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流年却成永远

    李叔回屋后，老二开始张罗胖子的货，差不多一个小时，捡货装筐上车发货，一套流程下来再没出半点岔子，事毕，老二带着胖子俩人来到一人声鼎沸的宵夜摊子：“诸葛烤鱼”。
    满满一锅烤鱼端上桌时，烧烤特有的孜然味勾起了颜云肚中的馋虫，嘴里更是口水翻动，忘记礼数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夹鱼。
    “这是什么鱼。”筷子翻开鱼肉，嫩白富有弹性。
    “大鲤鱼。”胖子那是更快，都夹了一大块肉放进了嘴里。
    “鲤鱼？”颜云停下了筷子，又不好意思空筷子回来，就夹了个配菜放入嘴里。
    “怎么？武汉的朋友不吃鲤鱼？”老二见颜云没有夹鱼，不知原因。
    “湖北不怎么吃鲤鱼，我们那鱼多，鲤鱼的肉太老，而且有股子泥土味。”颜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
    “你先尝尝我们这里的鲤鱼，看看怎么样，实在不行，再换种鱼。”
    颜云只好客随主便，小小的夹了块鱼肉，放在嘴里细嚼，不知道是烧烤调料的原因，还是鱼本身的品质，确实没吃出泥土味，但鱼肉还是偏粗一些。不是说湖北人瞧不起鲤鱼，但因为湖北是鱼米之乡，水产资源丰富，小到餐条，大到草鱼都比鲤鱼肉嫩味美。这种地域因素造成的饮食差异，是无法评价的。
    “是没有土味，味道不错，大家不用管我，喝酒喝酒。”
    胖子是个见酒就欢的人，拉着老二就开始认兄弟，不知道云南人是不是都能喝酒，50多度的白酒都是一杯杯的往嘴里倒，而喝着啤酒的颜云一看就是外乡人，细细品尝着锅里的各种配菜，跟旁边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汉子压根就不像是一桌人。
    这酒自然又是喝到了转钟，宾主尽欢，扭着秧歌互道再见，回到宾馆，胖子一本正经的问颜云
    “今天那李叔你怎么看？”
    “比较仗义，解决了你的问题，还让你赚了一千块。”颜云不知道胖子为什么问他这个，就回了个人畜无害的答案。
    “仗义？他仗义个王八蛋，今晚他说了那么多话，就一句真话，就是看你面子让我赚了一千块。”胖子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不至于吧，萍水相逢，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哼，那个老东西，总喜欢在生人面前装好人。”
    “所以你才带我来见他？”
    “咳咳咳...这不是碰巧赶上了嘛。你知道他能卖多少吗？”胖子尴尬的咳着嗽。
    颜云没做声，这个胖子看起来膘肥体壮像只没头没脑的大白猪，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每次都把颜云利用得“尽善尽美”。
    “他的货是连夜发昆明，十元钱往上走，而且那一车上装了十吨货，其他九吨，可能是七元钱收的，这一晚上一车货，他要赚两三万，你可敢想？”胖子恶狠狠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嫉妒的味道。
    “他倒是另辟蹊径，在南菜北调的市场里面找到适合自己的赚钱路子，不是一般人。”颜云不同意胖子的说法，人和你非亲非故，又没强买强卖，他赚钱靠自己，赚多少看本事，不能因为嫉妒而刻意抹黑。
    “你这话也有道理，这边像我这种收老乡货的都是本地人，但像冷库那种都是外地老板，而他好像是唯一个本地人。”
    “你经常卖货给他？”
    “刚刚干这个的时候，看他是本地人，货基本都是给他，后来有一次，货的质量不好，他不是很想要，就把价格压的很低，想让我自己走。我没办法就把货拉外出找冷库，结果卖出的价格比他给我开的好货价格还要高。那次以后我就很少再给他货了，只有像今天这样或者他缺货凑满一车时主动找我，才会把货给他。”
    在颜云看来，李叔就是个生意人，还算是个讲点情义的生意人。商人逐利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反倒是胖子有些超出身份的要求和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