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械师决定高调做人

    “蒂斯卡，你觉得我温柔吗？”艾狄斯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无力的垂在座椅上，白色的手帕上渗出点点血迹。
    “艾狄斯大人是很温柔的人，但您似乎对自己总是很残忍。”
    她转过头看着艾狄斯，蒂斯卡不知道艾狄斯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在不到20岁的年纪爬到这个阶层。
    想到他的身份蒂斯卡不由得有些害怕。
    她从艾莉森和安泊口中得知了执行局的副局长和教廷骑士团团长到底代表了什么，也明白了执行局的职务。
    即便那只是个称号，也会有无数人来阿谀奉承，会有无数养尊处优的女孩对她展开追求。
    蒂斯卡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艾狄斯会拒绝瓦尔兰纳的公主殿下，他们之间的身份已经是平等了，这个年代的女孩都想嫁给风度翩翩的骑士，更何况艾狄斯以后还会继承骑士王的称号。
    “回去吧，我有些困了，这段时间因为任务都没有睡好。”艾狄斯扯出了一个微笑，把汽车的油门踩到了底。
    现在的吉拉德庄园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这座古堡的出现像是把人拉到了几百年前，那个科技还没有那么发达的瓦尔兰纳。
    那时候马车还是主流的出行方式，能坐上马车的都是瓦尔兰纳远近闻名的人物，他们的仆从牵着骏马，车厢华丽精致，那些大人物带着自己的女伴，她们或青春或妖艳。
    灰色的礼车缓缓驶入庄园内，随处找了一块空地停下，庄园已经干枯草坪上已经站满了工人，他们手上拿着皱巴巴的纸片，上面是要给他们结算的工钱，下方还有各种厂家的签名。
    他们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连晚饭都没吃。
    艾狄斯和海瑟薇的谈话用了许多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了。
    艾狄斯从车的后备箱里拧出了一个巨大的麻布袋，里面是兑换的大量金币还有各种面额的纸钞。
    艾狄斯强忍着困意给工人们结完了双倍的工资，带着蒂斯卡进入了他们的新家。
    艾狄斯也无心欣赏那些昂贵的家具和奢侈的装修，整个庄园内部现在都是灯火通明，他直接找到最大的主卧一头扎进去。
    困意席卷而来，艾狄斯只是脱掉了外套就睡着了。
    等到艾狄斯睡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阳光透过窗户，有些刺眼，艾狄斯盘坐在洁白的床上，有些愣神，他急忙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那些管家和女仆也早该到了，艾狄斯立即起床，随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
    房间的门被叩响。
    “进来。”
    “艾狄斯大人，您有客人来访，是伊莉娜小姐。”蒂斯卡现在的表情有些慌张。
    “怎么了？”艾狄斯慢条斯理的起床。
    “您还是出去看看吧，我现在说不清。”蒂斯卡现在紧张无比，身为女仆长她根本没办法处理好这座庄园内的事务。
    “冷静，我之前跟你说过，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静，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吉拉德庄园和我的颜面。”艾狄斯冷着脸，穿上了外套。
    “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洗漱之后再去见伊莉娜。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担任这个职位，没人是什么事情生下来就会的，你需要去适应，去练习，我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信任，跟感情无关，懂了吗？”艾狄斯的声音冷漠的不带一丝起伏。
    “是。”蒂斯卡轻声答应后离开了房间。
    艾狄斯洗漱干净后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蒂斯卡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伊莉娜局长？”艾狄斯把毛巾递到身后，蒂斯卡接过后自己的擦拭着那细长的黑发，再用梳子梳理好。
    “是的。”
    “该去迎接客人了，走吧。”艾狄斯带着蒂斯卡快步走向大厅。
    “我雇佣的女仆和管家应该过来了吧。”
    “是的，伊莉娜小姐已经帮您安排好了，很抱歉我没有帮上忙。”蒂斯卡一路上都低着头，她现在都不太敢去看艾狄斯，她现在甚至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
    “艾狄斯副局长好大的架子啊，居然会让客人等那么久。”伊莉娜穿着执行局的制服坐在那宽大的白色沙发上。
    她似乎很是享受，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手上拿着白瓷的杯子，里面装着的是从东方运来的红茶，醇厚的香味弥漫在客厅内。
    桌上放着不少刚刚烤好的甜点，放在三层高的瓷盘上，颜色诱人。
    在伊莉娜面前的是站成一排的女仆和管家。
    管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很有精神气，穿着黑白色的正装，戴着金色的眼镜，一条金色的链条从他怀里一直延伸到上衣的口袋，那是一条纯金的怀表。
    剩下的那些女仆气质自然也是无可挑剔，把她们放在哪里都是无数贵族想要雇佣的对象。
    “这才是吉拉德庄园的主人，执行局的副局长艾狄斯·默纳克，我是伊莉娜·罗莎德琳，艾狄斯的上司，我会经常来这里执行公务。艾狄斯的身份有很多，但都是瓦尔兰纳的机密，千万不要深究，即使艾狄斯会放你们一马，但我可不会。”伊莉娜轻轻的抿着红茶，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艾狄斯大人，在下埃尔维斯·卡丘特，即刻起在吉拉德庄园任职，担任您的管家。”埃尔维斯管家带着他身后的女仆九十度的鞠躬，对艾狄斯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艾狄斯·默纳克。”艾狄斯只是点了点头，“这位是蒂斯卡·威斯恩，是我的女仆长和贴身女仆，如果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会教育她的。我很信任艾吉丽娜小姐，现在解散吧，开始你们的工作，按照之前伊莉娜小姐的安排，客厅暂时不要来，我要和伊莉娜小姐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管家和女仆们再次鞠躬，无声的退出了客厅，开始在庄园中忙碌着。
    “不错嘛，已经有些上位者的味道了。”伊莉娜拿起一个焦糖布丁，小口小口的吃着。
    “你坐的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艾狄斯踩着柔软的地毯坐到了一旁的客位上，蒂斯卡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艾狄斯倒茶。
    艾狄斯只是挥手让她退下，蒂斯卡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这些教皇厅内的机密不是她能知道的，
    艾狄斯此刻才有心思看着这个名义上自己的家。
    墙壁上贴着壁纸，通过光源可以看见壁纸上规律的花纹，墙上挂着不少颜色艳丽的画，这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暖黄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真皮的沙发和白色的家具，上面点缀着金灿灿的图案和金属。
    地板是乳白色的大理石，因为庄园的内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维护一次，墙壁和地板都没有太过破败，只要稍稍修补就和新的一样。
    “你去了米卡利斯花店？”伊莉娜没有丝毫作为客人的自觉，还是坐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
    “是的，你跟你姐姐很像。这些人也是她帮我找来的。”艾狄斯吹着茶里的热气。
    “那个女孩是不是之前索列尔疗养院照顾你的那位。”
    “是，我倒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们姐妹都会加入执行局。”
    “跟你一样，把自己卖给了圣座。”伊莉娜把茶杯放在托盘上，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有些刺耳。
    “有什么理由吗？还是和我一样是被动的？”艾狄斯没有理会她，继续喝着茶。
    “为了我们的家族。”
    “家族？你之前在科莱尔说过的纳姆拉部落？”
    “是的，纳姆拉部落已经流浪了很久，在一个地方居住一段时间就要迁徙到别的地方，族人的生活非常艰苦，最后我们来到了瓦尔兰纳的边境，圣座允许我们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但过不了多久我们又要开始流浪，也是那时候我得了非常严重的传染病，海瑟薇公主的母亲就是因为那场传染病去世的，症状像是癫痫和高烧一样。”
    “之后呢？”
    “之后？之后当然是去了医院抽血做检查，那时候医院的人手根本不够，为了维持秩序，瓦尔兰纳抽调了一部分军医。那些人都是天启十字军的人，他们发现了我的异常，之后我就被带到了米迦勒的面前，再然后我穿上了塞壬，部落得以长久的在瓦尔兰纳边境生活，我和你一样，古煌血统很稀薄，但那时候正巧他们发现了一具损坏严重的天启机甲，米歇尔教授改造之后让她精神污染的程度低了很多，我勉强能驾驭住塞壬。”
    “真可怜。”艾狄斯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跟我比起来，你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