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唐明轩愣了一下，他很快想起了之前和方笑愚的对话。
    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唐明轩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好，那你注意安全。等中午我要是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好。”
    唐明轩亲了亲莫菲的额头，他开车离开。莫菲目送他走远，嘴角上一直挂笑。
    等彻底见不到唐明轩的汽车后，莫菲才准备去学校……一转身，方笑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
    方笑愚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他站在楼梯的阴影里，像是幽灵一样。突然看到他，莫菲被吓了一跳。
    她条件反射的拍拍胸口，说：“早上好……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我，你很意外呢！”方笑愚的声音被楼道加了回音，听起来更加的诡谲莫测。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莫菲解释说，“我就是没想到……而且你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声音啊！你在这儿多久了？”
    方笑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唐明轩昨晚上没回去。”
    “嗯……”
    “他和你睡在一起？”
    “就……”
    “别想着糊弄过去。”方笑愚突然抬高了音量，“回答我，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
    方笑愚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气在。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莫菲，话里的指责十分明显……莫菲被他问的很是生气！
    这些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和唐明轩是恋人，是不是在一起过夜，有没有睡在一起，都用不着和他方笑愚交代！
    现在怎么搞的好像是莫菲是不忠的妻子，而他才是被背叛的丈夫？
    他生的哪门子的气！
    方笑愚受伤的手臂挂在胸前，莫菲强忍下怒气。她忍了又忍，才没好气儿的说：“是啊，没错啊，唐明轩昨晚上是没回去，我们是睡在一起，但是这……”
    “好，真好。”方笑愚冷冷的说，“行，我明白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方笑愚转头上楼去了。
    莫菲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里，她许久没回过神来……方笑愚在干嘛啊？
    “好什么？什么好啊？”莫菲满头雾水，“他到底明白什么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其实，连方笑愚自己也不懂。
    昨天莫菲做的饭菜，明显都是按照唐明轩的口味来的。方笑愚越吃越心酸，他吃到最后难过的全吐了。
    这些关心和爱意，不是给他的。
    是施舍他的。
    看着地上的秽物，方笑愚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可怜。
    以前方卫国总是骂他不争气，说他比不上唐明轩，方笑愚只当他是乱讲。
    别人嘲笑他靠着有钱的老子，说他没有真才实学，方笑愚全当他们放屁。
    他方笑愚是谁呀？天老大，他老二，这些年他就没服过谁，他就没认过输。
    在莫菲送饭过来时，方笑愚以为他们的关系会有所转变。他等着盼着，想着唐明轩走了后，他去和她好好聊聊……他等了整整一夜，唐明轩都没有走。
    从夜幕降临，到晨光初现。夜晚空虚又寂寞，他也很想把莫菲抱在怀里。
    早上唐明轩从对门出来，方笑愚就知道了。他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听着他们情意绵绵，亲吻拥抱。
    看着莫菲和唐明轩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很可怜。
    爸爸不是自己的，他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妹妹不是自己的，她为了喜欢的女人抛弃了自己。
    喜欢的女人也不是自己的，她跟了他曾经最好的兄弟……
    那什么是自己的呢？
    这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呢？
    方笑愚想不出来，他像是广场上被遗弃的孩子。别人都有自己的玩具，有属于自己的玩伴。
    而他，他只有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很可怜。
    心情烦闷的方笑愚去了凯曼，他进到办公室，等候多时的Ansel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在这儿等你！”Ansel关心的问，“方，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儿。”方笑愚心情烦躁，不想多聊。
    “那就好，那就好。”Ansel松了口气，“今年凯曼的？秀还等着你呢！你可不能再不参加了呀！”
    大秀……
    方笑愚想起躺在设计室的作品，那些垃圾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他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怎么拿出来展出？
    带着某种逃避的心里，方笑愚说：“我这手……最近还不是太灵活，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我的天啊！”Ansel脸色沉重，“你说真的吗？双手对设计师来说可是生命！我认识很好的骨科医？……”
    “那倒不用，”方笑愚怕他兴师动众惹来方卫国，“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你分配的工作完成。”
    Ansel脸上立刻升起了希望：“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们今年就麻烦了。”
    “怎么说？”
    “明远集团的老总唐明轩来巴黎了，听说他想和SLC谈合作。“Ansel忧心忡忡的说，“你知道，在中国市场，我们是比不上明远集团的。法国这面，一直是我们的优势。唐明轩想把明远推向国际，法国是重要的一个战场……如果他和SLC谈成合作，那我们会非常危险。”
    “唐明轩想和SLC合作？”方笑愚来了精神，“能办法阻止么？”
    见方笑愚对公司业务感兴趣，Ansel非常的高兴：“我认识SLC的Miya，可以和她私下讨论这个问题……你想怎么阻止唐明轩？让我们凯曼和SLC合作吗？”
    合作？
    呵，方笑愚信不过。
    “不如，”方笑愚淡淡的说，“我们凯曼把SLC收购了，如何？”
    “收购？！”Ansel大惊，“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凯曼有自己的专属棉田，在面料技艺上与SLC也是平分秋色的，实在没有必要收购SLC……”
    方笑愚坐在沙发上，他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是，你说的没错。从这个角度看，我们确实是没有收购SLC的必要，不过……”
    Ansel看着方笑愚，等着他的后话。
    “不过，要是收购SLC可以击溃明远呢？”方笑愚笑着问，“用SLC击溃明远，趁机收购国内市场，你觉得这样还没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