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昭昭

    说起和朱晨的矛盾，也是在久远的高中时候了，这都十年过去了，也难得她还耿耿于怀。看来真是对季临渊爱的深刻。
    许昭昭轻笑。
    是啊，她和朱晨，本来只是不大相熟的同班同学，她是不爱学习，整天胡乱听课，随意水水课堂作业的学渣，而朱晨却是班上的副班长，班级排名的万年老二，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事就是追着她永远也超不过的班级第一，也是年级第一的季临渊跑上跑下的问问题，今天一个物理选择，明天一个数学大题，哪难问难，不过也没看她成绩提高多少，满分七百五，问之前是五百八，一直问也还是五百八。
    问了也是白问。
    都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时程以南就当着季临渊给她讲题的面，直接吐槽她说，“朱晨，季哥跟你讲题呢。你不看他的草稿纸，你看他脸干嘛？他脸上有答案？”
    季临渊倒是不以为意，无谓地笑笑就过去了，反正朱晨问他的都是难题，他能够解出来再清晰地解给她听，不管朱晨有没有听，学没学到，这个过程他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她有什么心思，他不爱理睬，她也无处下手，只能问问题了。
    这就打翻许昭昭的醋坛子了。
    那时候班上的人大概能看出一点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自从上次晚自习告白后的两三个月，许昭昭缠季临渊的次数和频率简直令人发指，不仅每天早晨在公交车站牌下等他到学校两个人一起去班级，还临时软磨硬泡地跟班主任申请了晚自习最后一节走读生留校，因为程以南是走读生，晚自习上了两节就回家了，他一走，许昭昭就死皮不要脸地跑到季临渊座位旁，季临渊也没办法说拒绝，因为......
    程以南：“许昭昭，我走了啊，快点过来坐！”
    季临渊扭头看他：“？”
    程以南好像没看见他一样，收拾着书包自顾自地说，“啊呀，我这座位靠窗，光线多好啊。还就在后门前面一点，放学椅子一推立马就可以走了，谁不想坐这里呢？”说着一拍季临渊肩膀，潇洒地转身走人了，“季哥明天见啊！”
    季临渊：......
    不止如此，因为顺路的原因，每次下了晚自习，许昭昭理所当然地就缠上他和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了，天天这样，难免会有几个贪吃的同班住宿生想偷偷去学校门口小卖部或者店铺吃夜宵的时候，这很快就被撞上好几次了，跟他们打招呼，许昭昭扭扭捏捏的，倒是季临渊很随意地应两声，好像没什么不对。
    这样持续了两三个月，大家眼睁睁看着他俩，早晨一起进班级，晚上一起上自习，放学还一起回家，说没什么才有鬼吧，最让人觉得奇怪的还是季临渊，一向对女生避之不及的他，就连唯一少有接触的女生副班长朱晨，他也是只正经讲题，题目讲完了，人就哑巴了。
    可和许昭昭一起被人撞见那么多次，偶尔还会被男生私底下暧昧地调笑两人的关系，他都好像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不咸不淡地应一句，“你们想多了。”就轻轻松松地换下个话题聊，晚上还是能看见他和许昭昭走在一起，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许昭昭在说，但是季临渊有时候居然会笑。
    那可是季临渊啊，被称作“煞神”的季临渊啊（给女生感觉太凶了，已经不是一般的冷漠了），在许昭昭面前居然会轻轻笑一笑，还会主动找找话题。
    这简直比他刚入学时带来的冲击还大。
    许昭昭去做操，偶尔还能听到有别班的女生对她指指点点，很小声地指给自己的姐妹看，说，“那个好像就是季临渊女朋友！”“不会吧...季临渊？他也会谈恋爱？”“...不可能吧.....”
    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虽然她和季临渊八字还没一撇，虽然她和季临渊待一起的时候显得她更像个会移动的讲笑话机器，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大家眼里，她，许昭昭，是季临渊板上钉钉的正牌女友，这点就够了。
    足够她嚣张一点了。
    比如，在朱晨一直问季临渊问题的时候插进去，她也什么都不干，不打扰他们，因为她知道要是刻意捣蛋，搅了季临渊的解题思路，他会生气的，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她就走过去，程以南每天早读下课后偷偷拿她抄好的作业，那可不是白拿的，一看到她走过来，程以南绝对自觉的站起来，说想换个位置透透气，然后在季临渊要杀人的眼神注视下，快乐的走到许昭昭位置上，和她前桌陈雪玲唠嗑。
    许昭昭就理所应当地坐下来了，她啥也没说，啥也不做，就捧着脸，一脸花痴笑地盯着季临渊帅气的侧脸看，季临渊知道她来到底是想干嘛的，又好气又好笑，看她一眼，淡淡地打声招呼，“来了？”
    收到对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笑，“真准时。”
    那可不嘛，她眼看着朱晨拿起笔记本从座位上站起来，就一个箭步跑过来了，不为什么，就盯着，反正季临渊纵容她，他都什么没说呢，朱晨能说什么？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和烦躁，看着许昭昭一脸正宫样的在季临渊身边护着。
    也就是从那时候梁子结下了。
    不过若仅此而已，朱晨可能还不会记恨那么久。
    主要是那件事以后...
    那个下午，朱晨拿着笔记本冷笑着扔在她面前，嘲笑着她，“你不是喜欢季临渊吗？你不是每天每天都坐在他旁边吗？你就是这么喜欢他的？！”
    居高临下地斜视着她，说出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许昭昭自知理亏，她记得当时自己毫无辩驳，只是偷偷往季临渊那里看了一眼，他也在盯着她，那眼神，那么冷、那么冷。
    程以南在一旁看着，没说话，眼神也满满是对她的失望。
    那个下午啊，回忆起来都是冷的，唯一的一点热是雪玲。
    陈雪玲一下摔了书，推开朱晨，护在许昭昭面前和朱晨对骂起来，雪玲她明明知道那件事是她许昭昭的错，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护在了她面前。
    两人差点打了起来，这场突如其来的骂架让班上人都懵了一大片，没人反应过来要劝架了，还是程以南见情况不对立马跑来把两人拉开了，他安抚好陈雪玲，让朱晨先回座位后，转过头，只对许昭昭说了一句，
    “我对你真的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