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贼婆你是王

第107章


可偏偏会有一种这样的情况出现,你既爱我又不想放弃你的野心,我想你当初就是站在这样的两岔路口吧?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么模棱两可的话来。”
  我意外,未曾想过,小十的心思还能如此细腻,偏偏被她说中。我的确贪心,想得到我要的爱情,也想完成我的梦想。所以当初我说出那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见之明,竟然到了后来一语成真。
  如此,我便没有任何为难和矛盾,地宫里断送了我的性命、断送我前途的不肯放手,我从不曾后悔,如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仍旧不会放手,而那些未完成的使命属实是我心里的遗憾。可老天有意让我另择新路,只有梦回路转之际,才会在心里满满的回味那些缺憾。
  好在当初完全都是意料之外,不曾预想,不曾打算,我不过是在危难的时候本能的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跟放弃梦想与否无关,只关乎爱不爱,虽然到最后,命运只选择是成全了我的爱情,却让我远离了我的梦想,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还值得。
  有时候我不敢回头去想当初,若是真的能从那坟墓里走出来,也许便是另一番风光了。或许为着此,我也会失去小十。这便是一个恶性循环,总是企图两个都紧紧的抓在手里,因为真心也好,因为自私也好,总之我一个都不想放过。可调头一想,如果当真到了那个程度,即便是两个都在我手中,那时那地,也许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人生岂能没有遗憾?我时常这么问自己,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对于我来说显然两个并非一定要二选一,天非人愿,不是我的,我便也认了。至少我身边还有一个我深爱的女人,这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安慰的事情了,一生一世,如今真的能给她,不必取舍,不必为难,一切天意,也算心安理得。
  我缓缓睁了眼,高墙庭院,藤架古井,阳光顺着葡萄藤的叶子洒下来,就像是点点碎金,刺眼的光亮。我用扇子挡了挡,一身的懒散,嘴角不禁缓缓上扬。
  闲散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些惰性了,那些前尘之事,偶尔闭目养神的时候回想起,梦醒时分也会品味,就真的像是一场梦,酸甜苦辣,欢笑痛苦,在心里的深处点出烙印一般的深刻。
  每每想到这我都会扭头看着身边的那个女人,我一直深爱的女人,我子女的母亲。
  如果说还有一种叫做刻骨铭心的话,那一定就是像我这般,生里来,死里去,当真是前生今世都不离不弃。
  “爹,爹,你快过来,娘又发火了。”
  我抬头,见次子急急忙忙从廊子里跑了过来,一脸惊慌。
  我坐起身“千万,你娘又怎么了?”
  “娘发火了”儿子惊慌的看着我。
  “缘何?”
  “因为小妹提到了盗墓,娘一下子就火了,小妹挨了一顿巴掌。”
  我起身“爹说过多少次了,在你娘面前最提不得的就是盗墓二字,你小妹以身试法,挨打是必然。”
  儿子不懂,好奇的抬头看我“爹,为啥不许再娘的面前提到盗墓?”
  我笑笑“去了就知道了。”说完随着儿子漫步往林子深处去了。
  我,马文才,三十出头,正当壮年,生意蒸蒸日上,家里妻子承欢。家有子女四人,三子一女,三子分别取名:百万,千万,亿万。末了,幺女唤名聚财,这些有寓意的名字都来自于孩子们的娘之手。用她的话来说这是,好兆头。
  小十是府里的管家母,连我娘都得退居二线,除了府里的木材和药房的生意由我来管之外,连带着账本和其他都是小十只手撑天。
  成婚的第二年,便出了钱开了间古董店,一年以后又开了当铺,客人多半是倒卖古董的,不免一些盗墓贼的光临。小十当初是发誓祈愿决定金盆洗手,再也不去盗墓了,于是乎,找了门跟盗墓最息息相关的行业坐起来。
  平日里很难看见小十清闲的时候,来来去去无不是一阵风似的,就连着怀四个孩子的时候都是如此,直到肚子疼了才让下人给抬了回来。
  我多次劝阻无效,她的道理是:女人多些钱财傍身绝对是必要,不过问题在于,她傍身的可不是一些钱财,那是我们马府上下所有的钱财。
  小十声名远扬,名传十里八庄,原因有三。一,是当年为了殉情撞碑,撞坏了梁山伯的墓,梁山伯诈尸,最后竟然还真的活了过来,不仅活了,还活得肥头大耳。
  二,是成婚的一年后,陈府的赏桂宴上,因为一句男人间的闲谈,她一怒之下撕了我的扇子,然后扬长而去。从此,悍妇一名便家喻户晓,谁都知道马府的主家母是个何等风生水起之人。
  三,是生意场上的无敌母夜叉,这话我当面还不敢说,不过也已经是业界人人知晓。小十的嘴皮子,我早就领教过,府里上下无人敢顶,她霸道惯了,火的时候指着我的鼻子就是一句“姓季的”,我也习惯叫她“小十”于是,这个世界里多了一个“马小季”还有一个“祝小十”。
  我去的时候,我家聚财哭的脸都花了,小十手里捏着鸡毛掸子,一张嘴巴跟刀子似的“下次再让老娘听见盗墓两个字,就打到你屁股开花。”说完抬起头怒视身边另两个孩子,厉色“我说的话听懂了没?”
  百万和亿万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细细道“娘,我们知道了。”
  “盗墓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情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谁要是敢染指,我打断他的狗腿。”
  “要是爹提起呢?”聚财抽泣道。
  “你爹怎么了?你爹敢,娘照打不误,两条腿都给他打断。”
  三个孩子不敢多话,站在一边,跟被霜打了蔫了的茄子。
  “这又是为啥啊?大热天的,你生气也不嫌热。”我走过去,拉住聚财“爹看看,我们聚财的脸都哭花了,挨你娘打了?”
  聚财哽咽,眼睛肿的像桃子,拨浪鼓一样的点头。
  我给女儿擦擦脸,看了看小十“孩子一句话,何必当真。”
  “当初我还不就是一句话,就这么跟着刘二洞走歪了,不然我能穿越嘛我?我就是前车之鉴,今儿我在这立个家规,以后谁敢步我后尘,断绝关系不说,打断腿,扔大街上去做乞丐。”
  小十话一出,四个孩子蚂蚱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娘,再看看我,一肚子的话也咽进去了。
  小十的确很介意盗墓这件事情,原因不说也清楚,一次,两次,这两次穿越可把她吓怕了,这叫啥?叫死还死不了,活受罪。于是小十的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珍惜生命,远离盗墓。
  而对于我来说,天大地大,真的离开了当初梦境一般的世界,在哪都是一样,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
  如今不也不错?我定是要好好享受这安静的生活,等到七老八十,跟她一起坐着院子里,看着子孙绕膝,看着地久天长,多好……
  科重番外:一史当记
  当冰石门从里面缓缓关闭的时候,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着这一世的结束,看着半透明的门外,那个石碑若隐若现,上面的字似乎更加的清晰起来。夏鼐,那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我十岁去江门拜师学艺的故事与其他人并没有不同,我出身贵族,是当时有名的大户人家,因着性格低沉孤僻,父亲并不重视我,因此我去江门学艺的事情很顺利。
  家中兄弟十人,唯有我是正妻所生的嫡子,看惯了父亲十五个妾室的勾心斗角之后,我带着厌倦,离开家门,那一刻,我感到如此轻松,十岁的我,对这个家再无一点眷恋。
  我人生中的十年给了一个如戏台般喧闹的高墙深院,而我的后半生的十八年,我都给了另一个人。爱恨情仇,世间没有永恒的定理,爱就爱了,即便是从来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相遇的那一年,我十岁,她才七岁,一个如此精致美丽的女孩子,有一双世间最闪亮灵气的眼。而我喜欢她却是从她对我的那一回眸一笑开始。
  有这样一个道理,我比谁都懂得,一个人也许从不曾缺少围绕,也不缺少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的孤单和寂寞无时无刻都需要一种倾泻,像是困顿了千万年,有时候也许只是沉默,那也是一种发泄的途径。而有一种恰巧就是这样,可能对方并不是故意,却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安静而准确的到达了我内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如轻羽飘落水面时候的点滴荡漾,也如细雨轻轻划过枝头的那一丝撩 拨,那一刻的深刻,无人能解,便是我自己,也不能。
  鼐十岁那年,师傅给她改了名字,我不喜,所以从不叫她“薲”,我就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只要是我认定的,就算是星转斗移,翻天覆地,我只管我的一心一意,永不更改。
  她好静,喜欢白色,一身宽散的白衣总是如雨后的翩蝶一般,停留在我的视线之中。有时候她陪着我看雨,我们坐在台阶上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雨细细如轻丝,密密如散珠,她伸手去接,袖子滑落,露出瓷白细腻的手臂。绝美精致的侧脸,那双如合欢花般长长睫毛把那双绝代的眼隐在其中,她眯眼,嘴角上扬,似乎在笑。
  我看的入神,如此美好的女子,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女,可观而不可亵玩。
  她突然转过脸,眼色如水“师兄,这雨水冰凉凉,就似你。”说完笑的轻轻,如烟般渺渺。
  我开口“鼐,你想要什么?”
  “要一个我爱的人,恰好那个人也爱我,就象我爱他那么爱我,为我生,为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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