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何处忘了归期

    楚青鹤的目光移动至右手的食指上，白玉般的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奇妙的光泽。
    他闭上双眸，进去了抚墟石内部，重重叠叠的柜子摆在他面前。
    楚青鹤走到最右边的柜子，打开左下角小小的抽屉，一个暗红色檀香木盒安安静静地躺在那。打开便看见一个黑檀祥云木簪，无蜡无油，色泽光亮，图案简洁，装饰大方。
    “路乔，希望你能想起吧。”楚青鹤将它放回檀木盒，合上盖子后便又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周围的混沌一片已经恢复成宽敞明亮、格调暗灰的高层办公室。
    他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办公室。刚到电梯门口，一个穿着紧身包臀半身裙的女孩子走到他的旁边，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对起笑容问楚青鹤：“总裁，您这是去哪里？”
    楚青鹤侧过脸，余光看到浓妆艳抹的女人，眉头不经意间皱起，“去天台透透气。”
    虽然只能看到楚青鹤的一半面孔，但对杨媛媛来说也足够了，外面的人挤破头来也不一定有机会目睹一次他的真容，就只能在电视机上饱饱眼福而已。而她也是费尽心思托了家里人的关系，才混到做一个他身边的秘书的地位。
    见楚青鹤竟然回她的话了，杨媛媛惊喜万分，她将自己的头发捋至耳后，娇羞万状：“天台上风大，我先帮你去拿件外套再上去好吗？”
    楚青鹤按了专用电梯的按钮，声音冰冷：“不用了。做好秘书该做的事。”说罢便大步迈进电梯。
    “我……”杨媛媛低下头，目光看向搅着衣角的手指，“我其实很心疼楚总…像楚总这么优秀的人，身边应该有个照顾才对，而且应该是…女人。我…”
    “叮——”一声电梯提示铃打断了她的话，杨媛媛抬起头，只见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进去电梯，只无情地留给她一道紧闭的的电梯门，门上反映出她此刻羞红的脸。
    杨媛媛通过门上的倒影看到自己的窘境，跺了跺脚便走向楚青鹤的办公室。
    楚青鹤站在天台的边缘，俯瞰万物，楼下的车水马龙也显得有些微小。他习惯性得摸了摸自己的抚墟石，睁眼身后便生出一对洁白的翅膀，苍劲有力，纯白无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楚氏一脉相承中，最具威力的翅膀。
    这是南域宫主至高无上的象征。
    他的食指上，抚墟石正散发着淡淡的白玉光泽。
    “好在你有一层灵力屏障。”楚青鹤扇动他的苍劲翅膀，穿梭在各个高楼大厦中。
    不久前他已经在正世界使用过一次灵力了，好在他在空中飞翔的模样没有被人撞见。就算有人看见了他张开翅膀在飞，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有“鸟人”（或者是“天使”？）
    但是楚青鹤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当他从路乔那里找回抚墟石时，他就决定以后每一次飞行，都得利用抚墟石的灵力屏障，好让自己在正世界飞行过程中，周边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以隐藏身形。
    只是这屏障一次只能保两个小时。如果期间收到攻击，那么屏障也会随之消失，楚青鹤的飞行身形将会彻彻底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所以他要把握时机，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时候收。
    空荡荡的天台，一阵微风从杨媛媛的面庞拂过，可能是粉涂得太多了，这微风根本穿不过浓妆艳抹的脸，就在她脖子附近打转儿，让杨媛媛突然一哆嗦。
    她一手拿着楚青鹤遗留在办公室的大衣，一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胳膊，嘴里念叨着：“就这一会会，人怎么不见了？”
    ……
    另一边，路乔正站在教学楼走廊尽头，看着光荣榜上的照片，脑海中问道：“阿冥，你看，是不是他？”
    “这个…”阿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梦帝从来不留胡子的。这个两眼无神，胡子拉碴，一点也不像。”
    路乔握紧拳头，就差没一拳锤向自己的脑袋把这个阿冥打出来。
    “我让你看第一张照片，谁让你看旁边那个戴眼镜长胡子的男同学啦？！”
    有眼睛的人都会第一眼就被杜尚寻的这张正装照吸引，在人群中，他总是这般耀眼。
    这阿冥…
    算了，就当她眼瞎。
    “哦，你说第一张啊。你脖子得在往上伸一伸，太矮了看不到。”
    这阿冥…
    眼瞎就算了，嘴还欠！
    路乔不由得反驳道：“我一米六八女神身高，你说谁矮呢，再废话我一锤子把你锤扁了拿去卖铁信不信？”
    “……凶成这样，上辈子梦帝是脑子卡壳了吗看上你。”阿冥不要命似的嘟囔了一句，“暴躁女和无脑男，绝配。”
    再怎么小声嘟囔，路乔也能听见！
    只见她利落得转身，低头寻找什么东西。
    “你干嘛？”
    “找石头砸你。”
    “……”阿冥开始求饶，“我错了，宫主，我错了，一宫上下几百口人还等着您救呢，您把我砸了还怎么帮您恢复记忆啊。再说了，这这这光溜溜的走廊哪来石头？”
    “请你，立刻，马上，给我想！到底是不是他这张脸？！”
    阿冥在脑海中说道：“好，我看看…啧，这眉毛乌黑浓密，这眼睛明亮有神，这鼻子精致挺拔，这嘴唇……”
    “阿冥，我不想恢复记忆了。太累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梦帝吗？！”阿冥突然叫了起来。
    路乔神色凌然，目光死死定在那张照片上，好像能把它戳出个窟窿。她如沐春雨的唇瓣微启，“你确定了吗？”
    阿冥说道：“除了发型和衣服不一样，这张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我只是说这张脸，至于他身上有没有灵力，我无从感知。”
    路乔略微有些失望，还是一样的结果，她也曾经把杜尚寻的脸和那个活在记忆中的梦帝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但她始终不知道，杜尚寻，究竟是不是梦帝？
    虽然答案不太确定，但是路乔有至少七分的把握认为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她第二次见到杜尚寻，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那时他告诉她，手中的匕首，名叫“休冥刀”。
    他，杜尚寻，一定是和零度世界有关的人。
    他很有可能就是梦帝。
    至于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还向自己告白，一定另有所图。
    或许她可以将铁证摆在杜尚寻的面前，到那时他想辩解也无从争辩。
    而这铁证，的确棘手。
    路乔说道：“之前我在宿舍还想着用手机拍一张他的照片给你看，你就能确认答案了。后来我想到走廊尽头中有贴着他的照片。”
    “不过，你还是不能感受到灵力来确定。”路乔有些沮丧得走到大教室的门口，里面空无一人。她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无力地趴在桌面上。
    “宫主，你听我说。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你有一些未知的改变。”
    路乔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过了一会，阿冥才说道：“因为这个方法有点难以控制，不知道会把你变成什么样。”
    “那到底怎么做？”
    “视落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