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回忆录

第32章


李斌深受启发,也跟着学了起来。张敏和莉儿抱成一团,姿势近似摔跤。我也实在经不住他们的诱惑,喷了口饭。五个人笑得差点断气。旁边的人被搞得莫名其妙,看看我们的表情,又彼此对看一会儿,也笑了起来。一桌传一桌,转眼整个餐厅的人都笑上了,知道原因的笑,不知道原因的也笑,餐厅外的人见了拔腿就跑,大概是怀疑我们都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吸进笑气了?”老板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他的餐厅,有些不知所措。我们笑的谁也发不出声音,想解释是心有余力不足,老板急得快抓破了头皮。
反正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吃饭了,不如出去吹吹风,嘴巴大张了太久,脸额已隐隐有些酸痛,可嘴巴就是闭不上。我真担心我们也会像欧阳峰和洪七公那样活活笑死,虽说我们没炼过什么内功,可按眼前的景象来看,笑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一边依然笑,一边拿出钱,指了指外面。林平几个也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五个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餐厅。
外面的冷风确实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笑着的嘴巴很快就能合上了。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才明白张学友为什么会吵着要“想和你再去吹吹风”,想必他也是受够了笑口常开的痛苦。
笑就像一场大地震,主震过后,余震依然时有发生,不过这种余震毕竟少了杀伤力。不知不觉已走了很久,天也黑了。
“喂!现在怎么办?夜自修已经迟到了。”李斌望着街上那一排散发着寒光的路灯提醒大家
“管它呢,我们去买点吃的吧!刚才什么都没吃,我好饿哦?”张敏哭丧着脸说。
莉儿装出生气的样子责备道:“还不是你害的!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那能怪我吗?都是大哥不好!他老是胡说八道,喝汤怎么会喝醉呢?看到他刚刚一副天真的模样,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啊!”张敏神气十足地为自己辩护着,“还有,大哥知道我会笑的,也不事先躲开,不然哪会那么惨?”她居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我,我摇头苦笑。“还有你,林平,笑就笑呗,弄得像羊角疯似的。李斌也是,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他们羊角疯。”张敏趾高气扬的一一批评。所有的人都成了罪犯,而她这罪魁祸首却摇身一变成了大法官。她这掌乾坤大挪移确实够绝,可称世界一流。
“本想带你出来,让你散散心的,你到喧宾夺主,压起我们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莉儿像打抱不平地说。我们三个大男人笑着坐山观虎斗。
“莉儿,你怎么老帮他们?”张敏皱着眉,一脸疑惑,忽然又眉头一展诡笑着说:“噢!我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林平甚有兴趣插上一脚。
“是因为——是因为大哥刚才没喂你吃东西,对吗?”张敏说完拔腿就跑。
“你瞎说。”莉儿急得红了脸,尽管路灯昏暗,但莉儿的表情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她那白净的脸,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表露无怡。莉儿低着头向张敏追去,两人在街上“S”形地追来逐去|奇+_+书*_*网|。尖叫声,欢笑声源源不绝。我们三个则肩并着肩缓缓地走在路中,法国梧桐的落叶踩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张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听到她的笑声,我们心里都感到无比的舒畅。今夜月明星稀,洁白的月光,洒在宁静的道上,这样的月夜足以让人魂醉神迷。
三十八
 光阴逝去如飞,不知不觉中,期中考试已经临近。考试当天的早上,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起床后,大家还是例行公事似的持续一成不变的军营生活——洗刷、整理、做短命操。但这津津有条之中又明显地弥漫着一股逼人的杀气。这一天,每个学生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我昏昏沉沉地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萧瑟的秋影发呆。从小考到大,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早就麻木了,期中考试对我来说根本已算不上有什么威胁。我担心的只是考试后的处罚。那天外出用膻,没来上夜自修的事让老刘知道了,他大发雷霆,把我们从头骂到脚,又从脚骂到头,可谓是骂了个透。要是仅仅被骂几句倒也罢了,他还说考试结束再来和我们算总账。从他骂人时的眼神之中我仿佛看到了希特勒。不过希特勒先生要比他温柔点。“什么叫总账?”我茫然地问自己,“包括文化节前的那件事吗?难道他还没有忘记?那事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啊!”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笔欠他的“帐”了。
张敏自从那晚去老板餐厅回来后,就一直心情不错,并没把批评当一回事。李斌和莉儿也与我一样,时喜时忧。喜是为张敏的复原,也为平日大家嬉笑打闹;忧则是为考试后的那一次“算帐”。林平比较幸运,他班主任不知道他那晚没来。不过遗憾的是他逃过了初一,却栽在了十五。昨夜,遇到林平的时候,他愁眉苦脸地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真他妈的倒霉,早上上厕所,我用报纸替代草纸,被‘眼镜蛇’抓到生辅组站了整整半天。”我笑他活该倒霉。校规里明文规定上厕所,不得用报纸檫屁股,这家伙却视若无睹,这不是自寻死路嘛!话虽如此,其实我自己也有好几次拿报纸充当手纸。人有三急,一旦急起来,谁还管它什么纸?再说学校的厕所里面又没有预备的手纸,事出紧急,到哪里去找?这手纸可不像草稿纸这么容易找,在学校里草稿纸随处可寻,手纸却高价难买。张敏这家伙就不止一次地借此敲过我的竹杠——一张纸换一餐饭,这样的代价实在惨重。我至今已记不清欠了她多少餐饭,反正已经还不起了,也就随便她报数好了。
“眼镜蛇”是生辅组组长的外号。这个外号代代相传,真正起于哪朝哪代无从知晓,还有待考究。不过为什么叫他眼镜蛇,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表示理解。在这一个认识上,无论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还是表现极差的劣等生都达成了一致。绰号的来由主要是因为这个生辅组组长的眼睛很特别,不光长相奇特,而且功能也特别。学生寝室有什么小差小错,往往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可恶的是他喜欢半夜三更的抓贼,脚法像练过轻功似的,走起路来神不知鬼不觉。一些倒霉的“夜话猫”经常被他揪出去罚站。身上仅穿一条内裤,与睡意和寒意相抗争的滋味,可想而知。我们高一年级虽然进校时间不久,但是眼镜蛇的高招已经领教了不少。刚开始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睡眼朦胧间,突然看到走廊里幽灵似的站着一个人,不由地会吓出一身冷汗来。但是几个月下来,对于这种事情,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不知道冬天是否也这样。如果冬天也要罚站,那肯定不会有人敢脱衣睡觉了。至于女寝室是否一视同仁,就更不为所知了。
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早自修在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本打算在早上,把化学公式好好背一下,现在倒好,一个早自修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过去了。我不无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这个不听话的脑袋。
考试分了试场。我被分在化学实验室,那个地方的香味是众所周知的,比厕所里的香味还要浓重。张敏在我临走时还为我祝贺说你运气太好了,如果去买一张六合彩保中。
考场里,我的座位在二排末尾一个,刚好和监考老师平起平坐。如果监考的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倒也不错,可以促膝长谈解解闷。只可惜进来的偏偏是个长满老人斑的天山老母,让人失望的不知道作文怎么写。唉!人倒霉了事事不顺心。
偌大的教室只坐了二十五人,“天山老母”一直留恋着我身边的一方圣土,一刻也不起身。前面的同学大概是欺她老无眼力,海陆空三管齐下,立体形施招绝技,大显身手,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天山老母”似乎看到了,却又无动于衷。从考试开始到结束,这个天山老母就像坐禅似的,始终都是坐如一口钟。皇帝不急,我这太监就是扯破了喉咙也没用,省得等会儿去买“金嗓子喉宝。我心照不宣地看着其他同学发挥助人为乐或者自力更生的光荣传统,只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恶的是,我稍微扭动一下脖子,老母却干咳了好几声。真不知道,这个老母和我有什么过节。
考试期间,最热闹的要算办公室了,一大群同学围着老师,有要求先改一下的,有要求再加几分的,有气壮山河争论对错的,也有虚心请教老师错在哪里的……总之办公室里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比股票市场还热闹。考得好的,兴高采烈,激动地想跳楼;考得差的,泪流满面,伤心的也想跳楼。学校就这么沉浸在生死难料的紧张气氛中。
在这些重大压力下,老师们马不停蹄的批改试卷。不出半日,所有的试卷就可以统统解决了,动作之快能于小李飞刀齐名。分数一旦水落石出,热闹马上从办公室转移到了教室。分试卷的时候,教室里吵得人仰马翻。
我们班总分最高的是王亮,这也是苍天有眼,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枉费他的一番苦学。他的文科成绩在班中遥遥领先,把其它同学甩出十万八千里,可谓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理科也算不错,只是数学的最后一道应用题不小心算错了,把一个正号看成了负号,结果把银行支出总额变成了虚数,扣了十分。尽管如此,数学老师还是大大表扬了他一番,因为我们高一第一学期根本学都没有学过虚数,而王亮居然已经知道怎么演算了,这不能不归功于他的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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