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猎

    黄显彰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轻叹一声:“王爷断案之名天下皆知，如果有王爷出手......算了，是他们没福分。”
    “刑部大理寺多有断案能手，如段侍郎、孔少卿就是其中翘楚，他们能力不在林爱卿之下，这次由他们带队，我想黄爱卿也能安心不少。”李景说道。
    “臣...谢过陛下隆恩。”终究，黄显彰躬身道。
    李景满意点头，三两步踏上龙台，面对群臣，朗声道:“段德淳、孔邵彦听旨！”
    “臣在！”段德淳、孔邵彦同时从人群中踏出一步，躬身说道。
    “段爱卿，朕知你现在与正在与郭尚书进行交接，还有多久可以完毕？”李景问道。
    段德淳盘算一下，道:“约莫三四天左右时间就可以，郭大人现在正在将一些案件细节告知与我。”
    李景点点头，目光看向孔邵彦:“孔爱卿现在所做何事？”
    只听孔邵彦道:“臣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将手上事交由下面人完成。”
    “好，段爱卿任正使，孔爱卿任副使，朕给你们五天时间，这五天内你们除了将手中事情安排好还需要将三四人选交给我，五天之后你们出发北上，查明此案。”
    “臣遵旨！”段德淳说完，暗叹一口气，退回队伍中。
    李景点点头，目光又看向林玉霄:“林爱卿刚刚说道兵部火案，朕有段时间没过问了，查的怎么样了？”
    林玉霄微微躬身，抱拳道:“事情有了进展，这是兵部管事刘为雍的验尸单。”
    “呈上来！”李景坐回龙椅，对一旁侍奉的太监道。
    林玉霄从袖内抽出一份卷宗，交给小太监，小太监捧着这卷卷宗当着百官的面前呈上龙案。
    所有人都知道了，正事来了，而且剑指兵部尚书冯士为，然而冯士为不见丝毫慌张，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与自己无关一般。
    李景打开卷宗，林玉霄继续道:“经过衙门内仵作再三检验，我们发现刘为雍烧是昏迷之后活活烧死，楚仲飞已经验出，刘为雍死前被人下了迷迭兰，能够让人昏迷不醒，被烧死都不会苏醒，身体却会本能的呈现出火烧的痕迹，这事臣已经和太医令徐寅达徐大人确认了。”
    “来人，传徐寅达上殿。”李景侧头对侯广平道。
    “是。”
    很快，徐寅达就来到大殿，躬身行礼。
    “徐爱卿，林爱卿说请你看过兵部管事刘为雍的尸体，可有此事。”李景直接问道。
    “确有此事。”徐寅达点头道。
    “结果如何？”李景并没有直接说出李景的答案，问道。
    徐寅达回忆一下道：“准确的说，臣一连查看两边刘管事的尸体。”
    “哦？为什么用了两遍？”李景来了兴趣，问道。
    徐寅达不慌不忙的说道：“是这样的，陛下听臣道来，原本平溪王请臣验尸臣是抗拒的，一具被火已经几乎烧毁的尸体在臣看来还有什么好验的，结果也确实如臣所料，仅是一眼，臣就能断定死者是被火烧死的，口腔、鼻腔中的烟灰无不证明了臣的猜测。”
    “恩，这一点爱卿倒是和林爱卿说的差不多，刘为雍明明是被烧死的。”李景听的很传神，认真的在点头。
    “是，第一次臣之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臣准备出门的时候王爷叫住了臣。”徐寅达道。
    李景问道:“叫住了你？”
    “是，王爷是这样对臣说的，刘为雍的尸体楚补阙也验过，却得出不一样的结论。”
    徐寅达顿了顿:“接着到，刘为雍看似烧死，实则死者死前已经被人下了迷药，因为虽然刘为雍尸体已经被烧毁，但依稀能够看出其面部表情并未因为燃烧出现狰狞状，除非刘为雍天生没有痛觉，否则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于是楚补阙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刘为雍死前已经昏迷，并且这迷药能够影响到刘为雍的五感，所以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于是臣想到一种迷药，是一种西域传来的迷药，迷迭香，这种药是西域破皮用于治病的一种药。”
    “迷药治病？闻所未闻！”王世平脸上露出吃惊的模样，说道。
    “中书令别急，听下官说，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只会在我们大夫中口口相传，臣早期历练的时候倒是见过一次。
    西域有一种大夫我们称之为破皮，中书令应该听过这种名字。”
    王世平点点头道:“根据王芳的《西域杂记》中记载，西域有医，破其皮而治，曰破皮，所救者九死一生，被人所厌，但又与此案何关？”
    徐寅达点点头，说道:“这种破皮他们医人与臣不同，他们性喜以刀锥等开人颅，破人皮，认为去除痛处便可治病，但人有痛觉，如果任其施为，人本能而动，于是他们以多种迷香混合，炼出迷迭香，这样病人中迷迭香后昏厥，亦无痛感，才能实施破皮而医之法。”
    “原来如此，那你们是如何断定这迷迭香？”李景连忙问道。
    徐寅达道:“迷迭香炼制之法臣不知，但识别迷迭香之法还是楚补阙教的微臣，也是借此才能确定刘为雍死因。”
    “陛下，楚仲飞不在，这接下来的还是微臣来说。”林玉霄站出来说道。
    “好，说出来听听，朕好奇的狠。”李景两眼放光的看着林玉霄。
    “是，迷迭香是一种迷香，臣在兵部库房找到一节残留，不知是凶手遗落还是未被烧完，不过由楚仲飞和徐太医确认，并找了死囚实验，这才确认了这迷迭香。”说着，林玉霄又从袖中取出一节残香呈上。
    “那凶手找到了吗？杀害朝廷官员，到底是何人所为？”李景看着小太监手中托盘上一截残香，眉头一挑，声音不怒自威。
    林玉霄却是突然笑了，自信道:“自然是找到了，我大唐不信破皮，所以此香甚少，且迷迭香制作不易，价格高昂，远不如普通迷香划算，就陛下看到这一截香都要黄金一两，所以在我大唐几乎就不可能有卖的。”
    林玉霄顿了顿，没人打断，就听林玉霄又道:“臣差人查遍京都各处药铺，就连徐大人处都问了，皆无此香。”
    “那你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这香的价格？莫不是拿我们开玩笑？”何志忠此时也出言道。
    “邵国公别急，听我说完，幸得犬子提醒，买这种迷药又怎么会一定在药铺这种地方？恰逢前段时间西市来了一群西域商人，臣让犬子去查，皇天不负有心人，这群西域商人中有一位是破皮，经臣询问，前段时间有一位大唐将军模样的人在他那里买过此香。”林玉霄道。
    “大唐将军？人在哪？”李景皱眉问道。
    “人就在殿外，陛下可以传来一问。”林玉霄道。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