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说谎。可她更不愿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
这本就是当年她一手造成的。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原本一手造成的事情,毁于她手?
“本君说什么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只食铁兽在本君面前说三道四。食铁兽你应该摆正你的位置,不要在本君面前口无遮拦。”西王母历声呵斥道。
这要是换做昆仑其他仙人,早就害怕起来了。
可食铁兽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对西王母的呵斥没有一点感觉。
食铁兽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西王母您明明有办法,解开我主人体内的封印,却不愿意帮她,还说她体内没有封印。那为何她的面相告诉世人,她有修行的天赋,可事实上她连普通人的高度都达不到?”
青鸟听闻食铁兽的疑问道:“这怎么能怪上君。你主人长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难不成还真的有修炼天赋?别一口一个上君骗子的。你这辈子难道就没骗过人?”
食铁兽道:“至少我没有让人叫我婆婆,然后骗人家。”
西王母听到婆婆二字,情绪明显有缓和。
她虽不愿提及当年的事,可是见到王蕤第一眼,她还是从王蕤身上看到了那人当年的影子。
若非她的失算,事情也不会到那个地步,她也不用走那么一步。
“本君想和王蕤单独聊聊。”西王母提出来要和王蕤单独聊天。
萧叙和食铁兽都是一阵担忧。
萧叙从进门来,就没有受到过西王母的关注。她的眼神情绪都在王蕤身上。根本没有一点分给他的。
萧叙去哪里都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到了西王母面前,他却俨然成了一个透明人,这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尽管萧叙不想离开,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西王母和王蕤都消失在了眼前。
他的眼前只剩下食铁兽。连青鸟殴斗不知去了哪里。
王蕤发现自己和西王母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内西王母正坐在座位上,认真的看着她。
她好奇地问道:“婆婆这样看着我,是为何?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西王母伸手摸了摸王蕤的脸:“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
王蕤被西王母这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之前见面西王母还说她是孙子辈的,这回却突然说起了她的女儿。
所以在她心中,她到底是西王母的孙子辈,还是儿子辈?
王蕤用微笑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婆婆,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对你换个称呼吗?”
西王母失落的摇摇头:“不是,本君只是有感而发。你可知为何本君让你留下?”
王蕤亦是摇头:“我不知,婆婆你为何让我留下。您能告诉我吗?”
西王母调整好自己的坐姿,缓缓开口:“我让你留下来,是想问你如何得见的赤松子?你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西王母看王蕤更像是看着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
这令王蕤十分奇怪,她茫然地问道:“我和师父见面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婆婆你为何要问我这个。我生存下来都是因为自己的机灵啊。这些年我过得不错的,毕竟我脑子挺好使的。遇到吃不饱饭的时候,我都会想办法给自己找吃的。”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西王母眼眶中的泪水流了出来。
她忽然拉住王蕤的手:“你能答应我,不再过问体内封印之事吗?”
王蕤警惕地看着西王母,她果然是了解她体内封印的。
可是她却让她不再过问,这是为何。
“为什么,你总要让我知道原因。我为什么不能解封印?”原来她体内的东西不是什么咒法,而是封印。
难怪她这么多年的修炼,都修不上去。原来是封印的缘故。
“你听婆婆说,这件事你知道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听婆婆的就是了。”西王母将一颗丹药递给王蕤。
王蕤甩开了西王母的丹药,道:“所以婆婆只是想用这样隐晦的话,让我放弃修行?让我一辈子做被旁人踩在脚底下的人?就因为你说这对我有好处?”
西王母头一次体会到王蕤的脾气,她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温柔如水。她的性格里带着倔强,一如她的母亲。
西王母道:“孩子,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你若是不知,还能保持天真快乐,若是知道了。可能就不能……”
“天真?快乐?这两个词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从不知道何谓天真快乐。你为何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王蕤笑着说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村民捡了回去,他们开始没有孩子对我还不错,后来他们有了孩子,就不再管我了。再后来,我总是被村里的小孩欺负。他们说我没有爹娘,是个野孩子。
“我努力让他们都闭嘴了。我有机缘遇到几个散仙,他们告诉我有天赋。可是当我学东西总是失败以后,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他们觉得可能是他们看错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赋。这样过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我有了机会,学习法术。没想到竟然被体内的封印给打败了。
“若是我是自己不努力,成为不了好的修士,我也就认命了。可偏偏我不是,我是因为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封印,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他们都嘲笑我,什么天赋不过是玩笑罢了。”
王蕤说完,脸上微红,她一步步远离西王母,最后找了一个和西王母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说的这些婆婆都明白,不过你身上的封印也能保护你的安全。你虽然不能修习什么高级功法,可是面对旁人对你的攻击,它对你是有很大的保护力的。你无须为修习不了功法而烦恼。”
西王母她什么都懂,她还知道她身体内的封印能够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你不明白,这自然而然的保护,和我自己保护自己,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体内的封印,让我无法修行,无法改变自己的肉体凡胎。我注定只能活百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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