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粮食吃光了呀。”
“为什么不买呢?咱家的米行里不是有那么多的大米出售吗?”
小女孩疑惑道。
“那些人啊,挣银子的本事没有,做这些山匪劫掠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等小雨长大点便明白
咯。”
楚墨摘下头盔。
“边大荣那边突然出现一股不明势力,两边打起来了。”
燕小北指着边大荣所属的营地说道。
举目望去,刀光剑影,弩.弓飞射。
战斗,在一瞬间便白热化。
“那是天道教的人。”
楚墨早就怀疑欧阳家这样的世家乃是天道教的爪牙,今天算是从欧阳钰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欧阳家是天道教的附庸?”
顾轻歌讶异道。
“没错。欧阳家就是天道教扶持的傀儡。只不过啊,这傀儡,大概觉得翅膀硬了,想飞了。”
楚墨说着看了眼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垒起的人墙说道,“差不多了。小北,开始清理欧阳家的护卫……人,死的够多的了。”
燕小北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楚墨的话,当即大手一挥喝道:“一队,目标,弓箭手。”
上百名暗卫将身后背着的长枪端了起来,瞄准,扣动扳机。
没有消音.器的火枪齐射,声浪一时间竟让廝杀声为之一滞。
欧阳家护卫一个个从屋檐上,围墙上,阁楼上栽倒,砸在地上的一幕,让不明情况的廝杀双方,停了下
来。
“二队,目标长枪手。”
又一次的火枪喷射声。
“这是什么人?”
“这是来帮咱们的吗?”
“在街道那边的商户里!”
离得近的流民发现了火枪喷射的来源。
“一队下楼,二队火力压制。”
燕小北略显激动的声音,让楚墨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家伙,有点沉不住气了啊。
“按照相公的话来说,暗卫如今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技战术素养极高……不知可还入得相公法
眼?”
顾轻歌抬眼看向楚墨,眸光里,满是得意之色。
的确,下楼的这百名暗卫,五人一组,互为警戒,颇有点前世看特种兵的赶脚。
“还行吧,是骤子是马,终归还是要拉到战场上溜溜才能分晓。”
燕小北拍着胸膛自信道:“姑爷,您说的要将人少的劣势转变为优势,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便在这说话的片刻间,两队互为掩护下,欧阳家上千人的护卫队,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剩下那些要么吓破胆,要么四散而逃。
有那慌不择路的,跑到流民堆里,被人拿住,拳打脚踢下,渐渐没了声息。
顾轻歌挽着楚墨,在人群自动分出的通道中,在暗卫的重重保护中,施施然走到欧阳家府邸大门前。
楚墨一脚踹出。
厚重的,泛着金铜色泽的大门,轰然倒下。
‘你,你们是什么人?
被突然倒下的大门砸倒在地的护卫头领挣扎着爬了起来,惊恐的问道。
这可是欧阳府邸的大门啊。
全铜打造,就算没有千斤,怕也差不离了。
可那年轻人,就那么一脚踹开了。
楚墨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朝顾轻歌,鼓励的点了点头。
“小心!”
有那流民眼尖,看见倒地的护卫头领突然从怀中掏出什么,抖手间,一道乌光射向楚墨。
“呢……你……你是……”
乌光是把飞刀,通体泛着幽光,一看便是在毒水里浸泡过的。
此刻,正插在护卫头领眉间。
楚墨依旧看都没看他一眼,刚刚那瞬间,仿佛就像捏死只蚂蚁般轻松。
“轻歌,安抚百姓便交给你了。”
楚墨朝她点了点头,踏步走向欧阳钰书房所在的内院,耳畔传来顾轻歌清脆的声音:“乡亲们,大家受苦了。妾身顾轻歌有礼了。”
“顾轻歌?这名字怎滴这般熟悉?”
“顾轻歌?那不是英武侯的妾室吗?”
“是了,方才过去那人便是英武侯……我曾在京都远远瞧见一眼。”
“那赘婿?”
“那这些就全都是定远伯府的府兵了?他们不是因为谋反被赶出海外了吗?”
远处的议论声渐渐消弭,楚墨独自在欧阳家富丽堂皇,修葺的比皇宫花苑还要美上几分的庭院里踏步前
“什么人胆敢擅闯欧阳家府邸?”
楚墨自顾自欣赏着,并未理会。
“拿下!”
几名护卫抽刀冲了过来。
只是来的快,倒飞出去更快。
“楚墨!竟然是你!”
便在接近内院主楼时,白玉栏杆尽头,曲径通幽处,欧阳钰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瞬间,什么香水、美白霜、要粮不要银子的种种浮上心头。
背后捣鬼的,除了楚墨,还能有谁?
“久闻欧阳家主大名,皆云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劳家主亲迎,幸甚幸甚。”
面对欧阳钰喷火的目光,与福伯饶有趣味的眼神,楚墨笑着拱了拱手。
“欧阳家应该不曾得罪侯府?”
“不曾吧,至少我入赘的这两年来,并未听老太君提起过。”
“那英武侯为何处心积虑的,想要置我欧阳氏于绝境?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欧阳钰压制着满腔怒火,说话间,右手很是自然的摸了摸左耳垂下来的玉坠。
“欧阳家主仔细听听。”
楚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
凝神倾听下,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音浪渐强。
欧阳钰明白,那些此起彼伏的,喜极而泣又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意味着什么。
“那些愚民为粮,英武侯应当不至于缺粮吧?”
想起被楚墨换走的几十万石粮食,欧阳钰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
任由这样的危机滋生,欧阳钰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她必须弄明白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实力。
另一方面,她也不无借这次机会试探天道教的底。
执掌欧阳家几十载,她早已不甘于为他人做嫁衣。
“还的确是为了粮。”
楚墨笑笑。
“如今这般情势,英武侯已然成为刀俎,而我欧阳氏沦为鱼肉,英武侯又何必藏着掖着,不敢实话以
对?”
“好吧。其实还是穷啊。”
楚墨双手一摊叹道,“家主想必有所耳闻,拜那什么天道教所赐,侯府不得不流浪海外,这过程中,楚墨收容了许多流民。这几十万张嘴要吃要住,其中又有哪一样不要银子?”
“所以,定远伯府收容那么多流民,如今又亲自在江南三路收拢人心,这是想要谋反了?”
“谋反?谋乾国的反?”
楚墨摇了摇头,“自三皇始,这天下,便是天下人的天下。”
楚墨的话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欧阳钰听懂了。
“乾国如此,辽国、景国莫不如是。
我本游离于这方天地,不过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知足的很。
怎料天不遂人愿,总有那妄想者搅风搅雨,试图裹挟民意……
既然如此,那便顺时而动,快意而为。
这天,便是捅破了,于我而言也是无妨的。
这天下,我楚墨便是取了,又如何?”
在这个时代的而言,这些话过于离经叛道,楚墨不好和赵飞燕、顾轻歌说的太过直白,反倒是在欧阳钰面前,楚墨说起来毫无压力。
这也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你就是个疯子。”
欧阳钰震惊于楚墨野心之大的同时心中压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楚墨要争天下,以他入赘的过往来看,显然是没有逐鹿的底气。
打欧阳家的主意,那便解释的通了。
“只可惜,打从你选欧阳家做踏脚石的那一刻起,注定你要白忙活一场。”
欧阳钰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福伯咧嘴一笑,“楚墨,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沈福,天字十八号。”
楚墨随口说道。
“你,你说什么?”
被叫破名字的沈福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异。
“天道教江南三路密谍话事人,三十五年前入大师境,三十年前入欧阳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沈福沉默了片刻,怄偻着的背瞬间挺了起来,大师境气势爆发,离得近的欧阳钰竟被逼退三尺。
“看来天道教里还是出了细作了。也罢,捉住你,不怕你不说。”
沈福右手在空气里轻轻一挥。
随着沈福的手势,左右两侧的竹林里,各有近百人自阴影中快步而出。
看着速围拢而来的人,楚墨乐了。
他不过是炸一下沈福罢了,没想到,一炸一个准。
秦淮别苑里,虽然探听到了沈福的名字,但楚墨并未将他与欧阳家管家福伯联系在一起。
“楚墨,我欧阳氏怎么说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又岂会轻易被你这点阴谋诡计击垮,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吧?”
欧阳钰站在人群外,脸上有着嘲讽、不屑之色。
“欧阳家本就底蕴深厚,实力强大。再加上天道教强焊的战力支撑,的确足以傲视一方。”
楚墨说着摇了摇头接道:“只可惜,今次,你们的对手是我。欧阳家主若是烧幸不死,日后怕也只能在青灯白夜里,缅怀过往的荣光吧。”
“大使,夜长梦多,速速解决吧。”
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欧阳钰冷笑着催促。
“不得不说,几次三番自围剿里逃脱,你的确有些本事,甚至天道教里比你强的都屈指可数。
只可惜,宗主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却偏要寻死。”
沈福冷笑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足一提。
更何况跌落境界之后的你?”
“听说天道教宗主是几百年来唯一的宗师级高手?”
楚墨随口问了句,不等沈福回答便接道:“说起来,天道教死在我手上的大师级武者,怎么也得有五、六个了吧?
这世上数的上名号的大师级武者不过十个之数,天道教再强,能有有多少大师级高手?十个?二十个?”
“宗主已经注意到你了。
楚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福说完喝道:“动手!”
楚墨负手而立,浑不将挥舞而来的刀枪剑戟当回事,而是看向沈福,说道:“有句话你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砰…砰…”
刀枪剑戟即将临身时,枪声大作。
“公子,你没事吧?”
却是周虎与燕小北领着一队暗卫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乡亲们都安抚好了?轻歌呢?”
楚墨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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