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吸,或者不吸,烟就在这里,不燃不熄。
你点,或者不点,火机就在这里,点了费油,坐飞机过安检会被没收。
西门吹风乘坐第一班早公交,穿过粼粼晨光铺就的道路,往鬼场的站牌驶去。
他那山寨诺基亚按键机没法上网,所以他只好翻读着从垃圾堆里捡的废旧报纸,阅读上面的文字。
阅读能让他心情平静,尤其上述某不知名文豪改编的诗句,透过报纸散发出来的禅机味道,更使得他的心波澜不惊。
他的心在鬼场,也在山巅。
他的心在海洋,也在旷野。
他的心在月亮帆,也在泉之都。
他的心,不知自不自在,反正在飞翔。
一公斤的废旧报纸如繁华过眼,看罢之时,万千字眼,无数名言,再不能倾动他心。
公交停靠,西门吹风下车。没有片刻的停留,没有动作的停滞,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得像鱼入水、鸟投林。
他吹口气,吹走风里的沙子。
西门吹风很少用吹风机吹风,更多的时候是用嘴巴吹风。
吹风的人大都帅气。
但西门吹风不一样,他是穷b。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不是。”
西门吹风长吟一句,苦笑一声,情绪未现波动,往鬼场的大门口走去。
看门大爷倚在铁丝网上,咬一口炸的金灿灿的油条,吸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豆浆。那表情要多惬意,有多舒适。
清晨的豆浆比凌晨的酒好喝,清晨的油条也比深夜的撸串更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很多红男绿女不懂,他们不懂生活的不是纸醉金迷、笙歌燕舞,而是黄昏时看晚霞,清晨时享受朝霞的沐浴。
西门吹风没几步就来到了看门大爷面前,看门大爷仔细地端详着他,眼神里露出看破一切的睿智。
“小伙,你来得早,大爷欣赏早起的孩子。何况,大爷见你面熟,应该来过好几次了吧。”
看门大爷麻利地掏出钥匙打开铁锁,轻轻一推,门缓缓地开了。
“大爷就不收你费了,毕竟来好几次挑战名烟谱排名还能活着的小伙,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多了。”看门大爷注视着西门吹风的那张营养不良的脸,满眼的关怀,“答应大爷,一定要打败名烟谱上那些鳖孙,为咱老百姓,好好地出口气。等你赢了,大爷请你吃泉之都烤面筋和泉之都把子肉。”
西门吹风听着听着,不觉眼眶已然湿润。
看门大爷的目光移向远处,远处是初起的朝阳,映得苍穹红彤彤的一片。
看门大爷看得出神,语气也变得深情。
“想当年大爷也是一名烟客,抽的红双喜。本应排名当年的第七,只可惜输给了那时候的塔咔咔,他送给了百晓生老前辈一条红塔山。”
西门吹风心有疑虑,脱口而问:“大爷当时,为什么不向他发起挑战?”
看门大爷的目光遥远,思维也变得遥远。
“我当年也是你这般想法,向他下了战书,谁输了,谁就此退出江湖。只可惜,多情烟客无情烟。烟客若是多情,总会英雄难过美人关。”
西门吹风眼里疑惑不减,追问一声:“塔咔咔是个女人?”
“并不是。”看门大爷站了起来,背负起双手,一派睥睨天下、视众生如蝼蚁的帝王姿态,“我曾经跨过西伯利亚和大高加索山脉,也到过莱茵河畔和地中海。在罗马的假日里,与一个金发碧眼叫奥黛丽荷本的女孩相爱。”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温柔了不知多少。
“所以这个荷本是塔咔咔安排的?”西门吹风不假思索。
“这是之前的事情,记得荷本初见,两排哥特建筑,钢琴弦上诉不尽相思。”看门大爷纵声长吟,眼里思念之意大盛。
“这几句,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西门吹风脑海里电光一现,眼中也像有电光闪过,“大爷,你抄袭?”
看门大爷长声说道:“改编,改编而已,况且,我又不通过来这个赚钱。”
“大爷的故事,我还是不太明白。”西门吹风思索着看门大爷之前的话语,又问道。
看门大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自是无限叹惋。
“可惜当年大爷血气方刚,明明已与荷本相爱,却抵挡不住那苍井的诱惑。决战之前的一个月,夜夜与那苍井共赴巫山,同行云雨,与导致决战那天,两脚发软,不但输给了塔咔咔,还失去了荷本。塔咔咔公开了大爷与苍井的录像带,被荷本知道,荷本一怒之下,和我彻底拜拜,回了欧罗巴大陆。”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已是黯然神伤。眼里伤情之色,挥之不去。
西门吹风想安慰他,却不知如何言语。
“大爷自然是愧对了荷本,自然也没有颜面再见他。从此心灰意冷,远离江湖,在鬼场看起了大门。这一看,就是四十年。”看门大爷坐回小板凳,仍是目光遥注远方,“不过,大爷对名烟谱的排名还是不服。在这四十年里,无数烟客挑战名烟谱的排名,又有无数的烟客丧生在这鬼场。老百姓想要挤掉那些名不副实的败类,几乎是没半点可能。”
西门吹风不语,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复。
“直到你出现。”看门大爷帅气地指了指西门吹风的胸膛,眼神由黯然变得光芒四射,“大爷看好你,并决定,由你继承大爷的红双喜烟术。”
西门吹风目注着看门大爷,表情略显惊讶。
看门大爷将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红得喜庆的烟盒,递到西门吹风手里,郑重其事地说:“从此以后,你就是红双喜烟术的继承人。”
西门吹风一手接过,凝视着红双喜的烟盒入神,过了三十秒,才将目光移开,移向看门大爷的脸上。
“大爷,可是我不会啊。”
西门吹风的语气里充满了狐疑。
看门大爷帅气地手一挥,语重心长地说:“小伙,相信你自己。以你的悟性,定能参透红双喜烟术的真谛。”
西门吹风尴尬地一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小伙这次决战的时间是几点啊。”
“八点。”
看门大爷帅气地冲他招手,说:“进去吧,估计也快了。”
西门吹风道声谢字,便往铁门里钻。他钻进去走了几步,背后又响起了大爷深沉的声音
——“红双喜的烟,要两支一起抽,才最好。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去悟吧。”
西门吹风止步,霍然回首,望向大爷。
大爷没有回头,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倚在铁丝网上,在清新的晨光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西门吹风冲他的背影笑了,笑得很暖
——在西门吹风的眼里,看门大爷的形象变得高大无比。说到底,有故事的人,是最帅的!
他朝着看门大爷的方向郑重地鞠躬,然后转身,往鬼场的中央大步迈去
——劣质烟丝在口袋里,红双喜在手中,他没有理由畏惧所谓的赛奉先!
鬼场的中央笼罩着一层几近透明的烟雾,隔着一百米的距离瞧上去,好像在空中糊了一把破塑料布。
烟雾里隐隐约约现出一条人影,人影在烟雾里晃动。
西门吹风登时醒觉——原来赛奉先,早就来了,他的时间观念,真的很强。
果然只有守时到严苛的人,才配得上赛奉先这个足以彪炳史册的名字!
想着想着,步子并没有因此变得缓慢。
他与雾里的人影,一米一米的接近。
雾里的人影在动,笼罩着人影的那股透明的烟雾也在挥动,随风来去。
西门吹风定了定心神,心中暗念一声:“风动了,旗也动了,按照唯物主义的说法,怎么可能是心动?”
雾里的人影是听不到他的心声的,除非开了弹幕。
文章又如何能开得了弹幕,最多是看看评论区。
当然,雾里的人影也看不到评论区。
所以雾里的人问了出来,他的问题,也与上述废话无关
——“穷b,挤公交来的吧。”
他的声音依然响亮,简直是响彻整个鬼场。
西门吹风拒绝回答,他倒是没有觉得这句是在羞辱他,他只觉得对方是个傻b,在心里嘲笑了起来:“早上六点的公交,怎么可能需要挤?莫不是这赛奉先,把地沟油当牛奶喝了导致大脑短路?”
这么一想,西门吹风瞬间觉得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流遍全身。那种感觉,如同在大街上被一个娃娃脸、大长腿的少女强吻,虽然面上尴尬,但是心里满足。
他是真不紧张,不但不紧张,还有点儿怡然自得。
但这种感觉又有一丝让他不安。
轻敌容易犯错,何况对面是名烟谱排名第六的赛奉先。
每当大意的时候,他就会背诵某不知名文豪改编的那句让穷人变得平静的不朽名句
——“吾日三省吾身,高吗,富吗,帅吗,那装啥犊子?”
他一语念罢,心头一阵澄澈。
一双眼睛,也是平静地如水中月,湖上雪。
离赛奉先还有十米的时候,他止步,懒懒散散地立住。
不是他轻浮,而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因此站没站相。
烟雾里的人不在意,他双手一挥,从这四处飘荡的烟雾里迈了出来,一副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姿态。
魔性的笑声自他喉咙里发出,在天空回荡,久久不绝。
像夜枭,又像狼嚎。
“赛奉先果然是赛奉先,英武不凡。”
西门吹风也不禁在心中赞叹。
他的目光扫过赛奉先因狂笑而像发了羊癫疯似的身体,也扫过赛奉先那一身夸张的仿古戏服,最后扫过赛奉先背上插着的旗帜。
估计是今天早上新换的旗子,崭新得如刚刷过的马桶。
旗子上有字,八个字,隐藏在飘荡的烟雾里,配合着赛奉先高大的身躯,以及一身高贵的戏服,显得霸气中带着神秘,神秘里藏着霸气。
西门吹风觉得,以赛奉先这副吊样,额,不对,这般气派,写的一定是与始皇帝传国玉玺上镌刻的相同的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也只有那八个字,才能配得上赛奉先这副吊样,额,不对,又写错了,这般气派。
哪知赛奉先笑罢,两手交响乐队指挥般一收,遮蔽旗面的烟雾居然被他收在手里。
这表现真是可上九天揽嫦娥,可下五湖抓大鹅。
这时候西门吹风才看清楚上面的八个字,写的居然是——“全场两元,一律两元。”
“这……”西门吹风那表情就像被强灌了一斤二锅头,哭笑不得,连话也说不利索。
赛奉先看在眼里,目光由不屑到不快,他盯着西门吹风,似是猜出了西门吹风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大喝一声:“我乃是国际两元连锁店的ceo,打广告怎么了?”
西门吹风不知如何作答,便没有回答。
毕竟,他是来决战的,不是来看广告的。
赛奉先见他竟敢不接自己话茬,眼神里闪动起杀意,杀意竟然带着空气波动起来。
“我的烟,是透明的,你现在才看清旗子上的字,说明你就算不是近视,也离近视不远了。”说到这里,赛奉先故意顿了顿,他不是喘不上气来,而是因为电视里逼格高的人都这么说话,他在模仿,“近视还不做眼保健操的穷b,活着就是浪费烟丝。”
话音落,手挥动。
空气里那种奇怪的波动也又开始。
透明的烟雾仍在天上盘旋。
可是西门吹风突然感觉,脚下踏着的煤渣地,居然在流动。
他本能地环视四周,铁丝网内的一切,几乎都流动了起来。
这情况不由得他不会目露惊讶。
而面前十米处的赛奉先,抓在手里的烟雾,一分一寸地凝为了一柄也在流动的武器。
这武器西门吹风在电视上见过。
那赫然便是——方天画戟!
“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幻影魔宫。让鬼场的一切幻相呈现,这,便是小熊猫的能力。”
赛奉先说罢,喉咙里又传来魔性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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