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泪公主

第3章


 “我瞧见的呀!”又是那副痴痴的甜笑,这一笑让封彻再一次震住。
 “那你要玩什么?”他牵起她的小手走到里头的木桌,看着上头的午膳,
“你怎么现在才吃午膳?”
 “人家吃不下。”她噘起小嘴,顺手拿起棋盘,“我们来玩吧!你要黑子儿
还是白子儿?”
 “你就只会玩五子棋?”他挑了黑的,通常小姑娘都不喜欢黑色。
 “嗯,皇额娘就只教我这个。”她点点头。
 “我看你还是先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将膳盘推到她面前,“你真
瘦,手腕子还没我的一半。”
 “可是…嬷嬷就要回来了。”她不安地往后看看。
 “不会这么快,我们府里的嬷嬷一出去总要好久才见着人呢!”他知道那把
年纪的女人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了。
 “嘻嘻嘻!对耶!每次嬷嬷说离开一会儿,都要好久喔!”她肩膀一缩,然
后递给他一个桂花糕,“这是临容最爱吃的,你吃吃看。”
 他笑着接过手,“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边吃边下棋,不知为什么,一面对她,封彻就赢不下手,
总是会偷偷放水,如今他才明白为何刚刚她会说连皇上都输给她了。
 “大哥哥好笨,每次都输。”她推开棋盘,仰首叹了口气,“还是跟大阿哥
玩有意思,他好厉害呢!”
 “哦…是呀!德胤阿哥本就厉害。”封彻并不在乎被她说笨。
 可就在她仰首的刹那,他瞧见她颈子上的红肿,“你的颈子受伤了?”
 “嗯,前几天有个光头和尚来,在我颈子上用力一戳,疼死我了。”瞧她多
变的表情,封彻不禁笑了。
 “怎有和尚敢这么做?”他以为她说着玩的。
 “就是有。”她很正经地望着他,跟着又软声软气地说:“大哥哥,你带我
出去玩好不好?”
 “这怎么行?”他直摇头。
 “我没做错事,嬷嬷就把我关在这里,说不定我皇阿玛正在找我呢!让我出
去一下,一下子就好。”她眨着大眼,软呼呼的小手抓着他的手直晃着。
 “这…真的一下下?”这门被反锁,他还真担心出不去呢!
 “嗯。”她点头如捣蒜,封彻直怕她的小脑袋会点晕了。
 “好了,别点了,我试试看。”封彻走到门边瞧了瞧。哈…刚刚那位嬷嬷虽
然套上了锁,却忘了扣上,“我们可以出去了。”
 “真的?好棒!我可以看见皇阿玛、皇额娘了!”她兴奋地抱紧他的身躯,
在他身上傻傻磨蹭着,“大哥哥,除了他们之外,我最爱你了。”
 封彻摸摸她的头,忍不住笑了,见她这么快乐,他知道冒险是值得的,“跟
我走。”伸手到门外,他拿掉铁锁,弄开闩子,握着她的手,踩着黄昏的霞光
离开。
 临容一奔出那“牢笼”,立刻开心的奔跑着,但是她压根忘了自己是被囚在
何处,就这么乱跑乱走的,居然来到皇宫的后门处。
 “咦?我好像迷路了?!”她愣了愣。
 “公主,我刚刚就直觉不对,该往那个方向走才是。”封彻笑着往后头一指。
 两人才要转身,哪知突有两名御林军打扮的士兵从后墙跃入,挡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谁?”封彻横开双手将已吓坏的临容护在身后,这才瞧清楚这两个
人居然蒙住了半张脸。
 “师父,是她吗?”其中较年轻的嗓音问道。
 “没错,正是这丫头。”另一道沉老的嗓音哼出这几个字,“把她给拿下,
带回去。”
 封彻想救人,但才刚学会基本功的他才一眨眼已被那人给击倒在地,眼睁睁
看着临容被带走。
 “不,不要…”他硬撑着站起,追不到几步又见他们翻墙逃逸。
 封彻眯起了眸,急着绕过拱门长廊,溜出后门追人,却被守卫拦下,“你这
孩子是谁?怎能在宫里乱跑?不能出去。”
 “你们放开我…公主被劫了!”他愤而一挣,在他们傻愣的瞬间,就往后山
直奔而去。
 可以想见,当晚的皇宫气氛有多凝重,从上到下都惶惶不安的,深怕触怒皇
上;至于封彻,则是被人发现昏倒在后山林子里。
 隔日,荣漱带着他来到皇上面前请罪,皇上、皇后虽然悲痛逾恒,但见他也
受了重伤,更不想把失去爱女的怨恨发泄在孩子身上,因而不予追究,只嘱咐
他日后要好好为大清效力,将功抵过。
 不过封彻已在心底发誓,终其一生他定要找着她,那个在他手中遗失的小公
主。
 第二章自皇上求雨得雨之后,接下来的十多年可谓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十足的民富国强。
 然而,俗话说得好,不患贫而患不安,虽然一切平顺,但仍有明朝余孽作乱。
 这几年来一直致力于追缉乱党的,便是自武将退休的“荣庆将军”荣漱,年
前他因为身体不适正式从朝政退下,其独子也就是现任一品的“领侍卫内大臣”
封彻,便接掌了他的工作,甚至比荣漱更加雷厉风行的扫除乱党。
 因此,在那些乱党心中最怨恨的人除了皇上,就是铁木尔。封彻。
 而京畿二十里外的北叟山正是这些年来乱党聚集的大本营。
 此刻,有位紫衣少女正在北叟山林内舞剑,身上那袭紫衫衣裙随着她的动作
飞舞,每一个动作都展现了力与美,刚柔并济。
 尤其是她那张柔媚中带着冷艳的小睑,总令人惊艳不已,男人往往第一眼便
会迷失在她的绝美容貌中。
 粉雕细琢、沉鱼落雁…好个如冰雪秋霜似的大美人。
 “小九,练好了吗?”
 一位佝偻老者走了过来,他即是乱党头儿“傅松”,这十几年来为了递补日
渐稀少的手下,便收养了九名孩子,教他们功夫、知识,可是在封彻的强力缉
捕下,如今只剩下五人。
 小九便是最小的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姑娘。
 “师父,已经练好了。”她收起剑,对他行礼道。
 “那好,时候不早了,先去做饭吧!”傅松说完,便往不远处的山洞移步。
 小九尾随着他,进入山洞,就见师父与几位师兄聚在一角商议对付鞑子的对
策。而她则走进另一间灶房,拿些早上去采的野菜与师兄在山下市集捡来的肉
屑,烹煮大锅菜。
 半个时辰后,上了菜,大伙用着饭,边聊着,“那该死的封彻,当真要将我
们赶尽杀绝吗?”
 “老三、老四,老六、老七都被抓了,就不知是生是死。”老五说到这里,
望向坐在一旁吃饭的小九。
 老三一向照顾小九,自从老三被抓之后,本就惜言如金的小九变得话更少了,
怎不让他们为她担心。
 “你们别提了,免得又惹小九伤心。”老大对他们皱皱眉。
 “老大说的对,光耍嘴皮子没用,要就要拿下封彻的人头。”傅松沉着嗓,
想他会变成现在这副弓腰曲背的模样,不也是封彻的老子荣漱害的吗?
 此话一出,就见小九拿箸的手明显一僵,微敛的眼中画出一丝寒光。
 “是,师父,”说时,他们的目光仍不忘瞟向静默不语的小九。
 “我吃饱了,师父,师兄慢用。”小九放下碗,先行进入自己的洞穴休息打
坐。
 “瞧吧!你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大摇摇头。
 “吃饱之后,趁夜到城里买些粮食回来,存粮不多了。”傅松索性对他们下
令。
 “是,师父。”
 饭后,四位师兄便下山办事,傅松则来到小九的洞穴外,正犹豫着该不该进
去时,就听见她说:“师父,请进。”
 正在打坐的小九,听见外头细微的声响。这些年来,她不断的练功、习武、
修行内力,除了三哥葛天易外,武功造诣已远远超越其他师兄了。
 他推开石门,步进里头,坐在她对面说道:“小九,师兄们只是怀念其他兄
弟,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
 “我知道,没事的。”小九也道。
 “师父刚刚算了算,赫然发现你已经十七了。”傅松捻了捻须,“也到了该
嫁人的时候了。”
 “小九终生不嫁。”过去她曾想过要嫁给三哥,可是自从他生死未卜后,她
便不再有成亲的念头。
 “家仇未报前,休谈亲事,这样也没错。”他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小九眉心微蹙,“家仇?”
 “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没错,这是她十岁起懂事之后就非常想知道的一件事,只不过自她第一次问
出口被师父给毒打一顿后,便再也不问了。
 “那一年打了你是师父不对,但我知道你虽是姑娘家,却是性情中人,若知
道谁是你的杀父仇人,肯定会找他报仇,可那时的你羽翼未干,如何复仇?”
老者冷着双眸说道。
 “谁?”她倏然眯起眸。
 傅松淡淡眯起眸,“铁木尔。荣漱。”
 下一瞬间,小九已从地上无声跃起,抽下悬挂在壁上的长剑,“请师父告诉
小九,家父是谁?”
 “他是位布庄老板,就住在北京城的陆子店一带,姓朱,就因为是汉人而被
荣漱那老贼给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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