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何处忘了归期

    “路乔，我想带你回去。”
    路乔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望着他。
    “我想带你回到零度世界，好吗？”
    路乔不说话。
    “你难道不想找到上辈子的记忆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死吗？”
    “你难道…”
    “不想！”路乔感到自己差点被他蛊惑，回过神来打断他的话。楚青鹤的声音就像有魔力，深深吸引她，刚刚…差点就点头答应了。对她来说，楚青鹤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知名的新星总裁，最多最多是上辈子偶然救了他一次。
    但现在的他是好是坏，接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路乔眼神明亮，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青鹤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对路乔说：“路乔，谁都有可能害你，包括那个梦帝。但我，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害你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道光闪过，周围变得混沌不清。本该坐在车座位上的路乔和楚青鹤，此刻正站立于这片混沌之中，待光线暗沉，路乔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两米长的水晶棺摆在他们面前的，晶莹剔透。透过棺身看去，里面是一袭镀金战袍，这是路乔从未见过战袍样式，尤其是腰间的底纹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摆动，威风凛凛中包含无尽风韵。
    路乔沉陷其中，脑海中浮现起自己身穿战袍的样子，站在北域宫门前号令四方。
    “这里，是抚墟石内的空间。”
    “我知道，你把我拉进来了。”路乔将目光收回，发现楚青鹤竟一直在盯着她的脸，面色柔和得挂着笑。
    路乔想到刚刚看呆住的样子，娇嫩的面颊有些发烫。
    “这里面的东西，全都关于你。”楚青鹤率先开口，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关于我？包括这个，战甲？”
    “对，这是你路乔的。”
    路乔实在不敢相信，她打量四周，无数个柜子中摆放着书籍、画轴、战靴和首饰。
    她可以想象出上辈子零度世界的北域宫门是有多么雄姿英发。
    路乔展开一副画轴，一个与她相同样貌的女子身着淡雅的粉色长裙，躺在桃花树下的椅子上休憩，螓首蛾眉，安静祥和。
    画的右下角盖着印章，“楚”字清晰有力。
    “这画，画得不错。”路乔将画收起放回。
    楚青鹤走到她身边，清新淡雅的气味环绕路乔。他捻起她一缕青丝揉了揉，明眸笑对路乔，开口：“你从来没有这般夸过我。当你得知我画了这幅画的时候，你还扬言要烧了它。”
    路乔看到他这么亲昵的动作，退后几步，冷哼一声，道：“你乘着女孩子不注意偷偷画像，她当然会生气。”
    楚青鹤纠正：“不是‘她’，是你。”
    路乔双手抱胸靠着身后的柜子，淡淡抬眸，道：“上辈子的我而已。”说罢便直接转身向四周走去寻找出口。
    “这里只有我才能带你出去。”
    “那你倒是带啊。”路乔的动作没有停下，仍旧在这四面的柜子中左看右看，奈何这边除了眼前的柜子，只有周围一片混沌。
    楚青鹤抬手一挥，路乔原本靠着的那个柜子沿着中间的隔板向两边分裂开来，一条黑色的缝隙犹然可见。
    路乔驻足，眼见着这条缝隙越来越大，里面竟然还有更广阔的空间！
    “跟我来。”楚青鹤向里面走去。
    路乔走到他身边，身后的缝隙走合上，周围仍然是混沌一片，让她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只见空气中攸然浮现两行字：
    北域蓝灵宫宫主路乔
    南域云巅宫宫主楚青鹤
    路乔茫然不解，看向她身边这个男人。
    “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身份信息搜寻。”楚青鹤解释道。
    他的话音刚落，空气中的大字消失，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
    只是，路乔不知道自己在哪。
    自己和楚青鹤正踩着一朵白云，向前方驶去，路乔这才发现自己正仿佛凌空飞行，她重心有些不稳，身体左摇右晃。楚青鹤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右肩，温文如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心一点。”
    路乔抬头看到他还是挂着关怀的笑，说声：“谢谢。”便用手拂开肩膀上的掌心。
    楚青鹤不以为然，指着前面说：“路乔，你看。”
    只见空中漂浮无数个白云，形成绵延起伏的云层。在每一片云朵上面，都有着圆圆的屋子，屋前有许多人，往来匆匆。在路乔定睛时才发现，那些来来往往的，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长着翅膀的…鸟人？
    他们挥着大而有力的黑白相间的翅膀，在空中飞行，穿梭在各个云朵中。
    “这里是…”
    “南域，云巅之上。”没等楚青鹤开口，路乔便脱口而出。
    楚青鹤点点头，“你还记得？”
    “直觉。”路乔回答他，真的是直觉。她之前想到的记忆，有提到过南域云巅之上，还有宫主的翅膀。看到此场景应该不难猜出。
    不久，两人的眼前出现成片的云朵，它们堆积成为伟岸厚重的城墙，绵延不绝的城墙中央，一处高楼耸立，遥远庄严，如同梦中远不可及的天国。
    “云巅宫。”路乔淡淡地说道。
    楚青鹤看着她笑着说：“你倒是记得清楚。这就是南域云巅宫，我守护和居住的地方。”
    他们驾着白云环绕云巅宫一周，明明场景如同仙境，明明身边有这么一个高颜值的温柔帅哥，路乔却觉得，她就像孙悟空腾云驾雾一般大闹天宫……（好像又在瞎想。）
    还没等路乔缕好思绪，刚刚梦幻般的场景又变回一片混沌。脚下的白云也变回漆黑看不清的空间物质。
    路乔睁大了眼睛，看着楚青鹤，张口：“所以，刚才出现的那都是假的？”
    身后的缝隙再次出现，楚青鹤带着她走出来，说：“那是展现给你的幻境。”
    “然后呢？”
    楚青鹤察觉到路乔有些警惕，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不想回到零度，我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南域展现给你。”
    他声音更加柔软，“路乔，如果你想回去，一定要找我，我带你走。”
    接着他又是一挥手，路乔重新坐回了楚青鹤车上的副驾驶。
    “如果不在无人的地方，我的灵力目前施展不开。没吓到你吧？”楚青鹤解释。
    路乔闭上眼睛，道：“我累了，送我回去。”她是真的累了，身为21世纪的青少年，本该孑然一身孤独终老，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上辈子的事还未理清。
    “好。”楚青鹤声音依旧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