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医女要翻天

第十七章 接生


    孕妇痛得厉害,全身缩在一起,这般的情况下,哪里寻稳婆来,就算去请又哪里敢来。
    “救救我娘子。”跟她一块染病前来的丈夫苦苦哀求,因为情绪稍激动,剧烈咳嗽起来,喉间的鲜血喷涌而出。。
    “半云,你将她扶进我屋里,我先给这位大哥施针。”秦淮儿拿出针灸包,在头顶的几处穴位中扎了几针,可那人还是不停的咳嗽,不多时就陷入昏迷状态。
    屋里的妇人因阵痛未得片刻消停,痛呼之声一声高过一声。
    生产的妇人也不能不管。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几个病症稍轻的老妇人道:“你们可有接生过。”
    老妇人们皆是摇头,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一点的小妇人,看着年岁也不大,她结结巴巴道:“我给我家母猪接生过算不算?”
    现下也实在找不出其他人了,秦淮儿点了点头,让其中一个老妇人帮忙烧了热水。
    男人气息微弱,心跳渐止,怕是无能为力了。
    “你娘子和孩子还在等你,你不能死,听到没有!”秦淮儿好怕他会像昨儿那个老者一样,她不知病因,更不知救治的办法,只能暂时压制病情,可如今暂时压制都不能了。
    男人垂下手,仅存的微弱气息都不存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古代的中医根本无法控制住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她该怎么办?
    “姐姐你别哭,我爷爷说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正在迷茫之时,小女孩软糯甜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是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我爷爷睡着了,这个他昨晚让我送给姐姐的。”
    小女孩递给了她油纸包着的糖块,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爷爷。
    秦淮儿只觉得手中的油纸包似有千金重,是昨晚来不及救治的那位老者,还未来得及处理尸体就躺在那里,她将手中的油纸包反手放入小女孩的手中。
    “姐姐不吃,这个给你爷爷吃去。”
    “爷爷……再也不能吃了。”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秦淮儿原本想安慰她,小女儿咧嘴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叫冬止,我会煎药还会烧水。”
    说罢,还是将油纸包放在了秦淮儿的手心之中,迈着腿儿去了井边帮老妇人烧水。
    冬止春来,终有尽头,而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提着药箱进了屋里。
    陆半云见她神色不大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尽力了便好,命数自有天定。”
    “我夫君可有事?”痛得神志不清的孕妇心里还挂念着外头的丈夫。
    秦淮儿欲言又止,眼前全是那男人死前的样子,身子不住的颤抖,连同着药箱都拿不稳了,陆半云握住她颤抖的手,坚定的眼色好似给秦淮儿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且放心生,他在外头等你。”秦淮儿将推了推陆半云,“你去外头,你一直待在这里做什么?”
    陆半云一愣,随即退出屋外。
    秦淮儿一探脉才知道,不过才七个月,此时生产风险可见一斑。
    老妇人将热水和剪刀送进屋里,羊水已破,想来也差不多时候了。
    孕妇得了病,为了减少危险,定是越快出生越好,不然孩子和母亲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大嫂子,你用力啊。”小妇人宽慰着孕妇,不时按压着腹部。
    孕妇此时使不上力气,犹如濒死的鱼,摊在榻上紧闭双眼。,她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孕妇鼻尖下,她缓缓睁眼,寒冬腊月身上全是汗水,“小秦大夫,若我娘俩死了,你也要尽心救治我夫君,我们夫妻今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不要你做牛做马,你该做娘才是,再说混话,我们就不接生了。”秦淮儿从药柜中拿出了老秦珍藏多年的老山参。
    就算垂死之人还能拿这山参吊着半口气,孕妇舌下含着山参也算有了一点力气。
    对于接生秦淮儿本就不在行,老秦给她看的医书中也未有提及生产之事,想来是老秦对生孩子有了阴影,所以将记载孕妇生产的典籍都毁了干净。
    “大出血!”小妇人哀叹一声,床榻上也全是血。
    空气中血腥味弥漫,眼睛所及之处都是血污,秦淮儿只觉头痛欲裂,心间堵着一块巨石。
    孕妇若大出血应该扎什么穴位?秦淮儿翻看着古籍寻找答案,可是现下翻书怎来得及。
    小妇人略带哭腔道:“大夫,你现下还翻什么书,人都血崩了!”
    “大墩穴!”屋外传来陆半云的声音。
    秦淮儿也顾不得许多,放下手中的书拿起针就往大墩穴扎去。
    一瞬间,血水渐止,孕妇双眼无神的望着床顶,她咬了咬牙,拼尽力气道:“我死了不要紧,孩子他得活。”
    过了半个时辰,已是日落西山,屋内渐渐暗了下来。
    随着一声小儿啼哭声,将这死寂之景增添了一点生机盎然。
    小妇人激动地拥住秦淮儿道:“我居然还能接生人哎。”
    秦淮儿哑了哑声,若有愧疚了瞧了孩子和产妇,今日若不是有陆半云,怕是会一尸两命,她推开门。
    陆半云就站在门外等着他,见她出来只是淡然一笑。
    笑意温柔缱绻,如暖阳一般照进她内心最最深处,似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她张开双臂跑了过去将他抱了个满怀。
    陆半云不知所措,只能愣怔的站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是大墩穴?”秦淮儿埋在他衣间,似有一种淡而无味的香来,比之满屋子的血腥味和她身上常年累月的药味来说,这味道实在太好闻。
    “我无事爱看一些医书,所以知道一些,但若问我具体在哪里,我还真说不准。”陆半云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秦淮儿这才反应过来,此事如此不妥,却没让这位以前“不妥”二字不离口之人说出那二字也着实奇怪了。
    实则陆半云看医书也是最近半年之事,若是脑中出现秦淮儿之时,他就会读好些医书,陆母和陆清殊倒是一直打趣他不做教书先生还能做一个半吊子的大夫来。
    “外头县令大人派了几个大夫来,你也好生休息了。”陆半云道。
    秦淮儿抬头看向陆半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用。”
    “小秦大夫在我眼中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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