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尔微微蹙起了眉头,那充满杀意的目光终于凝结了一瞬,冰冷的神情上闪着异样的光彩。
见那尖利的银丝缓缓地移开了一点距离,清奈晰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瑟尔眼中又是寒芒一闪。
“你懂的真多啊。”
那声音极其的冷静,可在清奈晰看来就如同恶魔的低语。
她的血脉之力在瑟尔走神期间飞速运转起来,全身提到极致的防备,在性命攸关的这一刻也是丝毫不敢松懈。
瑟尔有些失神,没想到几百万年后,居然还有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而且对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她轻蹙眉头,眼中的冷光却丝毫未减,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也是她更加该死的理由。
“可惜你懂的太多了。”
瑟尔轻描淡写,之前清奈晰故意窥探了亚梦的内心,听到了她和命运的对话。如今猜出她是瑟尔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为她自己添了一条该杀的理由,仅此而已。
只是清奈晰并没有想过瑟尔会因此放过自己,她需要的只是时间,瑟尔失神的这段时间。
时间就是她活下去的机会,清奈晰决定再赌一把。
那尖利的银丝再度飞掠过来时,凝结完毕血脉之力的清奈晰终于有了动弹的勇气。粉色的荧光结界在头顶的天空张开,瑟尔刺来的银丝也彻底刺穿了清奈晰的脖颈,鲜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守护者们都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悲鸣:“清奈同学!!”
这不可能!!!
守护者们的脸上适时地闪现出一抹悲恸的神采,就连对清奈晰无感的璃茉此时也是心有不忍。
每个人都看出来了,一击毙命。
被吓得无法动弹的守护者们彻底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两个王牌对战,亚梦被操纵,他们无法解救被杀害的清奈晰,甚至连靠近她们的勇气都没有。
……唯世对着那边的战局跪了下来,酒红色的眼睛反映出他颤抖的心灵。
“……唯世,振作啊……”奇迹想开口安慰一下他,却发现连自己都痛恨着无能为力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
“小晰晰……呜呜呜……”弥耶被这场景吓得哭了起来,那大把的银丝贯穿了清奈晰的喉咙,使那个原本青春勃发的少女瞬间如枯叶般凋零了自己的生机。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一场景刺痛了。
所有人愤怒的火焰都在往上涌,都不约而同地强制自己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守护者们都是面色难看,唯世颤抖着声音:“不能忍。”
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清楚地知道,这么狠毒的人已经不是亚梦了。亚梦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子呢。
可怜的亚梦,可悲的清奈晰。
“有勇气……去杀了她吗?”
唯世颤抖着声音道。
璃茉尖叫起来:“你疯了!那是亚梦的身体,就算被操纵了,她还是亚梦!”
唯世握着权杖的手一紧:“那也不能让清奈同学白白牺牲!”
话音刚落,粉色的结界里突然就窜出一只白色的山猫。那山猫晃动着胖胖的小身躯,在被狂风扫荡过的结界内部灵活地穿梭。
令人惊叹的是,山猫所停留之处皆开出了新生的花朵,那可爱的生物带着世间最纯净的力量降临世间,给这血腥的一幕,点缀出了美的奇迹。
白色的山猫跳到瑟尔的手臂上,那被山猫接触到的地方瞬间冒起了黑烟。瑟尔仿佛被这纯净的力量灼烧了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那白色的动物却又借势踩上她的肩膀,纯粹的净化力量成功地驱散了瑟尔肮脏的黑暗力量,几乎废掉了瑟尔的一只手臂。
“你、你……”
瑟尔颤抖着声音,努力想把那只令她痛苦的山猫赶走,此时她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痛苦的扭曲,阴冷的红眸此刻闪现着狂乱与不可置信。
她的眼珠在痛苦中转动,目光直直地落到了清奈晰的尸体上,仿佛看透了什么,她忽然冷笑一声,反手就把那只山猫拍了下去。
手臂不停地冒着黑烟,明明没有一丝灼烧的痕迹,她的手臂却已经废掉了。瑟尔身上过于可怕的黑暗力量最怕这种光明的净恶之灵,她怎么也没想到,清奈晰居然可以召唤这种东西。
紧紧地盯着清奈晰的尸体看了一会儿,瑟尔嘲讽地一笑,那笑容简直病态,夹杂在在正常与癫狂这两种状态之间,那种意味不明的复杂笑容。
一股经历过愚弄而变得暴怒的能量冲破了清奈晰结下的结界,伴随着结界破碎的那一霎那,地上清奈晰四分五裂的尸体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瑟尔的身上此刻散发着一股黑气,那冲天的狂躁力量再次引来了天雷;那杀伤力极强的几道天雷横劈在地面,将地表劈出一个深黑色的巨坑。
所有生灵在这天怒之下再无生还的可能,守护者们虽然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是滚滚天雷之下他们也不想就此原地去世。
唯世连忙带领大家走到开阔一点的地方,撑开白金圣皇的最强防御护住伙伴,在这不间断劈下的怒雷中找寻着可能的避难所。
……
而瑟尔冷眼看着四周,她的气息荡漾开来,试图在方圆百里之内找寻到清奈晰的身影。
那只祸害了她的净恶之灵此时也没了踪影,瑟尔的表情渐渐变得愤怒。数百万年来,拥有强大的力量,被无数生灵俯首称臣的她第一次被一名在她看来是蝼蚁的人愚弄,这无疑是挑战了她王者的尊严,令她怒不可遏。
去死吧!去死吧!
她狂乱地甩动着手中的银丝,将身边的树木毁灭得支离破碎,试图以这种方式找到躲在暗处的清奈晰。
她要她死!
她手中的银丝重重地劈倒一棵百年巨木,那繁密的枝桠错综地杂乱在一起,承载了百年历史的古木就这么在瑟尔宣泄的怒火之下轰然倒塌。
瑟尔的双目因为愤怒爬上了血丝,使得原本拥有血色红眸的她此刻更加嗜血无比,在几乎荡平这部分区域之后,她的愤怒却愈演愈烈,天间降下的天雷也伴随着她的情绪起起伏伏。
瑟尔沐浴在电光之中,那暴怒的雷电却无法伤到她分毫。她猩红的目光试图在她荡平的这片区域内找出仇人的身影,不令她失望的是,清奈晰果然就隐匿在那棵百年古木的背后,原本极佳的隐匿之术在古木倒塌之后也露出了些许破绽,令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方位。
察觉到被锁定的人准备悄悄地移动,瑟尔冷哼一声,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大把的银丝就缠上了那人,尖利的端头再次对准了她的脖颈。
“唔……”清奈晰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尽量地把脖子往后仰,避开那尖利的东西。
“聪明的女孩。”瑟尔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清奈晰瞬间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刚刚用的障眼法是什么?”瑟尔凉凉道,“居然把我蒙蔽住了那么一瞬间,你也真是厉害啊。”
那尖利的银丝还在对着她的脖颈,瑟尔凉凉的声音再一次给了她一种活不了的感觉。清奈晰的冷汗瞬间又流了下来了,郑重的想了下,她故作淡定地回复道:“雕虫小技而已,瑟尔大人过奖了,您才是最厉害的。”
对她的见风使舵,瑟尔只是冷哼一声,丝毫不把她的求生欲当一回事。
她强迫清奈晰对上自己妖异的双眼:“你刚才可是控制你的净恶之灵,废了我的右手呢。”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话里到底有什么危险的内容,清奈晰只听见自己的骨头“嘎啦”一声,她的整个右手,竟是硬生生被扭断!
清奈晰:“……我日!”
粉碎性的疼痛令她眼中有了氤氲的雾气,她强忍着叫唤,泪水却一瞬间夺眶而出,湿润了脸颊。
瑟尔扬起一抹绝美且残忍的笑容:“疼吗?”
清奈晰偏过头去,虽然手臂传来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是她的眼中仍然清楚地闪着愤怒的光,好像要把瑟尔吃了一般。
瑟尔冷笑着摸上清奈晰的脸颊,这如孤狼般高傲不屈的眼神令她格外的欣赏,准确来说,是想把这高傲不屈彻底地踩在脚下。
“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里,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做那么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乖乖地就让我杀了你。”
瑟尔冷酷地说着,她清晰地看到她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清奈晰笑了。
清奈晰笑得天真放肆,纯洁美好得仿佛自己才是最终的胜者,瑟尔一愣,就看见清奈晰纯真的眼中闪着嘲讽的光芒。
“你赢了吗?是我赢了才对。”
瑟尔疑惑地瞪大眼睛,忽然就觉得自己被一团软软的东西抱住了。触碰到那东西的那一刻就有了灼烧的感觉传来,与此同时有滚滚黑烟从她的身上冒出,她惨叫一声,那股力量正在不断地把自己从亚梦的身上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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