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从港岛开始

    “难道你的身手我这个做师父的还不清楚！”
    老人瞥了周正明一眼，端起放在一旁的盖碗，抿了一口茶水，才轻笑出声：
    “当初在国术总会，我之所以提议让你跟着去泰国助拳，就是抱着让你出去长长见识的想法让你去的。你这次能平安回来，没有受伤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周正明神色一怔，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师父：
    “照您这么说，您清楚那边的情况，可您还坚持让我去，您就不怕我在泰国被人打死？”
    老人端着的茶碗的手一顿，斜睨了周正明一眼，声音低沉：
    “怎么？难道你还认为我这个做师父的会害你？”
    “不敢！”周正明神色一正，垂手躬身立于老人面前。
    “这还差不多！”老人满意点头，慢条斯理地说着：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你虽说身手不错，还有个一两年就可以出师了，可毕竟年纪轻，经历、挫折、功夫都还差点火候。”
    “上次的国术擂台赛只能算是在港岛这一亩三分地上小打小闹，你能打出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刚好这次的泰国一行倒是个机会，让你和那些练泰拳的切磋切磋，吃点苦头，这样挺好的！”
    “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应泰国华侨的邀请，我也曾两次代表港岛武术界远赴泰国切磋过武艺，真说起来，打擂时危险确实有，可打死人毕竟是少数，双方签生死状也是为了让各自没有顾虑而已。”
    听到这里，周正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眼老人的神色，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人老成精！
    老人一见周正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睛一瞪，呵斥了一声。
    “有话就直说，想说又不敢说像什么样子，我这个当师父的还能吃了你不成。”
    “您刚才说打死人毕竟是少数，可这次的泰国一行，五局三胜，四场比赛，两人进了医院的重症病房，我回来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另外还有两人被当场打死。”
    周正明连着一口气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师父的脸色。
    老人一愣，确认了一句：“五局三胜，两死两伤？”
    “嗯！”
    周正明点了点头。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沉着声音说道：
    “总站着也不是个事，自己拿把椅子过来坐下，再给我仔细说说这次比试的详细情况。”
    周正明双眼环顾了一圈，端了个凳子坐在老人旁边。
    随即开口，将泰国一行比试的情况向老人娓娓道来！
    “你刚才是说，唐人街的华人拳师被人打败，送去医院，陈尚武就上场了，然后......”
    老人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然后，陈尚武一个人连打三场，两名拳手被打死，一人被一脚踢中太阳穴送去了医院？”
    “确实是这样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
    周正明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比试之前，他们两人还切磋了一次。
    可那一次切磋，两人算是打的有来有往，最后切磋的结果是平局收手，这还让他当时凭空增添了信心，以为两人相差不会太大，可现在回头想来......
    老人转动了一下身子，直视着周正明：
    “你被陈尚武打击到了？”
    “有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港岛武术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可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坐井观天了，不提陈尚武，就是他武馆里的吴东，我也不是对手，还有李申、张毅......”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就证明这次我推荐你去泰国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有一句老话嘛，知耻而后勇，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就是信心！”
    老人脸上带着些许欣慰。
    “师父，我知道的。”周正明神情认真。
    老人将端在手上的茶杯放下，双眼微闭。
    “年纪轻轻就闯下这番偌大的名头，最近这半年来，报纸上就没断过他武馆的消息，现在学员都好几千人，可谓是港岛最大的武馆了。等这次泰国一行的事情传开，那些原本对他颇有怨气的师傅也该收心啦！”
    说着老人感叹了一声。
    “有钱、有实力、杀气重！好些年没看到这般年轻人啦，真是后生可谓啊！”
    坐在一旁的周正明没有插言，而是认真听着老爷子说的话。
    良久！
    老人轻声说道：“行了，你去泰国的这段时间，馆内的其他人都很担心你，一直在打听你的情况，现在回来了，你们就出去聚聚吧，今天晚上，我这个做师父的让你们休息一晚。”
    周正明没有出去，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看向老人：
    “师父，有件事我想和您请示一下。”
    “哦，什么事？”老人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周正明深吸口气：“我准备去打拳。”
    原本打拳这件事，他准备瞒着师父，自己偷偷过去，只是陈尚武的着重提醒，让他还是打算向师父坦白。
    毕竟武术界传统观念极重，打拳说出去也不好听，真要瞒着被师父知道，重的可是会被逐出武馆的。
    老人头也不回的说着：
    “可以，不过你也要有心里准备，参加比赛可是要戴拳套的，对咏春拳的限制极大，长短桥手可就无用武之地了。”
    周正明抬头，咬了咬牙，心一橫，鼓起勇气说道：
    “师父，我准备去九龙城寨打黑拳！”
    原本老人还有些不甚在意，可当他听到“九龙城寨”“黑拳”这些字眼，顿时眉头一皱，侧过头瞪向周正明，沉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准备去九龙城寨打拳。”
    “为什么会想着去打黑拳？”
    老人微眯的双眼徒然睁开，似鹰般锐利地眸子紧盯着自己的弟子。
    周正明毫不退让地对上老爷子的眼神，满脸坚毅。
    “习武之人心头当养三分恶气，陈尚武说过，只练拳是养不出那口恶气来的。”
    老人顿了一下，嘴里念叨着周正明所说的这番话，沉默了片刻，还是说道：
    “你了解九龙城寨的黑拳吗？”
    “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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