殓妆师

    他眼睛发直了，大漠之中，金条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他捏在手里，舌头舔了舔：“甜的，还真特么是金子啊！你小子，哪儿弄来的？”
    “我跟我老婆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死人，就是说瘟疫的那个死人，他身上有金条，要不然我们怎么好心把他弄回来呢？我们又不傻。”
    他激动不已：“是啊？我也说嘛，对了，金条还有么？”
    “还有一根，在我老婆那儿呢，大哥，你知道的，男人有了钱就想换老婆，我也一样，所以你得给我出出主意。”
    这帅哥已经让金条彻底迷住了：“好东西啊，你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见面分一半？”
    “不不不，只要大哥喜欢，这就算送给大哥的。”
    “啊？！你真的给我？那多不好意思，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我是要美人不要财宝，只要大哥给我出个主意，我有了这个女人，老婆就可以丢了，我那老婆比我大十几岁呢，黄脸婆一个，我看不上。”
    他哼哧哼哧的：“这好办，一刀杀了干脆，反正咱们这个地方三不管。”
    我靠，真够狠的啊，开口就要杀人。
    丫头往后面撇了撇，给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红子的烧尸完成了。
    “大哥，你可以去抓药了，嫂子的病要紧。”
    他起身，将金条塞入口袋，还提醒我：“杀人要悄悄的杀，别让外人看见了，回头别人问起来，你就说婆娘回娘家去了。”
    这个鸟地方，老百姓居然是这个思想，我算服了。
    深夜，在茶馆内，咱们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我和红子心里想的，跟这个丫头心里想的完全就不是一个事。
    她是主子派来看着我们的，我们两个一心要避开这帮人。
    红子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你高兴的话，就叫我丫头吧，我本来是个孤儿，是主人养了我，否则我早就饿死了。”
    “你很忠心嘛，打算一直看着我们两个？”
    丫头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们对我主人忠心，钱肯定是花不完的，你们两个也不必替其他事担心，你们之前那个老板如果敢派人来，我们有一票人等着呢。”
    我心中有个疑问，不知道她对我和红子偷尸的事情是什么态度。
    既然她暗中跟着我们，肯定知道这事，土城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不是么？
    “这次偷尸事件，你会告诉那些人么？”红子先我一步问。
    “你们也是好心，不想杀人，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只要尸体真的能用，我何必当这个坏人。”
    “你就不想离开大漠？”
    丫头挺无奈：“没辙啊，主人给了我这条命，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在哪儿都一样。”
    来大漠的目的，红子了然于胸，她早就看过了那个白衣女人给她所带箱子里的书页，上头是隧道女尸阵法的细则。
    干这事得讲究时辰。
    别人都是白天忙活，我跟红子是三更半夜去忙活。
    现在进隧道就不怕了，咱们不是生人，而是这儿的主人，将隧道的火把点亮。
    这一排过去，感觉像到了一个地宫。
    “红姐，那个僵尸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给我的材料上没说，让咱们暂时别管，我们就处理好那些女尸就行了。”
    来到女尸石室内，火把点亮，一张张姚洁闭眼的面孔被火光唰的更白了。
    “小刀，你看书上的图案，画符，在每个女尸身上的空白处画上，每个都要加一个朱砂符，不要画缺了什么文字。”
    我也看了书。
    “红姐，这个阵法挺缺德，是用来操控姚洁的，但不杀她，这不是变相的继续害人么？”
    “咱们现在受制于人，没本事反驳啊，先画吧。”
    几十个女尸，就代表姚洁的几十个‘粽子’护魂体，前人胡道士已经完成了高难度的工序，我们现在只需要锦上添花就行了。
    “小刀，悠着点，咱们不着急，做完了就吃这儿的罐头。”
    “哦。”
    “对了，你们金家的殓妆术，也是偷学来的吧？”
    我得反驳一下：“红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那是我金家的老祖宗自创的！”
    “自创？你以为你老金家是张天师啊？你也不姓张啊，肯定是偷学的偏门，你瞧瞧，人家这些女尸用的也是殓妆术，八成是胡道士干的，人家这本事也不差啊。”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康怀也说过，金家殓妆只是皮毛，金山一角。
    我负责十五个尸体的处理，谁让我画的慢呢。
    忙活完，全身都臭烘烘的，隧道本身就闷热，气味不好闻，加上一身的汗水，我把衣服扒了个毛干爪净。
    红子捏了捏我：“哎哟喂，这身小肌肉，还挺有男人味的嘛。”
    咯吱到我了，很痒，我退让：“红姐，咱们做这些事，也是伤天害理吧，虽然不是直接杀人，但也是助纣为虐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自己平安无事就行。”
    “你就没想过成个家？有个男人早早晚晚的疼着？”
    “怎么着？想泡姐？”
    “就当我没说吧。”
    望着眼前成群的女尸，我恨不得一把火给它烧光了才好。
    然而，咱们似乎漏掉了一件事，在这个隧道的中段，有个僵尸，是胡道士用来杀我和红子的，我们那天跑了，可是僵尸应该还在里头。
    没了主人的控制，这僵尸肯定会杀人。
    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有声音从隧道深处传来。
    我去外边的通道查看，火把没烧太远，通道过去也就七八米，再远就看不出清楚了。
    “小刀，你看什么呢？有美女？”
    “我是怕上次那个麻袋里的僵尸会出来，这样咱们就不安全了，弄坏了这些女尸，你我都有性命之忧。”
    红子本来还不担心这事，经过我一提，她也站起来了。
    “我对僵尸不精通，这恐怕得找那丫头，让她联系其他人。”
    这里的女尸都是完好无损的，那么另一个石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