只是权宜之计的么,将来并不打算从事会计工作……”可斐一脸困惑。
  “不管从事哪一行,电脑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不是么?”寒雪反诘道,“再说,这也是我的薄弱环节,真的有必要加强训练一下……”
  可斐忽然双眼一亮,转而一脸惊喜,像是一无所知又像无所不知――原来先前都是试探寒雪的,当然也可以算是激将法了:“我的好姐姐,现在你总算开窍了。不过听说计算机二级考试,尽管是省级的,真要考起来并不容易,甚至比国家级的还要难,好多本科生甚至研究生都对此望而却步了,你可不要过于逞强过于为难自己哦!”
  “事在人为么,是不是?”寒雪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
  两人相视无言,都会心地笑了。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转眼差不多就一年时间过去了,寒雪可斐当然也不再是刚入校门时空有一身傲骨只会冷眼旁观整个世界其实本身也什么都不是的小女生了,经历了这么久这么多事情,两人都渐渐明白了,在当今这个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变幻万千的社会里,效率显得尤为重要。在学习查漏补缺发展爱好之余,两人也注意到了同样很重要的休息问题,除了适当的睡觉,还尝试着去散步,去校外不远处的超市采购,聊以舒展一下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心以便接下来更好地投入到为梦想为前程打拼的征程当中去……
  此外,两人毕竟都是正当青春妙龄,又是处于菁菁校园里,到处着都充满浪漫气息,其实并非内心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可斐是生活态度极为严谨的人,要么不爱,要爱就爱得死心塌地轰轰烈烈,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投入到一场虽美妙绝伦却终究如昙花一现的爱恋当中,这也是她所处的环境,是她从小所受的教育所不允许的――尤其是当今都流行同居试婚什么的,一旦分手,受伤的往往都是女孩子,这简直让她不寒而栗。而寒雪,要怎么说呢?其实连她自己有时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可是她却很清晰地知道,自打那次跟文俊不期而遇而又匆匆分别,尤其是目睹了他穷酸落寞却一脸乐观不甘轻易跟命运低头的执拗劲儿,耳闻可有关未来的美好设想尤其是他的那番有关“自由撰稿人”的宏伟蓝图之后,寒雪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目光再也未从他身上离开过――就是跟他分开之后,虽说他曾经也说要留在N市打工的,可这近一年来,寒雪利用难得的闲暇几乎逛遍了N市所有的大街小巷,却从未跟他邂逅过,甚至不曾得到过丝毫有关他现状的消息,可她却一直没有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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