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一梦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浩轩哥寰宇分别在法眼山阴阳眼修炼，一人练就成无我之水，一人修炼到无常之火。
    焕奕此时伙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已经重新相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可以自如的转变为火的形态，更是可以因为火的形态化而免受任何物理性伤害。这便是虚空罡火与其他火行术的区别。所有火行术都是靠修为的提升而提升，而火行术的使用为需要灵力的支撑。换句话说所有的火行术都是依靠灵力和修为做支撑的。
    但虚空罡火不同，它的生成于混沌初开，历经千年而不灭，一但与一体融合便是人火合一的状态，使用和形态化不依靠修为和灵力，而是本身的一中状态，且力量源源不断。即使使用者灵力殆尽、修为全失，也不影响虚空罡火的使用。
    而玄冥在锻造寒冰凌月刀时便将太乙元精注入了双龙头之中，浩轩在四位长老的帮助下接住琉璃阴眼之水将其导出吸收，进而练成无我之水，可滋养万物亦可包容万物。之前浩轩的寒冰诀虽然已经练到的至真至化的境界，与当年名冠龙舟的宇文丞、少年得志的宇文博不相上下。但这种寒冰诀亦是通过修为和灵力催动的功法。
    而与太乙精元融合后，浩轩结合寒冰诀的修炼，在四位长老的指点之下提炼成一中新的功法，冰海无涯。它不仅可以实现自身水的形态化还能冰封外界。
    焕奕则将虚空罡火与魔光赤炼枪融合，青松枪法与鬼枪枪法结合，亦正亦邪，另枪法诡谲多变。他正得意与自己出神入化的枪法和变化自如的身体，以站在世界之巅的高度俯视着万物。洋洋自得的说道：“焚寂老头还有鬼枪老头，我们切磋一二。”焕奕一边说一边挑起眉毛，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似乎传达着我定能赢的信息。然后又伸出手指特意强调道：“不过可要提前说好了，比试场上无师徒，都要全力以赴。”
    鬼枪笑着拍了拍焚寂的肩膀，说道：“看把他牛的。”话语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焚寂也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故作严肃的说道：“你这混小子，还没有出师就已经不把我们两个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我岂能容你。”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鬼枪，两人一拥而上围攻起了焕奕。焕奕不屑的拿起魔光赤炼枪说道：“那就得罪了。”
    焕奕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火行无常的最高境界，那么以火克火也应该在焚寂之上。又兼容青松派和鬼枪两个至高的枪法绝学，可以灵活应对鬼枪的进攻。在配上五至神器魔光赤炼枪，就是稳赢。
    但他忽略了修为层面的差距，焚寂和鬼枪并列魔族三邪第二，修为早就登峰造极，而自己的修和为虽然在春神的帮助下有了二次提升，但仍未达到三邪境界。在这种情况下，他接住魔光赤炼枪一对一可能达到平手，一对二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焚寂和鬼枪在一起磨合修炼五十多年，在五十多年的切磋中极为熟悉彼此的招式，在相互配合中则更是天衣无缝。所有二人对视一眼飞后打的始终是配合招式。
    不到一百招焕奕左支右绌便护不住门户，鬼枪飞出一枪直击他的胸口，焕奕闪躲不及只好以胸膛形态化，变成熊熊的红紫色的火焰，任鬼枪从胸膛穿过。可就在形态化的那一瞬间，焚寂打出一招黑暗之气直入焕奕胸膛。
    焕奕感到像一块巨大的烙铁打在了自己胸膛，又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稀释之力在搅动着自己胸口，这股强烈的刺痛感和搅动感那让疼痛难忍，他高声大喊道：“焚寂老头快停手，这是什么鬼？”
    焚寂与鬼枪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他收回了自己打出的黑暗之气。焕奕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痛的他面露青筋，直冒冷汗，龇牙咧嘴的抱怨道：“焚寂，你不是说形态化的身体可免受一切物理进攻吗？可怎么这么疼。”
    焚寂道：“万物分阴阳，天道讲守恒，一来你的虚空罡火会与太乙精元相生相克，而来世间也没有完美的功法，火形态自然可以免除一切物理进攻，但火形态化的你不具备修为和灵力，若有强者以强横的灵力进攻你必受伤。所以你要熟练转化状态，应对各种攻击，更不可大意轻敌。还有的刚才所用的黑暗之气有吞噬的功效，它不仅仅是灵力，而是灵力的气态化攻击。”
    焕奕嘟囔道：“你早说这么明白，我就不一挑二了，都快出师了，给我杀的这么难堪。”
    鬼枪说道：“混小子，可是你大言不惭要比试的，还说什么切磋无师徒。”然后鬼枪伸出脖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脸，他以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方式嘲笑焕奕的打脸。
    焕奕气的脸通红，可还在用的的按着胸口，十分疼痛的样子，眉头都疼的凑在了一起。这是鬼枪有点着急，连忙上前，嘴里还数落这焚寂：“你这下手不知轻重的老头，怎么把焕奕伤成这个样子。”
    焚寂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像你出手轻似的。”
    鬼枪走到焕奕跟前关心的说道：“松手我看看你的伤。”这时焕奕突然起身啊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愣是吓了鬼枪一哆嗦，焕奕则哈哈大笑：“傻老头，我逗你玩了，黑暗之气一撤我就没事了，哈哈。”
    鬼枪被气的跺脚，脱口骂道：“你这臭小子找到，你给我站住。”说完起身就有追焕奕，焕奕则起身就跑，师徒二人围着整个阳眼周边宽两米的玛瑙圆圈跑了一圈又一圈，焕奕不时还回头做两个鬼脸说道：“略略，你追不上我。”
    焚寂在站在一旁欣赏着两人的追逐打闹。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用灵力，更没有御剑就只是单纯的体例追逐。虽然一个追着要打，一个连忙逃跑，确实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突然他们听见砰、砰、砰的劈砍的撞击声夹杂进了空旷幽远的钟声之中，定神细看，是阳眼右侧的若有若无，似透非透的白膜在不断震动，每一声砰的撞击声后发出的是一道蓝色的刀光。
    焕奕忽然停下，问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鬼枪则略带伤感的说道：“这是离别的撞击声，我们缘分到了。”然后看着焕奕，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焕奕则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鬼枪似乎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件事情，转过身对焚寂说：“你跟他解释吧，我懒得说。”
    焕奕看了鬼枪的难看的神态和不悦的表情，十分不解的问道：“什么鬼，干嘛呢。”
    焚寂咽了口吐沫，冒似在调节情绪一般，指着远处的琉璃海说道：“那边琉璃海是本名叫寒水琉璃。是我们三个都无法通过的海洋。而通往法眼山阴阳眼的隧道为单程路线，只能进不能出，而进入这里的人也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永远留在这里，二是修阳眼之人跨过隔膜从阴眼处的赤火玛瑙中走出，反之修阴眼的人则从阳眼处的寒水琉璃中走出。而打破阴阳湖的隔膜则需要同修阴阳眼之人合力同时破解，方能另隔膜消失一盏茶的时间，并进入到对方的领域安全离开。”
    焕奕霍然明朗的心中火一样喜悦的说道：“所以隔膜对面的那个人在保有节奏的攻击着同一个位置，他在跟我暗示。”然后兴高采烈的握紧魔光赤炼枪道：“我懂了，我这就带你们二老出去。”
    然后拿起魔光赤炼枪腾空飞起，瞄准对面那个人的攻击方位和节奏，猛然一枪击出，一道紫红色的火光与对面冰蓝色的光芒融合，隔膜送两道光的额交汇处逐渐脱落。
    焕奕原本就好奇，对面是谁与自己这般默契，尚未蒙面就已经合作的亲密无间了。当他惊讶的看到对面之人居然是手持寒冰凌月刀的浩轩拾，惊喜的叫道：“大哥，怎么是你？”
    浩轩则欣慰的笑道：“焕奕，真棒，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暗示。”浩轩还专门为焕奕秃树起了大拇指。
    焕奕一听浩轩开口就是夸自己，一脸得意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然后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去太行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浩轩道：“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在说。”然后转身恭敬的说道：“四位长老，我们走。”
    四位长老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跟过去吧。”
    焕奕则转身兴高采烈的又得意洋洋的说道：“焚寂、鬼枪，你们带我来，这回换我带你们出去。”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的赤火玛瑙当中，正得意之际以转身发现焚寂和鬼枪像松柏一样直立的站在那里。
    焕奕此刻莫名的有些慌乱，焦急的问道：“喂，赶紧过来呀。”
    焚寂则豪横的背着手说道：“老子何时说过要跟你出去。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千年的虚空罡火传给了你这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口无栅栏的混蛋，三个月让我烦透你了，自己滚吧。”
    而鬼枪则暗暗转过身体抽动着连忙，偷偷擦拭眼泪，他背对着焕奕说道：“对呀，你这混小子我也受够了，出去犯浑时可别说是我的徒弟。”鬼枪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依旧十分沙哑。
    三个月以来三个放浪不羁、不拘小节的人朝夕相处，甚为融合。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没有那么多的长幼之尊，焕奕在心底尊焚寂和鬼枪为师父，尊敬他们，爱戴他们，但嘴上总是老头老头的叫着。三个人的生活模式更是两个成熟的大哥哥在带着一个调皮的弟弟玩耍。这是任何地方没有给过的轻松自在。
    听到两位师父选择留在阴阳湖，焕奕真的慌了，说道：“两个老头，混蛋师父你们搞什么呢？这次要不出来，你们将永远留在这里。”
    焚寂道：“因为这里没有混蛋呀，所以我们愿意留在这里，要滚就赶紧滚，别罗里吧嗦的，我烦。”说完焚寂也将身体转了过去，做出一副非常嫌弃焕奕的姿态，实际上是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他们不像其他师徒分别那般千言万语、难分难舍，而是以他们自己的方式不言告别的告别。
    焕奕心中虽然发慌，但还想赌一赌，说道：“说的跟谁愿意和你们两个待似的，走就走。”然后转身故作要离开，眼睛不住乱窜打转，他新很慌很乱，他期待这焚寂和鬼枪能够挽留自己，或者出来和自己一同离开。
    浩轩跳到对面的寒水琉璃后同样惊讶的望着阴眼处的四位长老，不解的问道：“长老，你们。”
    四位长老则和蔼的嘱托道：“旧山河已碎，新世界由你们开辟，出去后你定能完成使命。我们四个也算是旧山河的遗老，就留在这琉璃净土中修行，不再出去了。”
    浩轩看出四位长老眼神中的坚定，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在度行礼道：“四位长老指点之恩，浩轩铭记于心，定不负所望。”
    焕奕看到浩轩告别的这一幕再也hold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跪在地上，大哭道：“两位师父，请受焕奕一拜。感谢三个月来你们对焕奕的照拂，还请你们多多保重。”
    焚寂和鬼枪依旧背对着焕奕，一言不发，流出却如江水一样涌出。此时阴阳湖的隔膜已经渐渐融合，浩轩、焕奕缓慢起身，带着依依不舍之情分别踏入赤火玛瑙和寒水琉璃之中。
    突然一只鬼枪从隔膜的缝隙飞出，鬼枪道：“这只鬼枪就当送你的毕业礼，虽然比不上祝融的魔光赤炼枪，当个摆设也好。”
    焕奕接过鬼枪，大声喊道：“鬼枪老头，我会好好留着它的。”说完踏入赤火玛瑙之中，他那紫红色的火焰在一片红海中格外醒目，是万火之王般的存在。
    苍穹四老默默的注视了焕奕的离开，就像是目送浩轩离开一样深情，眼中的泪水始终在打转。
    焚寂和鬼枪为默默的注视着浩轩的离开。脑海中竟是调皮捣蛋的关系。在没大没小的叫着“老头，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