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传奇

深山猎手


    正文第一回深山猎手
    天高云淡大雁南飞。【无弹窗.】
    这正是金色的十月天气立冬已过凉风阵阵。鄂、豫交界的大别山中重山峻岭早已是落叶纷飞野草金黄一片肃刹的初冬季节。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猎人卖完了猎物买回一把米从李家集转出来沿着一条蜿蜒山道朝云雾深山走去。这个小猎人生得虎目燕额手脚轻快眼角眉梢莫不流露出他的机灵聪敏乍一看就知道是爬山越岭的好手。
    李家集离名关武胜关不远座落在鸡公山下是南来北往的一个交通要道所以李家集虽然不大只有一条青石板大街却也有茶馆、酒楼、客栈和赌场方便过往客人的吃住娱乐。鸡公山是大别山中的一处风景胜地峰奇石怪泉清林翠云缭雾绕山幽径曲所以李家集每日过往的人不少。
    小猎人离开李家集走了二十里路左右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草坡地前方是一片稀疏树林一条小道穿林而过这时已是夕阳西斜晚霞殷红山野无人之时远处村落已见炊烟飘起。小猎人凭自己特有的嗅觉一下嗅出了树林中有一股血腥气时他手搭凉棚往前面望了望竟然看见两具尸体倒卧在林中的山道上前面不远又有两具尸体心下悚然不由回头一看大概是刚才急于赶路回家没有注意四周这时才现男女两具尸体倒卧在身旁的丛草里。他心想:我的妈呀!怎么我今日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么多死人的”。是谁杀死了他们?他吓得头也不敢去看了暗道:我得赶快离开这杀人是非之地不然碰上了官府中的人说我在这里抢劫杀人不给拉去砍头吗?再说自己身上有一把猎刀到时浑身是口也说不清楚。
    小猎人不敢朝山道走他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一个人千万别从尸体上跨过跨过了尸体会跳越来会一把抱住自己的。于是他跑进稀疏的树林里打算绕过这里取路回家。谁知刚跑入树林不远他脚下不知给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卟”的一声扑倒在地连挂在肩上的小口袋粮食也摔到一边去。心想:我怎么这般不小心给绊倒了?幸好这里是平地要是在山上或山涧边不给摔死了?
    小猎人要爬起来可是他的一只脚似乎给一样东西缠住了动不得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晕了过去。抓住他的不是什么野草藤蔓荆棘而是一只血淋淋的大手。这只大手又是从草丛里伸出来的草丛里也躺着一个死人。
    一个死了的人竟会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的脚我可是没有从他身上跨过呵!小猎人平日虽然胆大这时也不禁害怕了他大叫道:“大叔我没有从你身上跳过呵!你别抓住我放我直我以后会买纸钱、香烛来敬奉你让你早登天的。”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小兄弟多谢了我不要纸钱、香烛。”
    “你、你、你想要什么?要要要我给你请和尚、道士来打醮?我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呵我我是个穷猎人。”
    “小兄弟我还没有死。”
    小猎人不由又睁大了眼睛:“什么?你没有死?你揪住我干吗?我可没有杀害过你呵!”
    “小兄弟我求你一件事。”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求我什么事是要我救你。大叔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救你的。大叔你先放开了我我再扶你走来背你到镇里找郎中医治。”
    “小兄弟我受伤极重恐怕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活不我。”
    “不会的李家集上那位郎中医术极好我们寨子里的人就是跌断了手脚他也能医得好。”
    那人苦笑一下:“小兄弟多谢你的好心。我知道自己时辰不多了只要你答应为我办一件事我死也暝目了。”
    “大叔你说吧你要我办什么事?”
    “给我带一块血布。”
    “一块血布?”
    “是!一块血布在我怀中你取出来以后辛苦你到广州一趟找武威镖局的冯总镖头亲自将这块血布交给他千万能交给别人更不能对任何人说你有这么一块血布。”
    “广州府在什么地方?远不远?”
    “小兄弟广州府在南海之滨大概有几千里你只要往南一直走路上再问问人就可以找到广州。”
    小猎人为难了:“这么远我怎么去呵!我这么大连武胜关、信阳城也没有去过。”
    “小兄弟我知道太为难你了。但我已是一个快死的人只有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了也不能闭目做鬼也缠住你。”
    “不不!千万别缠住我我我我答应你就是。”
    那人宽慰地笑一下:“小兄弟我霍某多谢你了我怀中还有一些碎银你拿去可作路上之用。”
    “大叔!我不用一路上我打猎为生不会饿死的。”
    “小兄弟你还是拿去的好你不拿别的人也会拿了去我给了你心里也好受一些。小兄弟记住了见到了冯总镖头后告诉他蓝美人在血布里。”
    “蓝美人?什么蓝美人的?”
    可是姓霍的已闭目而逝再也不会回答了抓住小猎人的手也放松了。小猎人怔了半晌才慢慢爬起来心想:他要求我做的事我去不去做呢?我不去做他会不会变成冤鬼来缠住我?做吗广州有几千里路远我要走多少天才走得完?但我已经答应过了不去做对得起他吗?算了算我倒霉透了什么方向不走偏偏撞到这树林里来又偏偏给他抓住了不去做也不行。他真不明白这个死人什么不叫自己带偏偏带一块血布?这血布很重要吗?还要送去千里迢迢的广州府。
    小猎人又想起蓝美人在这血布中的这一句话。他感到茫然怎么一个蓝美人会在血布里?蓝美人是件什么东西?是件宝物还是一个人?是人?不可能人怎么会包在一块血布中的。看来恐怕是件很贵重的宝物才求自己送到广州去的。我要看看这倒是个什么宝物。
    小猎人在好奇心的指使下迟疑了一会便伸手向死者的怀里摸果然摸出了一块不大的血布来。这块血布好像是死者生前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下来的他在暮色中看了看哪里有什么蓝美人?什么也没有布上只用血画了一些符号。小猎人有些失望:就是这么一块血布叫自己送去广州什么镖局的?是不是自己摸错了他怀中另外还有一块包着蓝美人的血布?
    小猎人不放心又伸手向死者的怀里掏最后在死者的裤带上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子小布袋子也染有血里面似乎装有一些硬物。他心里想:里面可能装的是蓝美人了。于是便打开来看宝物是宝物了不过不是什么蓝美人只是几块碎银两和十多个铜钱。小猎人又怔了一下看来死者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蓝美人宝物的只是一块血布和一个钱包而已。
    没办法既然自己已答应了只有将这块有符号的血布和钱包带去广州好了。”自己虽然是辛苦也好过于心不安给冤魂缠身。再说父亲在生前也时时教自己答应给人家做的事一定要做不可言而无信要就莫答应。说什么人无信不立。谁叫自已害怕急急忙忙答应了别人?
    小猎人将血布、钱袋小心放入怀里又拾起刚才给绊倒时扔在一边的小口袋粮食正打算奔去不禁回头再看看草丛里的死者突然想到我这么就走了让他躺在这树林里半夜里不给野兽叼了去?或者将他咬得不成*人样?那不太残忍了?我还是做做好心将他埋葬了才好。于是他又放下粮食拔出猎刀打算挖一个坑埋葬了这位死去的大叔。
    小猎人挖了一会儿又想起在那一边山道上还有六具尸体。心想:我总不能埋了一个就不埋葬他们吧?他们不同样也会给野兽叼了去?他们不怪我偏心么?算了我既然做好事就做到底将他们都埋葬了以免他们身葬兽腹跑去阎王爷面前告我偏心。要埋葬这么多的死人我不如去找一个大坑才行这样挖要挖到何时?
    小猎人乘着苍茫的暮色四下寻找想找一处低洼之地。果然不远就有一个大坑于是他将林中小道上的六具尸体一具具扛到大坑中放下当他扛起第六具尸体时一下又现不远处还有一个黑衣老者尸体心想:怎么又多了一具尸体的?这树林到底死了多少人呵!没办法既然已动手也不多他一个。他扛完这边的六具尸体又将林中求他办事的大叔扛到坑中然后再去扛那老者。谁知去杠老者的尸体时又现了一具尸体卧在老者身边两三步的地方。小猎人一下又傻了眼怎么我刚才没现?莫不是我刚才没看清楚?不行我得四下再看清楚这树林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小猪人在尸附近转了一下没现再有别的死人了于是扛起老者的尸体奔到坑边放下再回头去找第九具尸体。谁知去搬动第九具尸体时旁边又多了一个死尸。这一下小猎人更傻了眼。刚才自己明明看清楚再没别的尸体了怎么又多了一具?难道这具尸体是从地下跑出来的?而且这具尸体跟自己刚才搬走的那老者的尸体一模一样也是身穿黑袍的老者总不会是我刚才心急没认清看清楚吧?只好先扛起这个老者的尸体丢到坑里奔回去再扛最后一具尸体。小猪人前前后后一共搬了九个死人已搬得差不多了打算搬完最后一个自己坐下来歇歇再搬土来埋葬他们。当小猎人跑回去要扛最后一个死人时旁边又多出了一具尸体这一下将小猎人吓坏了。我的天!怎么这些死人搬来搬去都搬不完的?别不是我撞上鬼了!他定眼在朦胧的暮色下看看又是一位黑衣老者的尸体与先前搬走的两位老者尸体一模一样。小猎人吓得软了下来他不能不相信有鬼了跪下叩头说:“老人家老爷爷我是诚心诚意埋葬你的你别恐吓我你老人家要是不愿意和他们葬在一起我另外挖一个坑埋葬你好了!你别跑来跑去的。”
    树林中飘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当然不喜欢和他们葬在一起啦!”这声音似远似近象在树林中传来又象在他身边飘起。小猎人不由浑身上下起鸡皮疙塔。这的确是鬼在说话、因为他眼前的两具尸体仍然直挺挺的嘴巴动也没动尤其这那位老者嘴巴更没有动。他战战兢兢他说:“那那那我另外挖个坑埋葬你好了。老人家你想我埋葬你在哪里?”
    “我哪里也不想埋葬!”
    “哪哪就摆在这里?不怕野兽叼了你老人家吗?”
    “浑小子!你以为我死了吗?”
    “你你你没有死?”
    “不错!我是死了不过阎王爷不愿要我又将我送了回来。你这浑小子将我扔到死人坑里我不跑来跑去不让你活埋了?”
    小猎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人死了阎王爷会不要又送了回来?世上有这样的怪事吗?既然送了回来怎么又直挺挺仍躺在地上不动的?他是真的活了还是鬼魂在说话?
    小猎人不是武林中人当然不知道武林人中的一些极为上乘的武功如龟息法、腹语功等等。他要是武林中人就一点也不会感到奇异了他眼前的这位黑衣老者显然是位绝顶的武林高手会龟息法也会腹语功自然他那悄然无声的轻功恐怕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轻功了不然小猎人将他身体扛到坑中放下转眼又会躺在原来的地方的?
    小猎人仍惊疑地问:“你老人家真的是活过来了?”
    “浑小子人死了会说话吗?”
    小猎人一想不错一个人死了怎么会说话呵!自己的父母死了就是不会说话。便问:“你你老人家既然活过来了干干吗不坐起来?”
    “我走累了睡一会不行么?浑小子你快将我身边这一具尸体搬走葬了别再来打扰我的睡觉。”
    “是!是!”
    小猎人真不知过这黑衣老者是鬼还是人他既害怕又好奇不敢再说话扛起了老者身边的尸体连忙快跑用自己的猎刀挖起大坑四周的泥土将七具尸全埋葬好了这时已累得他浑身是汗手脚无力坐在大坟边休息。
    一弯新月早已升上了天空月光似水将鸡公山的奇峪异石洒泼得一片雪亮。小猎人依躺在一株树下略作体息。山间的寒风阵阵吹来满山满岭尽是“嗬嗬”的松涛声小猎人一身大汗给寒风吹干了只觉浑身一股寒意便站了起来心想:那个死去又活过来趵黑衣老者观在怎样了?他仍睡在那里?不怕冷坏了么?别不会又死去了吧?
    小猎人本想背上粮食袋子离开但好奇心的驱使又使他转到那一条山道看看。小猎人并不像黑衣老者所说的是个浑小子他捕捉山鸡、野兔对有过人的机灵甚至山中残忍、凶恶、狡滑的豺狼他也敢去猎取也会为自己打算。但他到底是大山大岭中生长的人有山里人敦厚、纯朴、以诚见人的一面而且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不但州府大城没去过就是连一些大市镇也设去过不知道人心的险忍、奸诈和欺骗他更不会去计算人和暗害人。小猎人去看黑衣老者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关心。他看见黑衣老者仍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动也没动暗想:这个老人是睡着了还是死去了?或者他根本就是一个死人刚才只不过是他的鬼魂说话?他忍不住走近去想看清楚。真的是具尸体没听到人睡时出的鼾声连轻微的呼吸声也没有。不由说:“老人家不是我不想埋葬你是你的鬼魂叫我不要埋葬你让你在这里躺着。老人家你好好在这里安息吧我走了你的鬼魂千万别跟着我。”
    小猎人向黑衣老者拜了几拜在月下沿山问小道走去。他所住的地主离这里还有十多里的路程一路上还没人烟。这小猎人无疑是个大胆勇敢的青年。这与他生长的地方有关。他从小失去母亲跟着父亲在深山打猎经常在深山老林中风餐露宿有时长达半个月没回家一直在山里追踪野兽的行踪岩洞、破庙、古寺、大树上莫不住过有时还在野兽出没的深谷大涧边升起一堆篝火与父亲相依靠而眠不但练成了他一身硬朗、结实的身体也养成了他的勇敢、胆大异于常人的性格和一手捕猎的本事。没有弓箭他可以用石块掷中飞跑的野兔用一把短短的猎刀可扑杀一只恶狼。在猎人中来说他无疑是一个出色的猎人一把猎刀在手一般的壮汉三、五个近不了他的身所以他敢一个人摸黑走山路。
    今夜里他所碰到的情况要是一般人不给吓死也给吓昏了过去他虽然吓了一大跳也有一点害怕但没有显得手忙脚乱掉头就跑还能埋葬死人他害怕的只是无形的鬼魂就是鬼魂真的要伤害他他也会拼死一拼以求生存。绝不会白白等死的。
    在他十四岁那年父亲因劳累过度有小病不肯找郎中自已寻找山草药来医治终于拖成重病丢下他长辞人间这两年来他就一个人在山野里捕猎为生更练成了他的勇敢和机灵。除了鬼神他几乎什么也不害怕。当然杀人放火的事他却是不会去做。
    他走了五里路左右以猎人应有的警惕似乎觉身后有什么野兽在悄悄跟踪便暗暗拔出了猎刀防身。在一转弯的山角处。他突然身形一闪藏身在一块岩石后看看跟踪的是什么野兽。谁知一看他后面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任何野兽反而是自己藏着的地方有条人影站着他急忙回头一看又惊异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就是那位已死去的黑衣老人。黑衣老人反而不高兴他说:“浑小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闪身躲到这岩石背后来了?浑小子你碰到什么了?”
    小猎人怔了半晌“你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人呀还是鬼的。”
    “老人家我没有得罪你老呵你干吗缠住我?”
    “浑小子你还说没用罪我?”
    “我我几时得罪你了?”
    “你干吗丢下我在树林里睡自己一个人跑了?你起码在走时也该叫醒我才是万一我给野兽叼走了怎么办?”
    小猎人又楞了半晌心想:你是一个已死了的人我怎么叫醒你呵?死人能叫得醒吗?叫得醒的就不是死人了!他作揖道:“老人家我承认得罪了你请你老原谅。”
    “咯!你这样还差不多。”
    “你老愿原谅我了?”
    “好吧!我原谅你就是。”
    小猎人慌忙拜谢:“我聂十八多谢你老的大恩请你老走吧别跟着我了明天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享用。”
    “浑小子说什么?”
    “我多烧些纸钱给你呀要不我明天到镇上买些金银锭烧给你。”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是死人吗?”
    “你不是死了的人么?”
    “谁说我死了?我不是说阎王爷不要我又送我回来么?”
    “那那那你是活人?”
    “阎王爷送我回来我不是活人又是什么人?”
    小猎人聂十八简直不敢相信。你是活人?活人走法怎么没有响声的?活人会一转眼从坑里跑出来躺在原来的地方吗?这只有鬼才能做得到。小猎人本想再问:你不是鬼吗?他害怕这一问招来老者的恼怒不敢说出来只好问:“你真的是活人?”
    “浑小子别说浑话了!我跑了一天的路又去了鬼门关一趟肚子饿了想跟你回家喂饱肚子你不会连一口饭也不请我吃吧?”
    聂十八心想:鬼还会吃饭?那真奇了!好!我就让你跟我回去看看你怎么吃饭。再说我家中供奉了一只大慈大悲的观音任何恶鬼也不敢上门。到时我看你怕不怕。便问:“你真的跟我回家吃饭?”
    “我不吃扳跟着你干吗?”
    “老人家我家中供有一尊观音你见了不害怕吗?”
    “我害怕观音干吗?”
    聂十八又怔了一下暗想:你这老鬼怎么不害怕观音菩萨的?听老一辈人说任何恶鬼邪神见了观音菩萨没有不远远避开的难道你比其他的恶鬼邪恶还凶恶得多?连观音菩萨也怕了你?不会的。观音菩萨法力无边她一显灵任何恶鬼邪神都给她收了去。你不怕除非我家的观音菩萨不灵验了。
    一想到观音菩萨的显灵聂十八心里又十五十六。父亲供奉了观音菩萨一辈子异常虔诚不但自己就是连父亲也没看见过观音菩萨显过一次灵甚至连父亲病重时观音也不显灵来救一下枉费父亲白白烧了一辈子的香。要是这一次这老鬼上门了观音菩萨再不显灵我还供奉观音干什么?
    黑衣老者问:“浑小子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走?”
    聂十八定了定神:“好好我们走。老人家你在路上不会害我吧?”
    “我会害你吗?”
    “哪哪你不是害人的鬼了?”
    “胡说八道!我要害你不早害你了?还等到现在?浑小子你是不是想害我?”
    “不不!我怎敢害你老人家呵!”
    “浑小子你记住了你要是存心想害我我不但会剥了你的皮更将你的心也挖了出来吃。”
    聂十八不禁打了个冷颤。看来这恶老鬼惹不得还是早一点请他吃饱饭希望他快点离开自己的好。聂十八再也不敢说话带着黑衣老者回家。
    聂十八的家就在鸡公山中离山泉瀑布不远的一个小山村里。这个小山村不大只有七、八户人家全都是靠打猎、砍柴为生同时也在自己的家门口或屋旁种一些蔬菜。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到家了。聂十八指着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小屋说:“老人家那就是我的家了。”可是没听见黑衣老者回应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黑衣老者的身影?他心里又是愕异:他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莫不是我家的观音菩萨显灵了吓得他不敢每跟着我?要是这样我要好好供奉观音菩萨了今后上路最好也将观音菩萨带在身边让一切恶鬼邪神不敢接近我。
    聂十八又叫了几声不见黑衣老者回应只好独自打开柴门推门进去用铁镰打着火石点燃火媒将油灯点亮。
    这真是山里人家茅屋简陋所有一切的家具都是自己做的而且也不多制作更粗糙只有一张桌子和四张矮凳正面的是一张长方神台供奉聂家历代祖先牌位还有就是一尊木雕的观音。
    聂十八点亮了灯先就是去望神台上的观音菩萨感激她暗中显灵使老鬼不敢上门纠缠自己。这一尊木雕观音高不到四寸不知出自那一位民间艺人之手雕刻得颇为生动五官明显面带笑客手拈柳枝。这是一尊立像看来年代已久观音给香火熏得黑中亮。看来聂十八家中最值钱的就是这一尊木雕观音像了不知是聂十八哪一代祖先传下来的。
    聂十八正在凝神台上的观音时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浑小子你看什么?还不去煮饭?”
    他回身一看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黑衣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显然不害怕神台上的观音菩萨!看来观音苔萨根本没显灵过自己是白白高兴了。半晌他才惊向:“你你你是怎么走进来的?”
    “浑小子你进来时我不也进来了?”
    “那那那我怎么不见你?”
    “你推门时我就进来了你怎么见我?”
    聂十八更加肯定这黑衣老者是一个鬼了而且还是一个不怕观音之鬼更加得罪不得。嚅嚅地说:“我我我现在就去煮你你你老先坐一会。”
    聂十八摸到厨房里升火掏米煮饭还切了一些腌肉拌上辣椒一块放在饭面上蒸。辣椒可以卸寒一般深山里的人都喜欢食用。其实不用黑衣老者催他也准备煮饭吃了他一早吃过饭便赶去李家集卖猎物一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加上又埋葬了那七个死人已是又累又饿。他一边煮饭一边看着灶口边的灶君神位心想:连神台上的观音菩萨也起不了作用恐怕你这个小小的灶君早吓得不知跑去哪里了!
    不一会聂十八煮好了饭莱端上桌面恭恭敬敬地请黑衣老者用饭心想:你是一个鬼我看看你是怎么吃饭的。听人们说鬼是不会吃所的只闻闻饭气、菜气就行了最后还是人将这些饭菜吃掉。
    可是坐在他对面的黑衣老者不但捧起了饭碗还大口大口扒饭夹菜吃。
    聂十八心里又惊疑了难道他不是鬼?真的是一个死了又返生的活人?世上真的有这么奇异的事么?怪不得他不害怕观音菩萨了。可是一个活人怎么会忽然不见。忽然又出现的?睡觉时还没有气息?莫非他是神仙?神仙也会肚饿么?聂十八对眼前的黑衣老者一时弄不清楚他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但在灯光之下看清楚了他的面容是一位清瘦的白眉白白须老人双目如冷电神态严厉叫人见了有点害怕。
    聂十八一边吃饭一边了试探地向:“老人家你真的从阎王爷那里回来了?”
    “我不回来能坐在这里吃饭吗?”
    “你见过阁王爷了?”
    “见过!”
    “他是什么样的?”
    “没什么跟人差不多有鼻子眼睛和嘴巴。”
    “他怎么送你老人家回来了?”
    “他害怕我会扭下他的脑袋拆了他的阎王殿将所有的冤魂枉死鬼全都放了出来。”
    聂十八又吓用不敢说话了。这个老者怎么这般的凶恶呵连阁王殿也敢拆了?不怕阎王爷打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翻生吗?难道阎王爷也跟人一样欺善怕恶?
    黑衣老者却问他了:“浑小子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我我没干什么只是好奇想知道阎王爷是怎么送你老人家回来的。”
    “现在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
    “你想不想去见见阎王爷?”
    “不不我不想去你也别拉我去。”
    聂十八心想: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黑衣老者吃完了饭聂十八问:“你老吃饱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一碗?”
    “不用了!”
    “那那那我给你倒碗水来。”
    “你别忙了我现在有话问你。”
    “哦?老人家你有什么话问我?”聂十八心里嘀咕起来你不会是在我家里住着不走吧?”
    黑衣者者看了他一眼:“浑小子你是不是要给那姓贺的镖师带一样东西去广州?“
    “是!我想明天就动身了。”聂十八说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意思说你老别缠住我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同时想:你总不会跟着我去广州吧?
    “浑小子你过去认识这贺镖师?”
    “不认识。”
    “哪你干吗给他带东西去广州?”
    “老人家没办法因为我答应了他才眠目死去不然他死不瞑目而且还会变成鬼来缠着我的。”
    “所以你害怕了才答应他?”
    “浑小子你别听他吓唬你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什么!?没有鬼?哪哪哪你老怎么见到了阎王?阎王可是管鬼的皇帝呵!”
    “浑小子你以为我真的死了吗?”
    “你没死?”
    “你看我精神很好浑身上下没口处刀伤也没流血像死过的人吗?”
    聂十八一想也是在树林里死的人有的给人砍开了半边身子有的给刺中了胸膛一个个浑身是血这老者身上没有一处伤又没有病怎么会死呵!问:“哪哪哪你怎么说见到了阎王的?”
    “浑小子我是故意吓唬你看看你有没有胆子。想不到你这浑小子的胆子却顶大的。”
    聂十八叫了起来:“哪你老干吗要吓唬我?我胆小一点不给你吓死了?”
    “吓死了活该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留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作用累人累己。”
    聂十八又怔住了这是什么道理?吓死了人还有理呀!
    黑衣老者一笑说:“浑小子你没有死呵!”
    半响聂十八问:“那么你没有见过阎王爷了?”
    “这世上也没有阎王我怎么见到了?”
    “什么?没有阎王爷?”
    “不错!不但没有阎王就是你神台上的观音也没有。”
    黑衣老者这一说更弄得聂十八张大了口睁大了眼睛他破天荒听到有人敢亵渎神灵的不怕观音恼怒起来降灾祸么?要是父亲在生听到这句话准会将老者轰出去的。
    “黑衣老者又问:“浑小子你看见过观音了?”
    “我我没有。观音这么容易让人看见吗?”
    “你没看见怎么知道有观音了?浑小子你是不是听到寺里的和尚们说的?”
    “是!是灵华寺里的大师们说的。不单是大师们说村上的人都这么说。”
    “山村妇孺们说是受了别人的骗;寺里的光头和尚们说他们不是胡说八道就是自欺欺人浑小子别去听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和神仙都是人编出来的。”
    “他们干吗要胡说八道?”
    “要不有人去烧香拜神、施舍香油钱吗?有银两去建造那么大的庙宇供和尚们住吗?浑小子你看看你一家辛苦了多少年仍住这么一间破烂简陋的茅屋而那些和尚、道士们的寺观庙宇就是他们的柴房也比你这浑小子住的茅屋好上十倍。”
    聂十八不出声他对黑衣老者的话是半信半疑。黑衣老者又问:“浑小子世上根本没有鬼更不会缠人你还去不去广州?”
    聂十八想了一下说:“去!”
    “什么?你还去?”
    “老人家我父亲生前教我做人要讲信用答应了人家的事就应该去做千万别言而无信何况那位大叔临死时求我我答应了而不去做心里安乐吗?”
    黑衣老者以奇异的目光打量了聂十八一下暗暗点头赞许间:“从这里去岭南广州有几千里你不怕辛苦?”
    “我不怕辛苦有辛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叫我答应了他的?”
    “好好浑小子这是你自找的辛苦今后可怨不得别人。”
    “我怨别人干吗?”
    “浑小子那你今后在路上小心了我走了!”
    黑衣老者说完身形一闪便已消失连灯火也没有摇晃一下。聂十八却感到茫然惊讶怎么这黑衣老者一下又不见了?难道我今夜里碰到的不是鬼?而是一位试探我的神仙了他要是神仙干吗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和神仙的?
    聂十八一直是过着山里人简单、古朴的生活除了在捕捉到猪物时的高兴和与野兽搏斗的惊险外可以说他的生活一直是平静无波与人相处是和平友善可是他自从碰到树林中的死尸和给一个垂死的人抓住了脚以后便见到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一块血布蓝美人还有这不知是人是鬼还是神仙的黑衣老人这一切立即打乱了他的平静生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咬咬自己的手指头感到疼痈显然不是做梦是实实在在的事。
    聂十八想不通这些事便干脆不去想了这时已临近天亮便息灯蒙头而睡。他一睡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看见昨夜吃完饭菜的碗碟筷仍摆在桌面上没有收拾昨夜他和黑衣老者相处的情景又一一涌上了眼前。他跑进厨房用冷水洗洗面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又屋前屋后巡视一遍没有现黑衣老者的踪影。显然黑衣老者昨夜里就真的走了没有再回来过。黑衣老者没有走时聂十八十分希望他早一点走别来缠着自己他对黑衣老者是从心里感到害怕不管黑衣老者是人是鬼还是神仙都希望别来缠住自己他心里肯定这黑衣老背决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敢能去扭下阎王爷的脑袋拆阎王殿吗?敢说这世上没有观音菩萨吗?
    可是黑衣老者走了以后聂十八心里又想再见见这个黑衣老者了感到这个黑衣老者所说的话是自己闻所未闻的更想看看他忽然消失忽然又现的行动在白天会是怎样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聂十八没有找到黑衣老者的踪影心头有点恍然若失于是便打点行装准备实现自己的诺言去广州一趟完成贺镖师临死时求自己所办的口。他像平常入深山打猎一样带上了弓箭、猎刀和一些必需用的日常生活用品头戴露髻信阳斗笠脚穿碌耳草鞋一身猎人装束与村人说了一句:“这次出门恐怕有段日子才能回来。”便告别了小山村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鸡公山踏上千里漫长的征途走入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天地。他知道从李家集往北走是信阳城往南下过武胜关便是湖广的应山县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但他从父亲口中得到这么一个经验:路是在鼻子下面只要多向人打听请教没有什么不可到的地方。
    聂十八过了武胜关已过午时红日已偏西武胜关是群峰峻岭中的一处险要的关口无论从鄂入豫或由豫下鄂都必需通过武胜关是南来北往的一处咽喉要地战乱兴起时它更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聂十八第一次看见这么一个雄险的大关一过武胜关也是湖广隋州应山县的境地只见群峰连绵山岭重迭一条驿道在群峰峻岭中左右盘旋、起伏时隐时现一直伸展到白云深处。聂十八沿着驿道走了一个多时辰沿途极少碰到车马和行人心想:怎么这条大道没有什么人走的?这时夕阳早已西坠暮色降临大地远处的山峰已变得朦胧起来。要是在鸡公山聂十八完全可以趁月色赶路他熟悉那一带的地形和小道。现在可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敢贸然在月下赶路了得找一个住宿的地方才好。放眼四望见不远有处村落便急忙飞步赶去。
    这是驿道上一处小市集名为东篁店也像李家集一样不大只有一条街有饭店也有客栈聂十八走进东篁店可街道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家家户户闭门掩户连鸡犬之声也不听闻仿佛走进了一座无人的市集心下奇了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从小巷中窜出两条蓝衣劲装汉子手持明晃晃扑刀喝着:“不准动!”
    聂十八吓了一大跳心想:别不是我碰上打家劫寨的大贼了?怪不得这市集没有人哩!问:“你你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汉子“哼”了一声:“我们正想问你是什么人哩!”
    “我我是一个猎人。”
    “猎人?那你跑来这里于吗?”
    “我是路过这里找住的地方。”
    两个蓝衣汉子上下打量了聂十八好一会其中一个说:“看来他的确是一个猎人。”另一个说:“老弟你在江湖上走动不多不知道江湖上的人心险恶鬼魁伎俩你敢保证他不是贼人的探子特意打扮成猎人。”
    聂十八叫起来:“我怎么是贼人的探子?”
    “少废话跟我们走!”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这就要看你老实不老实了!走!”
    聂十八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什么人但肯定不是什么大贼的。因为贼人不会说自己是贼人的探子既然不是贼人就不怕人我跟他们走又有何妨?”
    聂十八顺从地随他们走来到一个叫云来客栈的大门前两个汉子将他推了进去一个守卫的汉子看了看聂十八一眼问:“两位师兄抓到一个什么人?”
    “一个打扮成猎人的小贼。”
    聂十八又叫起来:“我怎么是小贼了?你们别误会。”
    “走!你见到了我们少镖头再说好了。”
    聂十八心想:怎么这伙人这般不讲道理的?是官府中的一个官儿?可是他们又不是官兵的打扮难道是县里的巡捕?他们是来这里捉贼的?
    聂十八给带进一间大房间房间中央坐着一位神态威严的大姑娘她身后还站立着两位佩剑的少女聂十八一下又傻了眼这么一个大姑娘就是少镖头吗?是官府中的巡捕?
    一个汉子说:“少镖头我们在镇口抓住了这个行迹可疑的人。”
    一进门威严的大姑娘早已在灯下逼视打量着聂十八了她点点头:“请两位师兄继续在外面守这个人交给我好了。”
    “是!少镖头。”
    两个蓝衣汉子退了出外聂十八又是第一次给姑娘们这样目光灼灼地望着弄得他急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她们心想:怎么她们不怕丑有这么看男人的吗?
    大姑娘在喝问他:“说!你是什么人?”
    “我是不说我是山里的猎人吗?”
    “你家在这附近?哪条山寨中的人?”
    “我不住在附近我要是住在附近的这么夜跑到这市集上干吗?”
    “家住在哪里?”
    “武胜关那边的鸡公山上。”
    “你跑到这里干吗?”
    聂十八本想说受人所托要去广州一趟跟着他想到了树林里死了的七个人万一这个大姑娘追问起来不疑心是我杀的?这可说不得便说:“我四处找猎不能来这里吗?”
    “哼!打猎不在深山却在夜里摸到市集来?你打的是什么猎?”
    大姑娘身后的一位少女说:“这市集上有猎可打吗?看来你不是来打猎物而是来打金银财物的。”
    威严的大姑娘厉喝一声:“说!你到底是哪一条路的耳目来这里探听虚实?”
    聂十八急了:“我明明是个猎人你们怎么这样胡乱冤枉人的?”
    “看来你这个小贼不给你一点厉害你是不愿说出来。小玲!给我上去教训你这小贼一下。”
    “好的大小姐。”
    身后一位绿衣少女提剑走过来用剑在聂十八的眼晃了晃含笑问:“小贼!你是要我割你的耳朵呀还是割鼻子才肯说出来?”
    聂十八睁大了眼睛:“你别乱来!”
    “那你肯说了?”
    “你叫我说什么?”
    “你是哪一路贼人派来这里打探我们虚实的?”
    “我来这里投店住宿打听你们虚实干吗?再说我不知道虚实是什么人。”
    “小贼你蛮会狡辩的。”
    “我说的是老实话怎么狡辩了?”
    “你信不信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割下了我的舌头我还会说话吗?”
    “当然不会说话更不会狡辩啦。”
    威严的大姑娘说:“小玲别跟他多废话先在他验上划上一剑叫人知道痛苦。”
    聂十八叫起来:“在脸上划了一剑当然痛苦啦!哪有不痛苦的?而且还会流血呢。要不你给我划一下看痛不痛?”
    大小姐和两位少女听了聂十八这种近乎天真的话也忍俊不禁笑起来这时一个年近五十的老者走了进来说:“少镖头看来这小哥不是贼人的耳目而且也不是武林中人的确是位猎人将他放了吧。”
    身为少镖头的大小姐站起来施礼说:“史大叔请坐!”
    史大叔坐下后对聂十八说:“小哥委屈你了!请坐!”
    聂十八松了一口气说:“多谢老伯。”
    “大小姐问史大叔:“大叔你怎知他不是小贼了?”
    史大叔一笑说:“少镖头这小哥一身凡尘仆仆说话全无半点江湖人的口吻而且一脸无邪不但是位深山猎人也是位未经世面的小伙子请少镖头别为难他了。”
    “大叔既然这样说那就放了他吧。”
    聂十八一颗心放了下来朝史大叔和大小姐作揖说:“多谢大伯和大小姐那我走了。”
    史大叔问:“小哥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住的地方呀!”
    “这集上已无人你去哪里找地方住?”
    “怎么这集上会无人的?”
    “小哥你还不知道?有几股贼人要来洗劫这小镇子?”
    聂十八大吃一惊:“有几股贼人要来洗劫这镇子?”
    史大叔微笑:“要不这镇子上的人怎么会全都走*光了?”
    聂十八一顿怔住了心想:怪不得我一路走来没贝到人的原来来了大贼也怪不得他们将我当贼抓起来了。我怎么一出门就不吉利碰上了这等倒霉的事?
    史大叔又说:“小哥你这时出去别说找不到住的地方万一碰上了贼人不怕他们将你砍杀了?”
    “那那那我怎么办?”
    绿衣少女小玲说:“你想不让人将你的脑袋砍下来就得求我们啦!”
    “求你们?你们不怕大贼?”
    小玲不屑地说:“什么大贼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他们有一二百人我家的小姐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聂十八困惑地望着她们。他从小就听到父亲和村中的叔伯们说兵同贼差不多贼过如网兵过如梳。贼人抢村劫寨往往只抢了一些有钱的人家就匆匆忙忙离去;大兵一来几乎什么都抢像梳子梳过一般洗劫得干干净净一无所余而且往往是贼过才兴兵使百姓遭受双重的洗劫所以山里的人一般不怕贼人反而更害怕官兵聂十八以为他们是官府中的巡捕和捕快所以才急着离开他们以免惹祸上身。说不定这镇上所有的人既怕贼人也怕官兵因此全跑光了。聂十八哪里想到他碰上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官家的巡捕和捕快而是长沙雄风镖局的少镖头和四位镖师以及十多个趟子手。他们从长沙护着一批镖到河南开封府路过这东篁店小镇黄昏时进入小镇见家家闭户户户无人仿佛踏入了一座死镇。江湖经验异常丰富的史大叔一看便心知有异。找到了镇上一两个没有走掉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有几股不明来历的贼人要来洗劫这一带村寨而且也打听到昨天从岭南北上的武威镖局也路过这小镇见镇中无人慌忙上路谁知一过武胜关在鸡公山中便出了事。
    富于江湖经验的老镖师史大叔一听便敏感到这是贼人的圈套目的是逼武威镖局的人不敢在这小镇上停留洗劫小镇是假在险道劫镖才是目的别说这时已黄昏就是正午也不能赶路了得在小镇上住下来明天再上路用一天的时间赶到武胜关再住下就不怕遭到贼人的抢劫了。因为武胜关驻有官兵是巡检司的所在地。再在白天从武胜关穿过鸡公山下直达信阳城那担的风险更小。武成镖局之所以出事恐怕是以为离开了小镇就避开了贼人过了武胜关就以为没有事了可以继续赶路在李家集住下来。谁知刚好就落在贼人事先设好的圈套中。
    史大叔马上和少镖头余赛凤说:“不管怎样今晚就在这镇上住下就算有贼人来我们也有险可守不像在旷野地方易遭贼人袭击。”
    余赛凤说:“大叔你抓主意好了我是第一次押镖一切看大叔啦!”
    余赛凤是武当派的弟子太极两仪剑深得武当掌门人白鹤道长的精髓是武当派中的高手之一。她下山不久就击败了不少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有奇魂凤之称是长沙雄风镖局余总镖头的长女余总镖头以金刀而扬威江湖走南闯北没失过一次镖开创了雄风镖局的事业。他所聘请的镖师一个个都在江湖颇有名气和地位和有一门绝技独步武林金刀余更有五位弟子个个都是使刀的好手也成了雄风镖局的镖师。
    史大叔是雄风镖局中资历最老的一位镖师可以说他与余总镖头共同创立了这个镖局余总镖头视他为亲兄弟他的一条钢鞭不知击败了多少黑道上有名的人物江湖上有活尉迟之称。他阅世深见识多、人面广黑、白两道上都有他的一些朋友。这一次雄风镖局保了一批贵重的镖到开封虽然是由少镖头余赛凤率队其实是以他为主余赛凤所以要押这一趟镖主要是想在江湖上走动跟史大叔学一些本领何况她还是武当派的弟子由她出面武林中人怎要卖面?就是想下手也不能不忌畏武当派。
    这一批保镖颇为贵重有余赛凤和史大叔护送余总镖头放心了一个剑法上乘;一个机警老练。他们来到了东篁店云来客栈破门而入住下同时派了人员在两条镇口上望风想不到却接来了聂十八……
    聂十八听到绿衣少女这么大口气一二百个贼人居然不放在眼里大为惊讶不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绿衣少女反问:“你看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官府中的人吧?”
    “我们怎么是官府中的人了?”
    聂十八又是愕然:“你们不是?”
    “我们不是官府的人你就不求我们吗?”
    史大叔说:“小哥我们不是官府中的人是在江湖走镖为生的。”
    聂十八又是愕然:“走镖为生?这是什么行当?”
    绿衣少女说:“走镖你也不懂?就是保护人家的财产货物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我们连大批的货物都敢保还不能保护你吗了?”
    聂十八“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们不怕大贼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官府中的人呢。”
    “什么?官府中人就怕大贼了?”
    聂十八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听村中的父老们说官兵最怕贼人的往往他们是贼过才兴兵。”
    史大叔问:“小哥你一直是在山里打猎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
    “没有呵江湖是什么地方了?”金赛风和两位少女一听不禁哑然失笑连“江湖”二字也不懂的确是大山里的山包子两位师兄怎么将他当小贼捉起来的?还是史大叔看得准一下就看出来。史大叔问:“小哥你打猎为生身带弓箭箭法射得准不准?”
    “不准我能捕到野兔和獐子吗?”
    “那么小哥的箭法是很准的了不知能不能露两手让我们看看?”
    “这里没有野物也没飞鸟我怎么射?”
    “小哥那还不易?我将一只茶杯掷出窗外不知小哥能不能射中?”
    “好!我试试。”聂十八取下了弓搭上一支箭“大伯你掷茶杯吧。”“小哥你准备了!”
    史大叔手腕劲颇强一只白色的茶杯掷出窗外飞向夜空宛如流星似的。聂十八“彭”的一声箭更似流星射出只听见“当”的一声飞杯给箭击中碎成数片跌落地面。余赛凤和跟前两位少女一齐惊讶起来想不到这个小猎人箭法竟然这么准大出她们意料之外了。史大叔赞了一句:“小哥真是神箭!”
    聂十八问:“大伯这下你相信我是猎人了吧?”
    史大叔愣了愣一下知道聂十八误会了自己的用意笑着说:“小哥别误会!我怎么不相信你是猎人的?刚才我是想看看你的箭法别无他意。”
    绿衣少女冲着他说:“要是大叔不相信你是猎人会叫我们放了你吗?说不定我一剑早将你的耳朵鼻子削了下来。”
    余赛凤连忙轻喝:“小玲不得对人无礼!还不请小哥坐?”
    小玲伸了伸舌头对聂十八笑着说:“小哥你请坐呀!”
    “不不!我站着就行了!”
    刚才史大叔请他坐时聂十八一直不敢就坐站着对话现在少女又请他坐下便连忙推辞不用了。
    余赛风虽然为人刁蛮有时不讲道理但她到底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对有一技之长的人十分敬重含笑问:“小哥!是不是你仍怪我们刚才对你不礼貌的行动?”
    “不不!我在贼人们要来之前突然闯了进来怪不得你们的。”
    “既然这样小哥怎不坐下?”
    “那.那我多谢小姐了。”
    另一位绿衣少女给他奉上一杯茶:“小哥请用茶。”
    聂十八又慌忙站起来显得有点手忙脚乱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的确聂十八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向自己敬过茶的他口渴了不是在山溪边饮水就是向一些人家讨一碗水喝人家往往叫他自己往井里打水喝哪有人向自己敬茶的?何况奉茶的还是一位好看的少女。
    余赛凤又说:“小哥练得一手的好箭法不知还练过哪一门的武功?”
    “武功?什么武功呵?”
    “就是与人交锋、搏杀的刀法和剑法等等的?小哥没练过?”
    “没有我除了会射箭、掷石头、挥动木棍什么也没有练过我又不想去当兵打仗练刀法剑法干吗?”
    “小哥在深山大野之中打猎万一碰上了歹徒、贼盗没有一技防身不危险?”
    “在深山大野老林中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哦?碰上了贼人也不会有危险?”
    “我不会碰上他们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还没有走近我我就觉了他们早已躲藏得远远的深山中野草树木那么多随便那一处都可以藏人的。”
    “在平地上碰上了怎么办?”
    “我可以跑呀!”
    绿衣少女小玲问:“你跑得很快吗?”
    “不错我跑得很快的有时我跑得比免子还快。”
    余赛凤等人不禁笑起来。蓦然一支红色的信号在夜空升起史大叔一见说:“不好!贼人们来了!”
    余赛风皱皱眉:“好!我去会会他们!”
    史大叔说:“少镖头你先别出面由我来和他们打下招呼要是能免了这场交手我们花些银两也值得。”“他们要是不答应呢?”
    “要是这样只有和他们在刀剑上讲道理了!”
    “好!大叔那你快去。”跟着余赛凤对另一位绿衣少女说“小屏去通知大家准备看好镖车房没事千万不可离开。”小屏应声而去史大叔也走了出去。这时一位蓝衣劲装汉子奔了进来聂十八一看正是在镇口将自己带来这客栈的人。余赛凤问:“王师兄出什么事了?”“少镖头贼人们来的不少有一百多人将镇子四周都包围起来了”余珠凤一双凤目射出了一股杀意咬着牙说:“要是他们不识趣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王师兄叫外面的人退回客栈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手。”
    “是!”姓王的汉子转身而去。
    余赛凤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聂十八问:“小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该怎么办?”
    小玲说:“跟我们一起杀贼呀!”
    聂十八慌忙摇手说:“我我不行。”
    “你箭射得那么准干吗不行?
    “你要我用来杀人?”
    “你以为这里有野兽让你射杀吗?”
    “不!不!我父亲叮嘱过我猎人的箭只可以用来杀野兽不可伤人。”
    余赛凤不由皱着眉:“小哥那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别叫贼人杀了你。”
    “你你们不躲么?”
    小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没有你这么胆小贪生怕死。”
    这一下真正的伤害了一个勇敢猎人的自尊激起了聂十八的傲气尤其是小玲那一对轻视的目光比鞭打他更感到难受他一下跳了起来:“谁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了?”
    “好呀!你不贪生怕死那跟我们一块杀贼呀!”
    余赛凤说:“小玲别逼人家。小哥不会武功怎能和我们一块杀贼?你这不是叫他白白去送死吗?”小玲说:“小姐我没有逼他呵!我只是要他远远用箭杀贼别让贼人杀了进来。”
    这时客栈外火光四起。史大叔正在客栈的大门口与贼人们说话了。史大叔不愧是位老江湖他抱拳拱手说:“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史某有礼了!要是过去敝镖局有什么得罪和不周到的地方请各位原谅以后史某必带礼亲自投贴拜访登门负荆请罪。”
    聂十八听了感到愕异他们不是一伙贼人么?怎么是英雄好汉了?史大叔又有什么得罪他们了?他从窗口往外面望去只见在火光中十多个彪悍的大汉站在客栈大门口空矿的平地上其中一位蒙面的身穿紧身衣扣锦衣的大汉拱手还礼说:“史镖师别客气在下和众弟兄们突然冒昧前来有什么惊恐之处请史镖师恕罪”
    “英雄客气了!敝镖局一向能在江湖上立足全靠各地英雄豪杰们赏面关照才讨得一口饭吃。今晚里敝镖局借贵地一宿明日借路经过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史某。今后各位有什么不便之处敝镖局和史某将全力以赴以报答各位今夜里关照之恩。”
    聂十八听了更茫然不解这里不是官府管治的小镇吗?来往的道路不是官道的吗?怎么是这一伙什么英雄好汉的地方了?要向他们借地借路的?
    一个镖局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立足能够走南闯北护镖畅通无阻除了开镖局的人武功极好之外更需要背后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个强有力的靠山不是武林中极有声望的门派便是官府中一些有权势的人物才令各处黑道上的人不敢轻易冒犯。不然就算你接到了镖那一派的高手们必然上门寻仇或者端掉了你的老巢结果是连性命也丢掉。要是靠山是官府有势力的人更会派大兵来围剿四处悬榜通缉就令你更无法容身。当然这对人数不多、独来独往、行踪飘忽的江洋大盗来说不会起多大的作用。所以开镖局的人都善于与各方面的人物搞好关系尤其是各地有势力的豪强和各处有名气的黑道上人物更要搞好关系逢年过节都派人到各处送礼所赚来的一些财富分给他们求得路上的平安。有时这些大盗来到了镖局所在地镖局不但热情接待更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然就算镖头的武功再好靠山再大也难以在江湖上保镖。
    因此镖局往往与一些大盗们有来往互为利用互相保护。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长沙雄风镖局创立以来.从没失过一次镖能畅通无阻就是能与各处的黑道人物建立了这种微妙的关系每年都花了一批财富去孝敬这些黑道上的人物。从而使镖局越开越旺在各处大府都建立了自己的分局并且与其他各地的镖局也有联络互为转镖。一些地方的小镖局也被它吞并过去。
    聂十八怎知道这些微妙关系?所以一些名门正派不容许自己的弟子开镖局靠保镖为生就是这个原因以免自己的弟子与黑道上的人混在一起变得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有损本门派的声誉。
    当然作为镖局之主的总镖头自己没有一定的上乘武功手下没有一批武林高手身后没有一定的靠山黑道上的人物也根本不卖帐。
    当这伙贼人出现在云来客栈时史大叔就心下暗暗嘀咕:这一路上的豪杰不论水上、6上如洞庭湖君山的丐帮、长沙双蚁、桐柏三雄、随州大洪山的肖家寨、驻马店天中山蒋氏五虎等等每逢过年过节都送了礼物的绝对不会向镖局下手这又是哪一处来的强人?是否会是最新出道的初贼不闻长风镖局之名竟敢来劫我们的镖了?史大叔与贼人打招呼时注意到为的贼人蒙了面心里便有几分明白这可能是最近出道的贼人不想将真面目让自己看见极想显示一下他的实力让镖局逢年过节得备上他们的礼品作为初次打交道镖局的人是不方便问对方是哪一处山头人的。否则会使对方产生误会以为镖局以后会找他们算帐就会爆一场血腥格斗所以史大叔以话套话试得对方今夜来的甩意。只要不是存心来劫镖其他的都好说话。这是聂十八怎么也不明白的。
    那蒙面锦衣汉子说:“报答我们不敢望史镖师我们今夜来的意思……”史大叔忙说:“知道!知道各大概是手头有些不方便在下特意准备一百多两银子孝敬各位望各位暂时笑纳今后逢年过节自有一份厚礼奉上。”
    聂十八简直不敢相信一百多两银子就这么白白送给了这一群明火持刀的英雄好汉?一百多两银子足足够自己村子所有的人两三年的吃用了而且逢年过节还有礼送的?
    余赛风也是第一次见到史大叔与贼人打交道心想怪不得父亲逢年过节派出不少人带了一批批礼物和银子四处打点这么开镖局光彩吗?那不助长贼人的气焰变得与贼为伍了?那人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其实这也是史大叔在江湖上混没有办法的办法。除非别在江湖上开设镖局黑、白两道上都要买通关系不然寸步能行。正是人们所说的破财挡灾江湖上赚来的钱江湖上用你过得去我也过得去。
    蒙面锦衣人哈哈一笑:“史镖师别误会了在下等人的来意在下弟兄们不是来乞讨银两的。”
    史大叔微微一怔说:“各位不会是嫌少吧?这个好商量史某斗胆再多添五十两不会叫各位白来一趟。”
    “史镖师你尽可以放心我们对贵局所保的这一批镖绝没有下手的意思。”
    史大叔愕然了:“哦?各位的意思……”史大叔心想:不会来寻仇的吧?
    “不知道各位要向史某借什么东西?”
    “蓝美人!”
    这下不但史大叔愕然余赛风愕然聂十八听了更愕异?蓝美人?难道是那位贺大叔临死时托自己带的一块血布上所说的蓝美人吗?蓝美人怎么在这里了?不是在血布中吗?再说。蓝美人究竟是一个美人呀还是一件贵重的宝物?聂十八不由疑神听下去了。
    史大叔愕然:“蓝美人!”
    “不错在下是为蓝美人来绝不是为贵局所走的这一趟镖。”
    “英雄请原谅在我们这次所护的镖当中没有蓝美人这么一个人。”蒙面锦衣人一声冷笑:“史镖师别给在下装傻了!蓝美人是世上一件稀有的宝物并不是一位女子。这事在江湖上人人皆知以史镖师的身份难道不知?”
    “史某实不知道。”
    “好!在下不管你知也好不知也好只想向史镖师借来用用以后再原物奉还我想史镖师不会不给面子吧?”
    “史某的确没有这么一件宝物有借给各位看又何妨?”
    “史镖师是不愿意借了”
    “我史某要怎么说各位才相信?”
    “史镖师你能不能将所有镖车上的箱子全部打开了让在下看看。”
    要镖局将所有保护的箱子全部打开来这不啻是对镖局一个极大的侮辱和轻视这是保镖的人怎么也不能容忍的。别说箱子上有事主贴上的封条和上好的锁就是没有也不能让人打开不然所得的镖交到接货人手中令接货人生疑更有损镖局的名誉史大叔一股怒火一下涌了上来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对方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但史大叔转而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极力将怒火压了下来说:“阁下这样要求有坏镖局的规矩恕史某不能答应。”
    “在下也知道镖局的规矩但请史镖师放心在下手下弟兄能人不少有会开锁的有善于揭下封条文原封不动贴上去的打开看过之后与原来一样不会坏了贵局的声誉。”
    “要是阁下看过之后没有又怎样?是不是收手退走?”
    “对不起箱子里没有在下就要搜搜贵局所有人的行李和身上了。”
    “什么?阁下要搜我们所有人?”
    “在下是志在必借到这件宝物的。”
    搜身这更是莫大的污辱。要是让贼人搜身今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行走?雄风镖局还能混下去吗?史大叔就是一个木头人也有火了冷冷说:“我看阁下不是来借什么宝物是存心来找碴子的。”
    “史镖师爱怎么说都可以。”
    蒙面锦衣人身后一个贼人说:“我们就是存心来找碴子又怎样?惹恼了我们我们不但连镖也劫了去人也打到阴府去。”
    蓦然一条人影飘落下来说:“史大叔你闪开让我来和他们说话。”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愤怒已极的少镖头余赛凤她在客栈楼上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见贼人们这么放肆无礼哪里还忍耐得住从窗口一跃而下目如冷电面似寒霜娇声中含杀意说:“你们想看我们的镖车也可以不过本姑娘却想向你们先借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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