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流年

    第三节课过了几分钟，肖宇其才进了教室，后面还跟着老杨，看样子他是被老杨逮上来的。
    老杨把肖宇其带上来后围着教室转了三圈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圈，又在教室前后门晃荡了两个来回才离开。
    教室里的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出，在学生面前，老杨作为班主任的威严还是很能压得住人的。
    老杨走后，蒋涵回头去看肖宇其，见他已趴死在桌上闭着眼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睡着了，就没再说衣服的事。
    直到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肖宇其掏课本时看到了塞在桌斗里的衣服，才记起来自己抢着买了蒋涵看中的衣服这档事，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不由地失笑了。
    暗暗笑了好一会，肖宇其用才抬脚踢了踢前面的蒋涵的椅子腿。
    蒋涵回过头看着他。
    肖宇其说：“衣服你拿走！送你了。”
    蒋涵皱眉，没说话。
    衣服被他从桌子底下塞了过来，蒋涵没接。
    “拿着。”肖宇其瞪着她，拿着衣服捅了捅她的腰。
    “我不要。”蒋涵推了一下他的手。
    肖宇其把右手也探到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把衣服往她手里一塞，说：“管你要不要，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然后就放了手，坐直了双手抱胸往后面的桌子上靠着看她。
    “你……”蒋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想了想，说：“我给你钱。”
    肖宇其不想要她的，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改了口说：“行，就按你自己砍好的价钱给我。”
    “你钱多是你自己作的。多一分钱，我也没打算给你。”蒋涵很快回他。
    肖宇其：“……”
    蒋涵把钱给了肖宇其后，拿过草稿纸算了笔流水账，看到支出总额和剩余的数额简直是惨不忍睹，仔细盘算了下，她得吃上三个星期的素食了。
    她非常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顿哀嚎。
    曾梅奇怪地看着她：“你做什么唉声叹气的？失恋了？”
    “唉！比失恋还惨上百倍千倍的。”蒋涵无奈地说。
    曾梅：“………”
    蒋涵忽地抬起头来瞪着眼一脸僵尸状地说：“这个月我要变成饿死鬼了。”，说完转头还朝曾梅做了个吓唬人的鬼状。
    “我看你是被鬼上身了。”曾梅拍了她一肩膀。
    蒋涵听到后面有人在笑，转头就看到肖宇其正看着她，放下手有些羞赧地瞪着他：“笑什么笑？”
    肖宇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蒋涵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摸摸鼻子不再理他。
    这么一闹，蒋涵因为伙食费拮据而郁闷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小涵，下周就要考试了，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啊？”王婷婷一上来就见到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蒋涵就苦着脸喊开了。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蒋涵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跑了个宿舍第一，所以她是不用排队洗澡，打饭时也只打了个素菜，吃得没滋没味的，几口就解决了因而上来得早。
    “周日放假了，你可以买把香去虎望山求求神佛保佑你考个全校第一。”
    “倒数第一吗？浪费我香烟钱。”王婷婷一屁股坐在前桌椅子里，丰满的身躯把桌子给挤得往前跑出去好大一截。
    蒋涵笑了。
    每天除了教室就是宿舍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比较枯燥乏味然而时间似乎过得也不慢，大多数学生们好像还没从寒假里缓过神来，就要面临期中考了。
    蒋涵把数学习题册里要考试的范围的内容都复习了一遍，她不太喜欢数学，平日里花在这一科的时间很少，因为心里总有种抗拒心理。整个上午就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算得她感觉脑袋晕乎乎地，抬起头抻了抻脖子又伸个个懒腰转头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一下。
    窗外走廊上围了一堆懒懒散散地倚着栏杆高声谈笑的学生，蒋涵仔细辨认了一下，几乎都是成绩在中下游游离的学生，想看的蓝天白云却被那一溜儿黑脑袋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瞧着他们完全不受即将到来的期中考所影响的状态，蒋涵暗暗叹了口气，他们可真轻松啊！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肖宇其，见他也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闭眼伏在桌上假寐，因为他还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临考前老师查岗查得严，所以这些天她也很少看到肖宇其拿手机出来玩了。
    蒋涵心想：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怎么看起来都是学渣？
    一群渣渣。
    蒋涵看到手边的数学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他们这些想要认真参加高考的人都只是应试教育下的牺牲品，除了做题就只会做题，就像日复一日的坐在教室里不停做题的工具，就算不喜欢也只能无可奈何。
    这次的期中考，按以往的成绩排名上上下下无非也就耳熟能详的那几位。不过整个年级都知道他们班从大城市里转来了一个传言是学霸的新同学，很多人对肖宇其产生了许多好奇，毕竟长得帅学习又好的人非常稀有。
    考试成绩的排名也多了份未知的变数，在二中逢考必赌是多年流传下来的习惯，所以考前总有不少人私下里打赌谁是年级前三。
    至于赌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有：可口可乐、雪碧、一顿饭、冰棍、游戏装备、帮排队、十元、二十元、奶茶、西瓜等。
    考前有了这些小游戏他们才觉得无聊而乏味的学生生活有了点乐趣和兴味。
    这次期中考试，据说班上的许多同学都押了肖宇其年级第一，虽是听说的学霸，但谁也不知真假。不过毕竟是从大城市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许多连市区都没去过的农村孩子对城里人还是打心底里有着崇拜心理。
    年级第一？
    学校每个月基本都会安排月考，月考成绩也会按年级排名公布。
    在之前几次月考成绩里，蒋涵的成绩始终都在年级前五，但年级第一只得过一次。就一次，蒋涵也觉得自己是踩了狗屎运，因为她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虽然都是被列在成绩好的队列里，但得第一都是偶然发生的小概率事件。
    可能是准备工作没安排好，前面的两次月考老师只发了试卷作为练习，而这次期中考是这学期第一次正式的考试，老师们还是挺重视的，还有一个星期座位以及监考老师都安排好了，考试的紧张氛围也营造得很足。
    蒋涵看着刚从男生女生堆里挤出来的曾梅问：“你押谁了？”
    曾梅笑着说： “肯定得是你啊！”
    “真给面子。”蒋涵笑了，“你押我第几名？”
    “3”
    蒋涵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说：“我感觉你还是押别人吧。我成绩不稳定，很有可能会掉出前五。”
    曾梅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你要敢掉到第3名后面，咱们就缘断此桌了。”
    蒋涵边乐边说：“还缘断此桌，你怎不说是缘断今生呢？不就一杯双皮奶嘛，要是输了我赔你。去，你帮我去下个注。我若输了你的双皮奶，我帮你赢回来。”
    “你要押谁？”
    蒋涵偏着头想了想，用手指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他？”曾梅惊讶地说，“你不是总说他学渣吗？怎么这次又押他？”
    蒋涵笑笑。
    曾梅又问：“你想押他第几名？也是第一名？”
    “嗯。o，n，e”蒋涵比了个剪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要堵两杯烧仙草。”
    虽然蒋涵也不清楚肖宇其的真正实力，但近水楼台总比其他人深入了解得多一点，光从他的英语单词默写没错过一个，且写得标准又漂亮，从他看的电影也都是无译文的外国片也可见肖宇其的英语实力确实不差，至于其他那几科，谣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的，姑且可以信一信。
    蒋涵回头看肖宇其，见他正塞着耳机闭眼听歌，她敲了敲他桌面。
    肖宇其睁眼看着她，摘了一只无线耳机。
    “他们都在赌期中考试的前三名，你要不要也来押一注？”蒋涵问。
    “你押谁了？”肖宇其问。
    “我押我自己……”蒋涵傲娇的说。
    肖宇其对她比了个大拇指，但眼神里却带着戏谑的意思。
    蒋涵不理会，只问：“你要不要下注？反正你钱挺多的，大款。”
    肖宇其点了点头，说：“我赌你。”
    蒋涵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也要赌我考个年级第一吗？”
    肖宇其挑了下眉：“堵你倒数第一。”
    曾梅和陈伟都忍不住笑了。
    蒋涵瞪着眼道：“可以啊！只要你敢赌。输了，你就得请全班同学喝奶茶。”
    “我赌你，第几名，你选。我要上次一样的奶茶两杯。”上次趁火打劫来的奶茶肖宇其觉得挺好喝的，比他以前喝过的那些味道都好。
    蒋涵本着全民娱乐的善良和热心让曾梅帮着下了注。
    陈伟也参与了，但赌的谁，蒋涵问他，他没说。
    曾梅去下注后，蒋涵对肖宇其说：“肖宇其，你让我选，你铁定会输。”
    “没关系，你埋单就好。”肖宇其说。
    “哦呵！你还威胁我？”蒋涵用笔故意在肖宇其的手上戳了一下，然后盯着他的脸看他有什么表情。
    肖宇其看了眼手上的那个黑点，就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