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俏伊人

第69章


  在台北机场上迎接他的,唯有她。不久,他和她结婚了。
  而后,他赴美国求学。过了必须经历的若干年之后,他获得了美国教育学博士及神学博士两个学位。2004年,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大陆、投向了心仪已久的北京大学,向着自己的第三个学位目标——北京大学哲学博士进取。而完整记录了他从囚犯到博士传奇人生的自传《收刀入鞘》也已正式出版。目前,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已被美国好莱坞一家电影公司买走。他在书中这样写道,“我收起了杀人的刀,但是我操起了另外一把刀——希望对犯有罪错的孩子们是一把手术刀。”、“悬崖勒马应趁早,浪子回头方是岸”他还说,“人生的上半场打不好没有关系,还有下半场。只要努力!”、“我想告诉看到我故事的人,人是可以转变的。”
  或许您已经猜到了,他,便是当年名震台岛的黑社会头目吕代豪;她,便是吕代豪现在的妻子陈筱玲。当我在央视四套的“缘分”栏目里看到温文尔雅、一派书生气的吕代豪的时候,实在无法将荧屏上的他和当年无恶不作的他联系在一道。当我看到吕代豪、陈筱玲和两个可爱的女儿的“全家福”照片的时候,也实在无法将之和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联系在一道。然而,这却是活生生的事实。
  当然,吕代豪在监狱的转变还有其它特定的因素。但无疑的是,陈筱玲给他写的500封书信,肯定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其实,即使将这500封信归集到一道,也不过是一摞份量不会很重的纸片。然而,这却是一摞具有神奇力量的纸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力量已经胜过了牢笼、胜过了镣铐。因为,它能够钻进一个人的心海,并足以使这个人的思想冲破一切桎梏。
  (文/许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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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代豪:从杀手到牧师
  《人物周刊》
  2004年6月28日,北大哲学系和宗教系的院子里,吕代豪谦恭地向他的博士班老师问好。
  吕代豪,从少年到青年,从斗狠打架到加入台湾最臭名昭著的黑社会竹联帮,砍人、开赌场、偷盗、勒索、敲诈、开应召女郎站,日进斗金。
  他连续入狱、越狱,台湾30所监狱他呆过14所,前后共被判处有期徒刑38年。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曾经无恶不作的人,后来成了美国教育学博士、神学博士。“我正在清洗掉手上的鲜血,这需要我一生的时间。”目前正在就读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班的吕代豪说。
  从强盗到传道,从流氓到牧师,今年50岁的吕代豪的经历完整地记录在他新近出版的一本自传《收刀入鞘》里,目前,这本书的改编权已被好莱坞一家电影公司买走。
  他模拟昔日用刀、枪杀戮的动作细节——让人强烈感到从他身上渗到空气里的杀气,残忍的影子时常从他祥和的脸上一闪而过。
  【吕代豪自述:收刀入鞘】
  经历刀光血影和十几个监所,我终于由黑社会杀手成为普通人,由强盗变传道。我在监狱里前后待了六年多,并不是徒然的;往事历历,如影活现。
  拿我自己来说,我这个人,再关十年、二十年,也是关不好的,可以说是无药可救。如果不是信仰与爱的改变,我一生的结局,不是死刑,就是终生蹲牢房,即使能逍遥法外,也终有一天会死于刀枪的打斗下;即便我成功的偷渡到了海外,将来的结局还是一样。人有了犯罪的惯性,到哪里都是一样,我能逃出台湾这个地方,却逃脱不了惩罚罪恶的手掌。
  叙述并公开我罪恶的过去,不是用来自我夸耀和宣传,而是用来帮助许多和我同病相怜,在犯罪旋涡里打转的社会边缘人,但愿他们可以拿我来做一面镜子,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出狱后这二十余年来,我一共带过150多位黑道分子及吸毒沉沦的帮派分子改变。
  2001年,我前往北京大学讲学访问,有机会结识北大哲学系系主任赵敦华博士。我了解到早期的北大承续了完全西式的教育课程,并且倡尊思想自由的风气。在赵主任的引导中,我得以略窥哲学奥妙的殿堂。
  我对哲学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于是,我选择进入哲学系博士班就读。但因为博士班以撰写论文为主,而我没有哲学系的背景,需要加修硕士班的课程。所以在2000年暑假开始,每年寒暑假我即前往北大进修上课,并且在2003年的10月26日,通过了国务院全国研究生高等检定考试,并且开始撰写论文。
  有人问我,已经读完两个博士,为什么还要再读,不会疲倦么?我的回答是“活到老,学到老”,学海无涯,人生有太多可学的东西。
  我想告诉看到我故事的人,人是可以转变的。我已收刀,多么希望人们不要玩耍可以伤到自己的刀。让世界充满安宁。
  我还想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一个灵魂,最后靠的,还是信仰。
  【第一滴血】
  1960年代末,台湾新竹。
  台湾三重中学初中学生吕代豪站在池塘边。身后跟着十几个兄弟。
  他歪了歪脑袋和嘴角,一个提着弹簧枪的护卫立即跳进池塘,举起枪指向池塘中惟一一个孩子——带锋利铁尖的标枪,射进了孩子的喉咙。
  吕代豪游泳要清场的。这个不明就里刚搬来的孩子不走——他为吕代豪玩乐付出了代价。
  第一滴血,奠定了他在眷村孩子心中的老大形象。少年吕代豪,拥有一个三四十人的帮派“虎威帮”。
  1954年8月,吕代豪出生台湾“眷村”。从大陆来到这里的国民党军人,纷纷再次成家;父亲吕国英断绝了回到湖北老家的梦想,娶妻生子。
  吕父是黄埔军校第19期学员。父亲驻扎在金门等地随时准备“反攻大陆”,和儿子接触很少。严厉的父亲用暴力让他背诵了大量古文和诗歌,但家庭教育不当却带给吕代豪人格缺陷。
  吕母是当时最大华人帮派洪门的“四大姐”之一。吕母天天在家开赌场,对吕极端放任;吕拿到母亲给的钱买糖果,这些糖果足够让他成为孩子王。当吕代豪与伙伴打架失败回家哭诉时,母亲对他说:“打赢了回来,输了就别回来。”
  “整个青少年时代,我内心的暴力都在悄悄滋长。”吕代豪说。小学毕业后,吕家迁到台北市五股乡。“这段时间,是我真正学坏的开始。”
  吕代豪用拳头制服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吕被学校开除,不论父亲如何求情,学校大门紧闭。
  初中毕业时,父亲将吕代豪送进台湾凤山陆军官校预备学生班,希望军营能管好他。
  在军校吕以凶狠闻名,在预备班二年级,他获得了跆拳道黑带二段。拳击比赛获得“全国大专运动会”丙级冠军。
  在学校,吕代豪成为人人惧怕的人,路人仰视,但他在操场上看到的一群人却对他视而不见。他们围成一个圈,默念《圣经》。吕感到他们可笑:《圣经》能比拳头更重要吗?
  1971年,在军校的一次斗殴中,他致人重伤,尽管当时伯父是高雄“要塞”驻军司令,军校仍把他开除。吕再次转学至东山中学。
  这里是他学生生涯的终点。
  【谁杀了那个人?】
  1972年,台北市木栅私立东山高中二年级学生吕代豪,18岁。
  台湾经济日渐繁荣,黑社会势力逐渐扩大,帮派层出,争夺地盘的刀光剑影不停歇地在台北市闪着冷光。
  台湾政治大学旁一间餐厅,外省帮派老大正在和吕代豪商议一场决斗——为获得收取商户保护费,外省帮和本地帮的械斗,他们多次败北,原因在于人少、武器少。
  黑帮“顾问”吕代豪出计,砍来五六米长的竹子,削尖一头,让10个杀手练习刺向敌人头部、胸腹部、腿部——军校技术派上用场。
  谈判前一天,吕代豪带人到谈判地点将竹子浅浅地埋在草地上,隐藏起来。
  第二天晚上,谈判不到10分钟便告破裂。双方开始刀枪相见。吕代豪迅速指挥杀手们拉出竹竿,10人排成横队,一步步向前冲刺。
  对方几乎没有看清长长的东西是什么,伴随着阵阵哀号,一拨接着一拨倒在地上。吕代豪的“竹计”开始奏效,长长的竹枪能制敌于数米之外。
  吕代豪拿出自己的武士刀,见人就砍,浑身沾满了鲜血。直到警车呼啸而至。
  第二天,吕代豪找来报纸一看:《木栅政大凉亭大血案》,副标题:五六人被砍重伤,生命垂危,主嫌犯在逃,数人被捕。
  “逃跑后看着自己的血衣,像从屠宰场出来一样。我几乎没有看完报道,就已经清楚了未来的命运。”
  “那个死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死的。但残酷杀戮是我的计划。”吕代豪说。
  吕代豪离开学校,开始逃亡。从此他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教育体制下求学,只能进入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不需要一技之长,只需要刀枪和残酷。
  吕代豪加入了真正的黑社会台北飞鹰帮。不久进入了著名的竹联帮。
  竹联帮分天堂、地堂、总堂,吕在总堂,属于鸟字辈,是“白鸟”,职务是护法,惩罚帮内违背帮规的人。吕代豪不久接受了黑帮讨要赌债的工作,这给他带来滚滚财源。
  一次,吕代豪到一个赌徒家要债,开始“文质彬彬”,事主仍然不肯还账,要求拖延,吕慢慢起身,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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