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再无偶然

    28.
    “想哭就哭好了。”陈文深倒了杯温水给杨子川。
    杨子川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过了半晌才开口：
    “小时候哭的太多了...”
    杨子川此时的模样有点让人心疼，就像陈文深后来说的那样，你要是女的，我都想娶你。
    小时候的杨子川瘦瘦的，个头比陈文深矮。父母吵架也好，受了委屈就好，每次就跑到他这儿哭。
    “那你准备怎么办？”陈文深恢复了他懒懒的声音。
    不知道是这天杨子川想清楚了，还是陈文深的这句话。
    运动会的前一天晚上，杨子川在寝室接到了陈高娟的电话。
    “儿子。”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妈妈离婚了...”
    杨子川没有意外，可是听见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难受，杨子川“嗯”了一声。
    他不关心他们的离婚，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跟着妈妈。
    杨子川想起那天晚上。
    “离婚？”杨忠才把烟点上火，“你算个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好啊，我跟你妈离婚，你跟我。”
    杨子川厌恶的看着他，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不跟。”
    “那你凭什么要我离？这房子是我的，卡里的钱是我的，你们娘俩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要造反？”杨忠才狠狠的呸了一声。
    杨子川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他了，从前那个把他抱在头顶的父亲，此刻已经不见了。
    “妈，我是跟着你吗？”杨子川把思绪拉了回来问陈高娟。
    “是...”
    那就好。
    杨子川微微松了口气，可他不相信父亲会松口，又问她：
    “那他是怎么答应的...”
    “我净身出户了。”陈高娟顿了顿，“等你这学期读完，我们就离开这。”
    离开...这？
    杨子川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上午的运动会开幕式完了之后，下午便要四百米比赛了。
    杨子川状态不好，他出了教室站在走廊那里透气。
    “你说阿川这两天怎么回事？”此时教室的几个人正在讨论杨子川。
    “不知道，看起来很糟糕。”杨益回答着贺清文，又看了眼手机有点懊恼道，“今天下午怎么还有速写写生？？”
    “那怎么办？阿川还要比赛！”贺清文也拿出手机看着群通知。
    夏初往走廊上的杨子川去，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微微低着头。
    看上去...心情不好，状态不好，反正...很糟糕！
    “男神！你想想办法啊？”贺清文把希望放在陈文深身上。
    陈文深淡淡扫了一眼杨子川，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他还没有真正想开。
    “很简单，放弃一个。”
    ……
    “下午有速写课...”夏初在教室里几人的推嚷下，带着他们的“寄托”，走到杨子川身边，轻轻开口。
    见杨子川没吭声，夏初又道：“和四百米比赛冲突了。”
    “啊...”杨子川有了反应，他抬起头望着夏初。
    她上去有点小紧张。
    “现在你得放弃一个了...”夏初忐忑的看着杨子川。
    “你希望我去哪一个？”杨子川觉得她紧张的模样看上去还挺让人...赏心悦目的，想逗逗她。
    “我...”夏初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觉得，画画很重要...当然比赛也很重要，反正去哪一个都可以。”
    我怎么说出这么蠢的话！夏初在心里抱怨着自己。
    “我知道了。”杨子川微微一笑，实际上看着夏初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答案。
    “先回教室吧。”杨子川的声音不再和前几分钟一样低沉，他心情开始好转了。
    “好...”夏初的手紧紧握着衣袖。
    下午的画室里，夏初看见了杨子川。
    杨子川弃权了四百米比赛，他觉得就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他是跑给夏初看的，既然都不来看了，那他还跑什么！
    “夏初！”杨子川抱着速写板凑到夏初身边。
    夏初有点小震惊，“你放弃比赛了？”
    “是啊，你都不...”杨子川看着门口进来的人，又急忙改口，“你们都不在...都没有人喊加油了。”
    “不愧是我兄弟！比赛哪有我们重要是吧！”杨益走过来楼着杨子川肩。
    “嗯嗯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