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骄阳

澄澈若水,骄阳似火 (六)犹豫时,你的安危,我的惆怅


    林弈辰打过电话,又是几近嗤笑的态度,直言易明曦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拉拢都市已被不患。
    “后路走不走的通,这还是个问题。”他对着话筒轻笑,手心却传来痛楚至深的尖锐,低头一看,竟是把易明曦留下的名字捏在了手心里,狠狠的,被卡片的锐角划伤了手掌。他轻哼一声,“人皆有戒心,他对我防备,那个杜奎就会对他成全吗?”
    林弈辰却收起笑容,“事情不到最后,不可想到太乐观。”
    “我做好了准备。”
    “如果事业美人两不得呢?”他叹息,“程总,你走了太险的一着棋。”
    “不会。”他否定的不假思索,甚至有些急迫,像是急于说给自己听,“我不允许自己出危险。”
    那边沉静良久,一声“保重”做了他们对话的结束语。而他抱着手机,却犹如经历了一场战役。
    这是一场自己掀起的战斗,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冒险。可是事情一旦作出了,又如何能有半分怯懦?
    事情稳步进展,CHY投放在毓泰的广告果真出现了问题。如他所料,那么大的意外,足够易明曦无措惊惶。
    他要做的,只是静待事情发展。
    媒体已对此事形容的沸沸扬扬,多用内外‘交’患来形容毓泰此时情境。可惜的是,易明曦竟未给他打过电话,而他原以为他会义正词严的向他声讨所有内容。
    他没等到他地控诉声讨。反而得到了杜氏与易家联合紧密的消息。1---6---K有消息说,面对毓泰困境,杜氏有替毓泰银行担保的意向。
    原本尘埃落定的局面,中途平白出现了一个雪中送炭的人,使这样地定势甚至有些沉浮不定的摇晃。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折。可是看杜氏的样子,也仿佛是观望的态度。
    与林弈辰商讨事后发展,他再次叹气,“事情可能有些麻烦。”
    “不会。”他依然是斩钉截铁。
    “程总,有没有人说你过于自信?”他轻笑,显然是对他这样的态度轻视,“杜氏的态度,直接可扭转毓泰的形势。尽管毓泰现在情势不佳。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易明曦地本事,还击并不是问题。”
    “你是要告诉我易明曦如何厉害吗?”他吸气,年轻轻狂的锐气再次显现出来,“那个杜奎,不一定会全力支持易明曦吧,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试探的摇摆不定。”
    “那是因为想测试易明曦的诚心,一旦易明曦真的与杜颜结合,杜奎的出手是早晚的事情。”
    “未必。”“联姻是合作的最高形式。”林弈辰突然低声。“我是体验了这一点的。这是最稳固地基础。最主要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只是要取得焦扬吗?你的处境比易明曦好不了太多,一旦事败,功败垂成。”
    他忽然怕这样冷静地分析扰‘乱’自己的神志。砰得一声挂断电话。
    心里有一个地方惊‘惑’难安,可他却不愿相信。
    慢慢的,竟生出垂死挣扎的感觉。电 脑站   . 16k.cn
    又有电话响起,他原以为仍是林弈辰的号码,拿起电话亦是刻意做出的平静。可是那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所有的慌‘乱’,仿佛在瞬间被凝结冰封。
    “焦扬。”
    她问他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句一句。问地急迫而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是不由自主的站在易明曦的角度上思考焦虑。她还是爱他的,那么情不自禁,自然的像是出自本能。
    而走到现在,他只能用最客观最冷静的语气分析这件事情地缘由。将所有地过往都归于了工作上面。听闻那边越来越低声的回应。心却像是被‘抽’取了力气,也随她地黯然变得绵软。
    他不敢想像。若是她有朝一日察觉到真相,会是如何情境。
    他想让易明曦孤注一掷,其实却变相的‘逼’着自己走向了更险的悬崖……
    越害怕越来什么,他没料到,这一场惊变竟来的如此快。
    聪明如她,还是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缘由。
    她打电话给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电话的礼貌与亲密,一声一声,均是最尖锐犀利的控诉和表达。她问他,凭什么如此,她问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酷,她愤怒的声讨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将他‘逼’向这样一个绝路。
    每一句话,仍是基于易明曦的立场。这一声声的控诉,如同一把刀子,将他隐忍多时的煎熬难过,扎的鲜血淋漓。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血流成河的样子,.汹涌的痛楚在心里流窜来流窜去,他终于忍受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向她做了那么冷酷凌厉的回答。
    他告诉她,每一步都是她‘逼’着他走的。他以前或许不会这么做,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然后抛弃,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困境。
    他现在要的,只是争取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其实,她若不是在易明曦车祸后在他面前那么焦急痛苦的离开,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计谋。
    其实,她若不是在向社会宣告有了他的孩子之后再次逃离,根本就不会有今日他与那一个男人的针锋相对。
    其实,她若不是在订婚礼当场与那个男人‘激’‘吻’神情,亦不会有今日的纠葛变劫。
    一切一切,真的只是劫数。面对这个深爱的‘女’人,他无法言恨,于是只能懦弱的将这份情感转于另一个人身上,他要用他的方式来赎回他所渴望已久的一切,易明曦这个名字,只能是败者。
    她依然是不能自己,问他,用如此失望的语气,浸出最冰冷的疑问,“程澈,你真的以为易明曦会失败吗?”
    他心下一揪,明知道残酷无比,明知道会带给她多少伤害,还是说了出去,“焦扬,你真的以为易明曦会和你结婚吗?”
    事情没有说清楚便挂断了电话。他相信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声电话的沉重堕下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黯然的跌回在办公椅里,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日,他们之间只是进行了一次谈话,就会‘精’疲力竭。
    那日过后,她没有再打过电话。他心里涌上淡淡酸涩,但却不曾止步。
    直到有一日,秘书说,有个孕‘妇’突然来访。
    心里闪过孕‘妇’这个字眼,马上就联想到了她的面容。他正在外面与法院的人应酬,那人的妻子在法国的CHY就职,也算是老乡。可是听到秘书说她来访,他饭也没吃完就赶了回来。真的是她。可是她已进入梦境,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毫无防备的缩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呼吸平静,可是眉‘毛’却是微蹙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未见过她的睡颜,于是近前想要看清楚一些,只是微微一凑近,她便醒来。
    那双眼睛睁开的刹那,他便了解了她今日来的含义。
    果不其然,是求情。
    甚至是带了些讨好意味的求情。
    她不再那么义正词严,亦不再那么伶牙俐齿,她看着他,眼神专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程澈,我求你放了他。
    可是那么残酷的过去一遍一遍再面前重演,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可是却用错了方法。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却无法为她成全另一个男人。
    于是,他的答案是毫无余地的“不”。
    却没料到,这一声拒绝唤来的,竟是她的生命垂危。
    她就在他面前软软倒下,她仍是对他毫无芥蒂,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推她。于是,她磕到了桌子角上,下身竟然流出血迹,与她痛苦的表情相结合,渐渐‘混’成了最可怕的梦境。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扶着她,却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吸气,“我可能要生了。”
    推往产房的瞬间,她再一次抓住他的手,大概因为痛的难以抑制,大概因为还记着那些恩仇,他的手竟被她抓的灼痛。她的声音因痛楚而没了底气,他只有趴在她的身边才能听见她的嘱咐,她说,“不要告诉易明曦。”
    那一瞬间,他的血液像是涌到了头脑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着进入产房,鼻尖似乎漫过了血腥气,压抑的想要窒息。
    后来,护士说,怎么不事先说她心脏不好?来的这么急根本无法做那些检查,说吧,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他愣住了,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快说,护士催促,那意思仿佛就是你再延迟一秒,她便不会复生。
    他竟也面临这样的选择吗?他竟也有权利选择她吗?忽然间,他竟害怕起来。还未说话,那边有细弱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似乎是憋足了力气,攒聚成一句话,“要孩子。”
    说完,那样希望的看着他。
    “要孩子。”他也说,她刚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们的初遇,在她的眸瞳中,他就像是最伟大的拯救神。她眼睛里闪烁着如此纯粹的求助,让他清晰的知道,她需要他。
    为了这份需要,他再次替代了爸爸的角‘色’,作出选择。
    要孩子,要那个让她前行的动力。
    即使以后的路途,与自己无关。即使以后的日子,她与自己恩怨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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