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祁斐然是接到梁锦墨的电话，才中途掉头去了医院。
    梁锦墨说：“没什么，就是气急攻心晕厥了，已经醒过来了。”
    “嗯。”
    祁斐然抬步就要继续朝里面走，被梁锦墨给叫住了。
    “你说话当心点，血压有点高。”
    祁斐然看着梁锦墨，不语。
    梁锦墨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摊了摊手，“你看着办吧，反正这是医院，倒也省的在家里气出个好歹来，还要叫救护车。”
    祁斐然离开后，梁锦墨尤觉得不太放心，又给裴音打了个电话。
    裴音刚好正带着洛晴晴在附近的商场给小凌买衣服，接了电话就赶了过来。
    病房门外，裴音停了下来。
    这一层都是贵宾的vip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也没有一些闲杂人耳。
    即便这样，裴音都能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
    洛晴晴问：“音音，你要进去吗？”
    裴音点了点头，她转动了门把。
    病房内，祁家人都到齐了。
    躺在病床上的祁振军很明显有些情绪激动，脸色浮现出一抹不太正常的红晕，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管祁氏到底怎么样，就算是亏成了筛子，那也是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自己家说！可你现在是捅到了外面去！丢的就是我们祁家的人！”
    他声音很大，说着说着，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姜曼青走过来，帮祁振军拍了拍背。
    她看向祁斐然，“你这件事情的确做的欠考虑了。”
    她虽然一直都站在自己的儿子那一边，但是那也是局限在祁易凯和儿子之间，现在明显祁振军都已经倾向祁斐然了。
    “爸爸，公司账册的文件你看过了吧？”
    祁振军和了两口水，才把咳嗽给压了下去，“嗯，看过了。”
    “所以，”祁斐然身形笔直，“亏空逃不了，外面的空壳洗钱公司也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像是自己申请破产清算面子上要来的更好看了。”
    “我们肯定会有办法渡过难关，也不必……”
    “如果有办法的话，也就不会任凭祁易凯在公司里两年来都没什么改善了。”
    祁斐然的每一句话都正切中要点，让祁振军竟然也无法反驳。
    裴音打开门走进来，似乎都没有影响到祁家这一家人的争论。
    祁易凯倒是注意到了裴音，还特别转头笑了一下，好似很友善的模样：“嫂子来了。”
    裴音转头就眯了眯眼睛。
    祁振军看向裴音，“裴音这两年也在，你问她，股东红利她吃了没有？破产清算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是祁斐然现在回来了，裴音也还算是祁氏的股东。
    裴音向前走了一步，“红利是有，对股东来说，没有损害股东的利益，但是……”
    她话锋一转，“如果是被查到的话，到时候走的就不只是祁易凯一个人了。”
    祁振军蹙了蹙眉，“你说什么？”
    裴音朝着祁斐然看了一眼，见祁斐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床上躺着的祁振军。
    祁振军拿着手里的文件夹，先是有些狐疑的看了裴音一眼，随即就打开了文件夹。
    他看着文件夹中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差，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抖了起来。
    一旁坐着的姜曼青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凑过来要看。
    啪的一声。
    祁振军将手中文件阖上，眼神惊颤的看向裴音，“你这是从哪里弄的？”
    裴音说：“有人匿名寄给我的。”
    姜曼青还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祁振军并不做什么解释，他转头，“你先和阿凯出去。”
    姜曼青皱眉，“公司都已经要破产清算了，说不定还要依靠着我娘家，现在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姜曼青坐着不动，祁易凯自然也是不动。
    瞬间，整个病房的气氛好似已经跌到了冰点。
    祁易凯向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是跟东南边的交易么？”
    祁振军猛地看了过来，“你……”
    祁易凯耸了耸肩，“你现在别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当初公司举步维艰的时候，汤夫人来示好，我也是给你透过口风的，是你点了头的。”
    祁振军哑口无言。
    当初的灰色交易，是在工程被坑，而祁斐然又遇难的那个时候，真正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汤敏抛过来橄榄枝，能帮助公司渡过难关。
    祁振军闭了闭眼睛。
    “是，是我点了头的。”
    裴音说：“那现在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现在风声查的紧，保人最重要。”
    她口中的人，自然就是祁斐然。
    一旦当初祁易凯做的事情暴露出去，祁斐然也一定会受到牵连，再加上一旦彻查，任何猫腻都无处藏身，到时候任何腌渍都要被翻了出来。
    但凡是一个像是祁氏这种大公司，最禁不住的就是彻查。
    姜曼青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也有些明白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祁易凯，你竟然……敢做这种事情！”
    祁易凯掀了掀眼皮，“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女儿不也是这么被拐走的么？”
    这句话轻描淡写，似乎还带着一点戏谑。
    姜曼青的瞳孔猛地剧颤。
    祁易凯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已经有一个人猛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在祁斐然满眼怒气的要动手之前，裴音就已经在先给了祁易凯一个狠狠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