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猎

    “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林玉霄见李景没有告知的意思，张泽阳也已经离开，也是躬身抱拳说道。
    李景点点头，又道:“等等，你准备何时动身去淮南道调查假币一案？”
    “臣稍微准备一下，大概一周后出发。”林玉霄想了想说道。
    李景想了想，从桌案上抽出一封秘折递给林玉霄:“年前淮南布政使周德清上秘折说假币一案有些眉目，唯恐打草惊蛇，所以朕将你召回，这次你过去后可以找到周德清，一是护他返京，二是看看他找到什么线索。”
    “是。”林玉霄接过奏折，细细查看一番后说道。
    “还有你这番下淮南多注意朱王线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景所说意味深长，林玉霄闻言也是心头一抖，连忙抱拳应下。
    “你明白就好，对了，周德清上任的时候我让羽衣阁配合其行动，到时候你可以找万司司要人员名单，假币一事祸乱朝纲，万不可有所松懈。”李景提醒道。
    “臣明白。”
    “好了，林爱卿做事我放心，这次南下你准备带谁过去？还需要什么朕帮你准备？”李景问道。
    “就楚仲飞和犬子吧，白素缘让他继续追查青花坊的案子，衙门里也要留下个主事的人，楚仲飞太年轻，留他主事我不放心，不如让他在我身边锻炼锻炼。”林玉霄想了一下说道。
    “好，这次你以钦差的身份前去查此案，但明面是上巡视诸城，这样我赐你尚方宝剑，你见机行事。”李景说着从一旁墙上摘下一柄宝剑递给林玉霄，林玉霄连忙整理衣冠，双手接下。
    “臣定不负圣望！”林玉霄恭声道。
    李景背对林玉霄，挥挥手，示意林玉霄退下，半响才轻轻谈道:“朕这个皇帝做的难啊！”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这是陛下您当初的选择。”卫怀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景身后，躬身道。
    “我的选择吗？我没有的选择，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冯府内，张泽阳将李景的话带给楚仲飞，楚仲飞长叹一声，未曾想只是抓个人就到了这个局面。
    “王为念，你让人多注意注意，看有谁对此事颇为关注。”楚仲飞转头对一旁王为念说道。
    “关注？一部尚书灭门，自然各家都关注。”王为念笑道。
    “你懂我意思，我至今不相信冯士为为何如此做，不过既然他这么做了必然是给某人传递消息，看看是谁对兵部尚书的关心超过正常。”楚仲飞解释了一句。
    “仲飞，你就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已经让人关注了，不过不会那么快有消息的，不过不得不说，这冯士为真是狠人，连自己妻儿都不放过。”王为念对着这种人也是感到害怕。
    “恩，让人去调查下冯士为和他夫人关系如何，还有他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其他血脉延续。”楚仲飞提醒道。
    “是，不过如此看来朱权应该是活不下来了，不如让府衙的人调查吧，我们呆在这也没有用。”王为念道。
    “贤侄，贤侄，你可是吓死了我了！”就在这时，韩欣彦一脸悲痛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慌张的走进大堂。
    “世伯，这可是不世之功，吓从何来？”楚仲飞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这功我可是不敢要，你不想想，能灭尚书府门的人会是一般人吗？贤侄何必将我牵扯进来。”韩欣彦满脸悲愤，往日里他一直秉持中庸，谁不得罪，但府衙接手此案，必定要有所归属。
    楚仲飞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张泽阳和王为念外再无他人，于是低声道:“世伯，中庸虽好，但这里是哪里？京都！京都的平衡很快就要被打破，世伯再不想想怕是要外放了，而且我也不瞒着世伯，灭冯府的人就是冯士为本人，世伯好好想想吧！”
    韩欣彦眼神一凝，声音也出现了凝重:“贤侄没有骗我？”
    京都府伊管理京都，乃是要职，往日里各方平衡，由他一个中庸之人为官倒也是无妨，但一旦平衡打破，他的结局已经可想而知。
    “小侄也不瞒世伯，兵部尚书被抓，税银案的背后有世家身影，查清只是时间问题，青花坊背后也有大势力的身影，短短两个月，如此多的势力大动手脚，世伯自问，京都还平稳的了吗？”楚仲飞看着韩欣彦反问一句。
    韩欣彦沉默片刻，看了眼四周，尤其是看了王为念张泽阳一眼。
    “仲飞，冯府甚大，我怕那些人领不清，毛手毛脚我去看看。”王为念玲珑心思，立马道。
    楚仲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走了泽阳，正好你和我一起去找朱权的踪影。”王为念见张泽阳不为所动，提醒道。
    “啊，有你不是够了吗？我留下保护仲飞。”张泽阳有些转不过弯，狐疑道。
    “韩大人在，仲飞不会有事，你和我来。”王为念不由分说，拽着张泽阳就走。
    “世伯，现在可以说了吗？”楚仲飞见王为念将张泽阳拖走，问道。
    “贤侄，你老是和我说，这京都府伊的位置就这么重要吗？”韩欣彦道。
    楚仲飞只说了一句话:“京都之内有什么消息能瞒得过世伯？京都府内什么案子不要世伯先行接手？那些个世子小姐们进府衙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世伯还觉得不重要吗？”
    韩欣彦眼中阴晴不定，半响才道:“世伯不像你，武道精通，医术更是天下难寻，唯一的心得就是这做官了，你和世伯透个底，你准备怎么办！”
    韩欣彦看着是问楚仲飞，实际却在问楚仲飞背后的唐明宗李景。
    楚仲飞自然听出韩欣彦的意思，略一犹豫，还是道:“我不知道陛下如何想的。”
    “不是，贤侄你这是在坑世伯啊！不论世家还是大将军府，我一个小小的京都府伊都是得罪不起的。”韩欣彦面露苦笑之色，说道。
    “世伯，有一句话小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楚仲飞却是不甚在意，笑道。
    “说吧，这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韩欣彦长叹一声说道。
    “那小侄就说了。”楚仲飞见韩欣彦没有说话，这才开口又道。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天下还是李唐的天下，既不姓何，也不姓王，世伯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楚仲飞说完向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