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长歌

锲子


    自天地混沌以来,万物初始,这中间不知多少年,周而复始,后又不知多少年,四季更替,春生冬灭,更有电闪雷鸣狂风大雨,人类见这诸般世界,非人力能及,又有生离死别,非人力所控,贪嗔痴不由而生,宗教也不由而起,遂九天之上以为有神,无边神通,永生不死,九幽之下更有修罗,苦海奈何通往地狱,花无不谢,人无长生,一渡轮回,是入地狱还是登极乐,不过是人们的臆想罢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呢?
    众生最终皆归尘土。清风山,山腰一村,为清风村。清风村,百户人家,抱素怀朴,靠上山打猎为生,正所谓,依山吃山,傍水吃水,男子上山,女子更织,老人教幼童读书识字。
    在清风村一直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传说几百年前,那时的清风山还不叫清风山,叫什么也不记得了,毕竟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但是肯定是没有现在这般风景秀丽,话说一个得道高僧法号清风,来到此山修行,静心参禅,忽然一天窥得天机,修得天道,当时如天漏,金光四泄,不可直视,百里之外犹如咫尺,不见那名高僧有何动作就驭风来到山顶,沐浴金光之下,人们以为佛陀降世,纷纷跪地膜拜,地面也跟着剧烈晃动好一会才停下,山峰直立而起,立于山底不见其顶,竟比原来不知又高出多少,还未赶到的人们就得见山腰一处花团锦簇,怒放而开,细细观看花开的却有条有理,一横一竖竟是清风二字,待到人们赶到哪里还有半个高僧的影子,山也不复原貌,碧水环绕,高耸入云,瀑布飞流,挺拔险峻,绿树层盖,花漫遍野,更有飞虫鸟兽雀跃林间。
    更是有人想爬去山顶看看,待到刚过山腰却怎么也上不去了,山峰鬼斧神工一般,处处哋象环生,人们只得悻悻下山,甚至有人为得佛陀庇佑,在山腰处建房生活下来,慢慢人越来越多竟成了一个村,清风二字花团处就是村口,便是现在的清风村了。
    我享受着一群孩子崇拜的眼神,心里暗暗自诩,一小孩问:“那后来呢?有没有人登上过山顶?”一群孩子纷纷附和,
    “对啊,后来呢?”我缓缓出了一口长气,目光深邃,深沉道:“那便是我了。”不料我一说不打紧,一群孩子纷纷哈哈大笑,更有几个孩子说我吹牛皮,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驱散一众孩子:“不信拉倒,都给我滚回家去。”一群孩子也不怕嘻嘻哈哈走散了。
    我抬头望去,山峰没入云层,我心想今晚我便爬上去,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待到那时村里人的表情肯定精彩极了,一想到这我不禁憨笑起来,当时是刚吃过午饭,转眼便入深夜,我拿着早备好的麻绳,一圈圈的盘起来斜挎在身上,有一端系好钩子,又将钩子钩在腰间得革带上,蹑手蹑脚的偷溜出家门,回头看了看爷爷房间,屏气细听还能听见爷爷的打鼾声,夜空里繁星点点,村子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一直到出了村口,便朝着山顶奔跑起来,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来,找一空地坐下,此地我不知来过多少次了,每一花一草我都熟悉,知道再往前便是凶险万分,一不留神或者一脚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我打算歇一歇好攒些力气攀登,忽然前面有一人影一闪,吓的我一激灵,骨碌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何人鬼鬼祟祟?”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人影接连晃动,慢慢走出一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个颇为年轻的道士,一身青蓝色道袍,束发盘髻,头戴混元帽,那道士笑呵呵道:“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的如此害怕。”我没好气道:“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像一些人不睡觉躲在这里吓人。”那道士慢慢收起笑脸,问:“我不睡觉,那你不睡觉来此地干什么?”我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找你幽会来了嘛。”言罢,未见道士有何动作却凭空浮起,吓得我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你到底是人是鬼?”话音都哆嗦起来,忽的道士凭空消失,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你道爷逞口舌之利。”话音刚落罢,那道士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抓起斜挎在我身上的麻绳连带着我冲天而起,直上云霄,抬头只见茫茫夜色,低头树木丛林越来越小终而消失不见,耳边风声呼啸,吓的我干脆两眼一闭,心想:“今日真是丧气,出门撞见鬼,最终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此后再也无法给爷爷尽孝了,要去见我那从未谋面的爹了。”没多大一会儿,那道士带我来到山顶,将我一把扔在地上,我惨叫一声,双臂抱着身子,过了一会发现并不是粉身碎骨,也不疼痛,我慢慢睁开眼,见那道士戏谑的看着我,气不打一出来,忽的站起来,没想到被刚才吓过了头,腿不停地哆嗦,又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那道士脸上的戏谑更重了,我干气的牙痒痒,无奈这道士有这般神通,又过一会我才慢慢起身,待到看清周围,又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云海翻腾,与月光辉映,恍然之间似身在仙境,这不是山顶又是何处。
    我回过神来问那道士:“你到底是人是鬼,又是如何带我来到这山顶的。”那道士呵呵一笑道:“我是人是鬼你无需知道,你想上山顶我便带你上来了,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我问:“不做如何?”答案定然是粉身碎骨,我忙改口道:“何事?”那道士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言罢,只见那道士道袍一挥,脚下赫然出现阴阳两仪图案,右手抬起,中指和食指并按大指中节,大喝一声
    “破”,风突然变疾,呼呼做响,我吓得连连后退,那道士对我喝道:“速速转身。”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忙转身,本来空无一物,现在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和尚,那道士问道:“看到了什么?”我待转身相告,那道士喝道:“不得转身,背对我回话便是。”我心中奇怪,但也未曾多想,答道:“是一个和尚。”
    “穿的什么?”我心中纳闷这也问,和尚当然穿的是袈裟,自己不会看还问起我来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我还是如实答道:“是袈裟。”那道士急道:“什么颜色的。”
    “金黄色。”不料那道士听到后突然哈哈大笑,问道:“头顶可有十二戒疤?”我仔细一看还真有,便点了点头,道士不见我回话,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我道:“是,不错,确有十二个。”那道士道:“去摸一摸那和尚怀中可有东西。”我慢慢走上前去,那和尚约有四十有余,就地打坐,一身金黄袈裟,神态安详,只是一动不动,我伸出手向那和尚怀中摸去,刚碰到那和尚,便感觉到,和尚身体冰凉刺骨,顺着指尖传来,我打了一冷颤,这和尚赫然是一具尸体,不料我这轻轻一碰,尸体瞬间瓦解,随着疾风一吹而散,我连忙跪地磕头:“阿弥陀佛,多有得罪,实非我本意,是那臭道士逼得我,你要怪罪就怪罪那臭道士吧。”我磕完头面前只剩一披袈裟,那袈裟之下竟还有一件东西,金黄色的袈裟也盖不住那东西的金色光辉,似乎就要迸发喷出,我慢慢掀开那袈裟,那东西慢慢浮在我面前,不是别的正是一颗冒着金光的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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