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在被催眠的时候,虽然看到了一些情形,说出的都是这些看到的景象,但其实醒来后可以感觉到还有,还有别的……”
“嗯,别的什么呢?”贝医生接问道。
“……是,是在被催眠的时候,脑子中有一些不是我的想法……”
“哦?那么,是一些什么想法呢?”贝医生虽然嘴上这样问道,但心里是七上八下,已经不确定将要听到的是些什么,反正听下来再分析吧,简直已经超出他知识范围了……感觉再这样下去,也超出常理范围!
“呃……比如说,在四周都没有光亮,一直摇摇晃晃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时候,那时候虽然看不到,听不清,但是有种想法就是,那是在坐船。”殷思蓉有些急切地说道,而且还在关注着贝医生是否相信自己。
“这样啊……”贝医生已经相信了的表情,冲着殷思蓉信任的微笑。看来已经打开她的心扉,之前说想了一个星期,其实不过是这小女孩在为没有当时就说出这个情况而掩盖,现在恐怕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按常理说,患者已经向自己敞开心扉,那么就能顺利恢复……只是,殷思蓉这么积极懂事坚强的孩子,真的是自闭症或其他小孩子心理疾病吗?
“那么坐在船上的时候还有什么想法吗?感觉是被关在船舱底下……是不是被人抓起来了?”
贝医生如此问法是对殷思蓉的相信与鼓励,殷思蓉很开心,放开衣角,在沙发上左右晃了晃,一直坐着屁股好像都麻木了。
“嗯!”殷思蓉认真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重大秘密。“当时就感觉到是被抓起来的,而且是很多人,后来越来越多,都是不认识的人……不对,应该说是没有看到脸的人,很恐怖!不是说他们没有脸,而是他们都遮住了!”
贝医生点点头,表示他明白。梦中看不清脸是正常的,有时候看清了也会逐渐模糊,殷思蓉会强调这一点,贝医生深感她是有丰富的做梦经验的!
“然后呢?”贝医生继续问道。
“……在船舱里,感觉,是我现在的感觉,而不是当时的感觉……我感觉好悲惨,一想起来就想哭……但当时的感觉,却好像越来越不想哭了……”殷思蓉说不下去了,再出声说话一定会哭出来的。
贝医生轻轻握住殷思蓉的手,好像拉住她了似的。
“思蓉?是因为等不到来救你的人吗?一直等却一直没有出现?”
殷思蓉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好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
贝医生将她两只手交叠起来放在自己左手上,右手轻轻拍着。“思蓉在为她悲伤吗?”
殷思蓉任由眼泪往下流,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听到贝医生的问话点点头,没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哭很丢脸。
“有思蓉为她悲伤……也有其他人为她悲伤是不是?她的亲人,因为没有救她,因为她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受苦也同样悲伤是不是?为她担心的人因为没能救她而内疚着对不对?所以,她并没有被遗弃啊……即使为她担心的人都已经不再了,那么不是还有思蓉在远远的地方为她担心,为她悲伤吗?”
殷思蓉眼泪止住了,慢慢变成偶尔抽泣一下,最后终于平静下来,伸手擦掉眼泪。“嗯……我好多了……”殷思蓉有时候感觉和梦中的是一个人,可是此刻又觉得是两个,她还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卷 “祭魂”之梦境游记:第五回 意外“访客]
贝医生想着还要不要继续让她说下去,可是看起来她精神好了不少。刚刚的话只算一时安慰她而已,并不一定真正能安慰到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而最能够安慰的人,只有她自己!
“思蓉,还可以继续吗?”贝医生看了一下怀表,让殷思蓉认为是考虑时间问题,并不一定是她此刻还能不能承受。
殷思蓉没有想那么深,也同样看了一下时间。“嗯,爸爸陪妈妈去医院,之后回来接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眼睛闪亮亮的,她其实很想知道更多梦中的事。
“那好,我们开始吧……”
马上要到中午,房间有影子的地方很少,温和的色调让殷思蓉很舒服。
早上将她送来之后,父母便去了医院,最近母亲肠胃似乎不好,大概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上火,贝医生说她可以一个人留下来,所以今天便是她一个人面对医生……其实这样她倒是可以更自在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手臂绑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是小思蓉吗?”贝医生问道,两人好像已经将她梦中的那个小女孩默认为“小思蓉”了。贝医生对殷思蓉的事很热心也是因为她这个梦中的人都是同一个,就是那个跟她长相一样,年纪却很小的小女孩。
“……嗯,是……感觉很痛,全身都在痛呢……但是还让她跑……在树林中,很陡的山坡……很长的陡坡……脸上也划伤了……如果没有在中午之前到达就不给吃东西……肚子很饿,已经没有力气了……早上也没有吃东西……”
贝医生忍不住摇头,没有否定什么,只是忍不住摇头,要是那么真实发生的事情话,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比野外生存还要恐怖……是在训练吗,贝医生忍不住想到,感觉的确是那个样子……
加上之前与恶狼生死拼斗,那是一瞬间决定生死的事,而此刻的则是要靠长时间的耐力跟毅力,如果没有生存愿望的话肯定无法坚持下来,死倒是比较容易一些!
沉默许久,贝医生担心地看向殷思蓉,但她却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思蓉?”贝医生轻声问道,可是没有得到回答,随后又是一阵沉默,看起来殷思蓉好像睡着了,但是贝医生知道并不是如此。
时间好像一丝一丝地流走……无声的时候让人觉得平静心情,但也会让人觉得落寞。
许久之后,贝医生又问一遍。“思蓉?看到了什么?”不知道是看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如此可怕让殷思蓉沉默这么久吗,可又不像,如果又是什么糟糕的经历殷思蓉会从语言和动作当中表现出来……而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一样的……完全……一样的……”
“什么一样?”贝医生问道,听起来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却是绝对惊讶的事情。
“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不是一直都是和思蓉长得一样嘛?”难道说小思蓉穿的衣服不再是那种过时的啦?
“以前是小孩子,四岁的小孩子……但是现在却跟我一样大……是我吗……”
贝医生觉得很奇特,思蓉的心里不是一直都反应四岁开始的事情吗,就是她开始嗜睡的年纪,出问题的年纪!怎么会突然出现同岁的情况,难道是现在殷思蓉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会儿清醒的时候也要问一下!
“穿着什么衣服?”贝医生问道。
“……黑衣服,一身的黑衣服……天也很黑,不容易让人看出来……还有很多其他黑衣人,他们都蒙着脸……”
贝医生怎么也不觉得那还是现代,好像还是过时的衣服。
“在做什么?”
“嗯……在等……在等那些黑衣人出来……”
“他们去了哪里?思蓉又是在哪里等的?”贝医生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含意。
又沉默了一会儿殷思蓉才说道:“……在阴暗的小巷里……等着要确定一样东西……”
#我#是#天#下#第#一#分#割#线#
夜色冷清,此刻刚过新年,雪不再下了,空气似乎更加提神了。
暖暖的房间让人很容易睡着,但如果有人打扰就除外了。
沈正天突然睁开眼睛,痛恨有人打扰他睡觉,不知道哪里来的不识趣的家伙……不过倒是很久没有人夜访他的地盘了,倒是可以排解一下平淡无异的生活。
房间内布满了劣质的迷香,沈正天都懒着闭气了,反正吸进去也不碍事,真是被小瞧了呢,这种事除了朝廷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还会有谁用!
不过这回沈正天是猜错了,还是有一些人会用的,就是同样小看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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