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东胆小鬼恐怖丛书:黑段子

第3章


还有醉醺醺的日本水兵。”
  “我最爱穿的衣服就是那件盘花高领旗袍,还有白色的毛披肩,金丝绒黑斗篷……”
  “你记得那次失火吧?”
  “那场火是天意。”
  “我看着咱家的药铺被烧得精光,腿都站不直了。要不是有你爹,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年我26。”
  “你还记得德望吗?”
  “咱家老四?”
  “对呀。”
  “怎么不记得!本来,你给他请的那个星相家说他是壬骑龙背的八字,安邦定国,官至一品,可是……”
  “他死的那天是阴历十一月二十九吧?”
  “没错儿。”
  “现在想一想,其实就是肺炎,却要了他的命……”
  “那一年我31。”
  “你还记不记得……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
  这句话好像刺到了两个人共同的一个神秘穴位上,他们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愣愣地看着,都不说话了。
  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就是今天这个日子。男人31,女人30。
  他们对视了很长时间,钟点工终于开口了,她颤巍巍地说:“那一天,你疯了,我也疯了……”
警 察(1)
  老张是开卡车的。
  他每天夜里往邻县送石料,第二天白天拉沙子从另一条路返回。
  从山里的石料厂到邻县县城,需要四个多钟头。这条路上车辆很少。
  车灯一高一矮照出去,前面的路白花花的,再远,就是无边的黑暗了。
  对了,两边的树很多,榆树,不是那种参天大树,而是一人多高的矮树,好像就是为了挡住人似的。没有人修剪,毛毛刺刺的。
  偶尔有一只飞行物从车灯的光柱里惊惶飞过,肉翅膀连接着胳臂、身体、尾巴,长相阴森,老张怀疑是吸血蝙。
  这只被老张疑为吸血蝙的东西刚刚飞过,他就看到公路右侧站着一个警察。
  警察跨到路中央,挥了挥手。
  老张吓了一跳,一脚刹车停住了。
  这个警察瘦瘦的,他的脸在车灯前显得很白。
  这里离城里有七八里路,怎么会有警察呢?
  老张想,也许他是想搭车。可是,他走过来之后,却朝着老张敬了个礼,老张一下就明白了——这是公事公办。他急忙打开车门跳出去。
  警察要了他的驾驶证,翻了翻,问:“你的转向灯怎么一直亮着?”
  老张探头一看,右转向灯果然亮着。他记得拐弯之后他把它关了,难道是连电了?
  “罚款。”老警察一边说一边掏单子。
  他的车不是本地车,警察有权现场收缴罚款。
  这时候对警察说好话是没用的,老张知道这一点,他只好自认倒霉,乖乖掏钱。
  上了车之后,他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那个警察笔直地站在公路旁,好像等待着下一辆车——公路上一片漆黑,再没有一辆车了。
  他突然想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警察?为什么没看见他的警车?
  第二天夜里,老张再次路过那个地方,又看到那种长相阴森的活物了,它从公路一侧的黑暗中飞出来,从车的灯光中穿过,飞进公路另一侧的黑暗中。
  接着,那个警察就在公路右侧出现了,他跨到公路中央,挡住了老张的车。
  老张跳下来之后,警察敬个礼,把他的驾驶证要了去,像昨天一样翻了翻。
  “你的转向灯怎么一直亮着?”他问。
  老张探头看了看,右转向灯果然又亮了。这一次老张清清楚楚地记着,最后一次转弯之后他关了转向灯!
  “这不可能呵!”他申辩。
  警察掏出单子,冷冷地说:“少废话,罚款。”
  交钱时,老张留了个心眼,悄悄记下了他的警号。
  上了车之后,老张又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那个警察笔直地站在路边,尽职尽责地朝黑暗的远方张望着。
  老张在邻县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他去了交警队,想查证一下昨天记下的警号存不存在。
  一个女警察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了一阵子,然后告诉他:“没有这个警号。”
  “他罚了我的款呵。”
  女警察想了想,说:“那可能是有人冒充交警,你可以去刑警队报案。”
  老张从交警队出来,正好碰见一个认识的司机,他来交罚款。
  老张对他说了这件事之后,他惊骇地说:“你见鬼了吧?那个地方只有一个警察塑像,是水泥做的!”
  老张的心“忽悠”一下就跌进了深渊。
  第三天夜里,老张又往邻县送石料了。
  这一夜更黑。
  渐渐地,他接近了那个恐怖地段,那种毛烘烘的东西突然从车前飞过,差点撞在风挡玻璃上。接着,那个警察就从公路右侧出现了。
  他脸色苍白地站到路中央,挥了挥手。
  老张停下车,却不敢下去了,他坐在驾驶室里,不停地哆嗦起来。
  警察等了一会儿,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下车。没办法,他只好打开车门,战战兢兢地爬了下去。
  警察又伸手要去了他的驾驶证,一边翻弄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下来?”
  老张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他的脸,想找出一丝水泥的痕迹。可是没有,尽管他的脸有点白,却是血肉之色。
  终于,老张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您是……哪儿的交警?”
  老警察并不看他,说:“我就是这儿的。你的转向灯又亮了。”
  老张一抖,转头看了看,那个诡秘的右转向灯真的又亮了!
  “我这辆车肯定有问题……”他嗫嚅着说。
  “有问题就一定要修好!出了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警察一边训斥一边掏出单子:“罚款!”
  老张实在忍不住了,说:“我去交警队问了,他们为什么说……没有你这个警号?”
  警察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他们管白天,我管黑天,是两回事儿”
  老张不敢较真,老老实实地交了罚款,拿回驾驶证,马上爬上了车。
  他没有朝前开,而是把车朝后倒了倒。
  雪亮的车灯照在那个警察的身上,他在公路右侧威严地挥了挥胳膊,示意老张可以走了。
  右转向灯一下下地闪烁着。
  老张一轰油门,把方向盘朝右扳去……
  警察顿时呆成了一尊塑像!
警 察(2)
  笨重的卡车撞在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上,有一种强烈的震动感:“哐当!——”
  第二天,老张的车在邻县县城被另一个年轻警察扣住了。
  他向老张敬了一个礼,说:“你涉嫌撞坏了警察塑像,请交罚款。”
瘦 子
  炎黄县,一个偏僻的村庄。
  安分的村民都熄灯睡了。
  其中有一个窗子,它也黑,不过那是窗帘的黑。
  黑色的窗帘里,亮着一盏暗淡的灯,灯下,四个人在赌钱。
  三个胖子,一个瘦子。
  这是一个秘密的赌窝。户主叫黄三,是个光棍。
  三个胖子经常来这里。
  他们分别是附近三个镇的大赌徒,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瘦子来自什么地方,反正他不是本地人。
  这个瘦子来到炎黄县,放出话来,要大赌。
  三个胖子闻讯和他见了面。
  最初,三个胖子不信任他,让他亮亮底。结果,他们都被镇住了:瘦子的衣服和裤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口袋,装满一捆捆钞票。
  于是,三个胖子把他领到了这里。
  其实,他们早密谋好了,要合伙坑这个瘦子。
  他们来的时候,黄三不在家。不过没关系,他们都有钥匙。
  传统赌法,麻将。
  那个桌子是专门为赌博做的,每一面都有一个木箱,用来装钱。
  瘦子出奇地瘦,像个竹竿。
  他的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毫无表情。
  可能是赌徒们抽的烟太多了,房子里有一股纸灰的味道。
  瘦子的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三个胖子的口袋。
  他一直垂着眼帘打牌,没有任何表情。
  四个人屁股下都是旧椅子。
  三个胖子太重了,他们的椅子不停地“吱呀吱呀”叫,只有那个瘦子的椅子没有一点声响。
  夜越来越深,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瘦子的钱全部输光了。
  他被掏空之后,变得更瘦了。
  一个胖子直了直腰,揶揄地对瘦子说:“还赌吗?”
  “不赌了。”瘦子说。
  三个胖子都有点疑惑。
  他们以为这个家伙是个高手,没想到,他就这样乖乖地输光了,而且输光了就不再赌了,一点意外都没有。
  另一个胖子说:“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瘦子似乎并不重视,他毫无表情地说:“什么机会?”
  “你还可以拿命赌一次。”
  瘦子叹口气,说:“去年夏天我跟人家赌钱,最后就用命做了赌注,已经输掉了……”
  三个胖子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个胖子像惊弓之鸟一样都飞快地转过头去看———是黄三。
  黄三笑嘻嘻地说:“你们三个人赌什么哪?”
  话音刚落,房子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中。
  一个胖子颤巍巍地说:“我们是四个人啊!”
  “明明是三个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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