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夺

第20章


  皇宇穹舀动白瓷碗里,沉声道:“馥阳,你是否发现冯达朗近年的作品集里,已经不见你的独照——”
  蓝馥阳顿了一下,对上他双眼,那眸底闪过她熟悉的神秘光芒。“是你做的吗?”
  他们当然都注意到了,冯达朗甚至为此事找皇夏生理论,都被皇夏生打太极地带过,弄个不了之局。
  “你不是冯达朗的作品,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财产,记得吗?”皇宇穹舀起粥,喂进妻子唇里。
  蓝馥阳一咽,神思尚未从得知真相的震惊中返回。
  皇宇穹一口一口喂着妻子吃这“团圆饭”,自己也吃,吃完后,他牵着妻子到浴室盥洗。
  “想好了吗?”他问。
  她这才回神,看着大镜子里帮她梳头的男人——
  那是她的丈夫,他给她很大的自由,像婚前说的那样,嫁给他,她依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后来,她发现自由太大,反而疑心他的冷淡,现在她才知道,她擅长谋略的丈夫,似乎没那么冷淡……
  “宇穹,”蓝馥阳拉住他温柔持梳的手,回头看他。“我要继续工作,让你再一张一张挑我的独照。”
  皇宇穹沉吟了一会儿,不意外妻子会这么说。“嗯。那么,我该请几个保母?”大掌抚着她圆凸的肚子,他吻吻她的双颊、额头,最后是吻唇,说:“你该睡了。”
  ***独家制作******
  醒来时,窗外变天了。没有雪、没有雾,大好灿烂的艳阳,晒着露台喷水池上饮水理羽的白色小鸟。
  啁啾、啁啾……
  连呜叫都有,她听见了。肚里的小家伙踢动了一下,蓝馥阳抽了口气,知道这不是在作梦。
  她起身,脚尖点着地板,坐在床沿。床铺依旧是四柱大床,但帘幕薄透,是一条条的丝纱,她掀撩,那布料如少女泪从床架上无声滑落,在她足踝前堆叠成花。她轻轻踢动,又觉得是水,柔柔的水。
  海浪声近在窗门外,她离开床畔,走到落地窗门边,听见另一种声响,抬眸——
  就在门楣下,悬挂了一个精致的红色风铃,随风摇曳。
  “馥阳。”丈夫的声音。
  她循声转头,美颜微愣。
  皇宇穹身穿短袖POLO衫,棉质长裤,完全休闲打扮,回异平时的严谨。6655321跟在他身边,像刚剧烈活动过,吐舌喘着。
  “你醒了,要不要先用餐?”他走到她身边,牵住她搭在落地门沿的手。“太阳很大,别晒伤了。”他拉上遮阳帘,带着她往里走。
  她摸着他短袖外的皮肤。有些晒红了。其实气温很舒适宜人,只是他比一般人怕热。“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嗓音细柔。
  皇宇穹垂眸,凝视她睡红的脸庞,抚了抚她的颊。“你随时都会生。”他说。
  她愣了愣,并未明白,歪着头。“这里是哪里?”
  “温暖的地方。”他说,大掌拉高她的左手,轻缓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落下一吻。
  蓝馥阳美颜一闪。
  皇宇穹先生,我一定不要在这么冷的地方生产……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美眸瞬然湿亮,红唇缓缓弯起,张开柔荑,再没有丈夫的宽大,她也要用力拥住怕热的他。
  皇宇穹顺势抱住妻子。
  她说:“你怎么还记得……”
  他没吭声,静静吻她的发。
  门楣下的风铃响,策着风而来,一串音、一串音,取代荆棘海孤岛冰寒的雪花,无形胜有形地落在他们周身,带给他们愉悦。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动弹了起来,连他都感受到了。
  皇宇弯的行程表里,一定排了陪产假。
  有几天呢?
  是不是她生完,他又要马上回欧那那儿做白工?
  算算日子,六年也差不多过了吧,好像超出了好几个月,为什么丈夫还在欧那的事务所工作?
  蓝馥阳越想越不明白,干脆回身问丈夫。
  怕热的他,戴着太阳眼镜,穿着泳裤躺在古典遮阳棚的沙滩长椅里。他们来这个温暖的地方,一星期了,每天清晨,她会从卧房露台连接沙滩的长梯走下来散步,丈夫也会换好泳裤到海中游上一趟,然后,他就坐在遮阳棚下看书,等她想进屋,他才跟着进屋更衣用餐。他们像在度假一样,度多年前没度的蜜月。屋里有好几个仆佣,还有一名医护人员,她随时会生,大家都小心翼翼地。
  “宇穹……”蓝馥阳从浅滩处走到遮阳棚下时,气息有些显喘虚弱。
  “汪!”伏在丈夫椅边的6655321已和这片白沙滩融成一体,不叫还真不知道它在这儿。
  蓝馥阳看着丈夫腹肌上盖着一本书《发条橘子》,她眸光一个闪动,看向6655321,倾身探手想拿丈夫的书,肚子猛一阵紧缩的剧痛。
  “啊……”她叫了一声,整个人趴往丈夫身上。
  皇宇穹从假寐中惊醒。“馥阳!”他扶起妻子。“怎么了?”
  蓝馥阳摇摇头。“肚子好痛。”
  要生了吗?皇宇穹伸手摸摸妻子的身体,她腿间有点儿湿了,他赶紧抱起她,快步走往那幢半隐在斜地层叠树丛中的别墅屋宇。
  “怎么搞的,最近全是你们皇家办喜事……”负责接生的女医师一进房,就说个不停。“而且全挤来这岛上生,我不久前,才接生了两个差三天的皇家贵公子,都还没满月,今天居然轮到律师家的……啊!我知道了,你们该不会在比赛吧!”
  皇宇穹一声不吭,专注看着妻子痛苦的表情,拿布巾擦她额上的汗。
  “宇穹……”蓝馥阳已经很痛了,还想讲话。
  “嗯。”皇宇穹应声,希望能分散妻子对疼痛的注意力。
  “我想……问你……”蓝馥阳嗓音断断续续,呼吸紊乱。
  “你问——”
  “问个头啦!”女医师隔着口罩的闷声吼骂皇宇穹。“别再跟她讲话,让她好好调整呼吸!”强硬命令。
  皇宇穹没理会女医师,大掌抚着妻子额上的发,视线从头到尾没自妻子美颜移开。
  “你会……回答我吗……”蓝馥阳一面用力,一面还在说。
  “会。”皇宇穹回应。
  “马上吗……啊——”蓝馥阳痛得尖喊。
  “马上。”皇宇穹抓着她苍白握拳的手。她说什么,他都绝对“马上”。
  “不……不可以……很慢才答……或隔一阵才答……”
  “好。”皇宇穹吻吻她的指,做保证。
  蓝馥阳笑了,没一秒,什么都还没问,连声呼痛,在孩子分娩出来时,半晕了过去。
  “真是够了……你们这一对夫妻……”女医师抓出红通通的小家伙,摇头走到一旁。
  医护人员处理二次产程。
  几声肉体拍打响,哇哇声爆开,洪亮的嗓音——跟那对爱在紧要关头无意义闲聊的夫妻一样吵。
  儿子的肺活量很好,吸奶不停歇、不换气。
  皇宇穹送走医师,回房时,妻子还在进行“产台”哺乳。医护人员在一旁笑着说可以了,该清理身体。那小家伙依然趴在妻子胸前,小手握着妻子的发丝,为饱食第一餐,奋力不懈。
  皇宇穹走过去。
  蓝馥阳抬眸,深深凝视丈夫一眼,低垂美颜,唇畔绽放一抹无奈而美丽的笑容,柔声轻语:“像抢劫一样……跟你好像——”
  皇宇穹神情放柔,坐上床,将她拥进怀里。“我们父子抢劫你?”他在她耳畔问。
  蓝馥阳没犹豫地点头。“从头到尾抢劫,我无法全身而退了,真后悔没在第一时间躲开……”说着,她仰首,偏侧美颜吻他。
  皇宇穹回吻她。
  她又说:“宇穹,你拿我的相机来,我想拍你抱儿子,拍你们这对抢劫我的父子……”
  皇宇穹点头,笑了。他知道——她是满足而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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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取名“廉兮”,与6655321一样,给妈妈带比较多。爸爸只有在他生日时,才会从德国赶回“等待太阳”2319房,与他们团圆。
  妈妈问过爸爸,做白工的六年不是早满了,为什么爸爸还待在那儿?这个问题,爸爸的叔公代为回答了——
  “馥阳侄孙媳啊,叔公我对你真是感到抱歉,实在是欧那当初成立事务所时,叔公我投注了些资金,写了宇穹当合伙人,那事务所也算皇家的,总不能教欧那独吞……像我这种做大事业的人,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各式各样事务所,要干不法勾当才方便嘛——”
  “祖叔公让爸爸帮你干不法勾当吗?”再过不久将满七岁的皇廉兮皱凝眉头问着,抬眸看看坐在身旁的母亲。
  蓝馥阳微微笑。“小傻瓜。”宠溺地抚抚儿子的小脸,她看着推进餐宴房的餐车,起身走过去。
  “瞧,你妈妈什么都不想说,气坏了——”
  “爸爸,妈妈要你在外面别乱讲话,注意言行。”冷冷的警告打断皇夏生的嗓音。
  皇夏生看向坐在壁炉口看书的小鬼,起身走过去,抽开他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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