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

第32章


   
  好笑的是,时髦作家特别拿自己那点矫揉造作的才情当回事,这使得绝大数事儿逼写的书都让我看得想吐――连我自己写的也包括在内,我得顶住恶心才能写出名著,虽然这不是我的强项――接受陌生人来访、上电视里去胡说八道、跑到台上去出丑,在众目睽睽之下晃来晃去并以此为荣,这自然吗?你可见过一群猴子围着其中的一只看个不停吗――更好笑的是,竟还有单只的猴子以为这件事很风光,翻着筋斗出列,吵吵嚷嚷地争着让大家看个够,以为出名这种事很来劲,这难道不滑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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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恶棍萨特赤裸裸地说过,我需要必然的爱情,我也需要偶然的爱情。以我的理解,他的意思是说,他很需要一个女人常伴身边,随叫随到,但他也需要随时出击,去弄到各种各样的女人,事实上,如果条件允许,也就是偶然的爱情特别多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不要那个必然的爱情,在理论支持下,萨特无所顾忌地投入实践,表现出一个狂热的色情迷所能表现出的所有特征,他喜欢操他长期的情人波伏娃,但他也喜欢操波伏娃为他挑的女学生,他与波伏娃串通一气,成功地诱奸了一大批姑娘,当然,很多时候,萨特看来更愿意单干,像一个独行侠那样独来独往,操每一个可能操到的姑娘,有时,对于女人,他在奸与不奸之间摇摆不定,这得根据他的一时心境而定,为了弄到女学生,他不得不发明很多子虚乌有的理论,走上课堂去蒙她们,为了弄到各式各样的女人,他不得不去四处搞演讲、作报告、杠新闻,为了弄到女演员,他不得不把哲学扔到一边,写小说,写戏剧,当然,对于一个搞写作的人来说,写什么都一样,反正为了达到蒙姑娘的目的,什么荒谬的文章他都愿意写,这是一种非常质朴的情感,带着说干就干的豪情,比起那些发发春梦就完事的普通人来讲,我要说,萨特对自己的阴茎的态度是认真的,并且,对自己阴茎的呼声简直做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在巴黎,在萨特苦心经营、七拼八凑、漏洞百出的后宫里,他满腔肉欲地在情人们之间奔走着,他利用他的学识、地位与金钱,花言巧语地骗个不停,他忙碌地从一双乳房跑到另一双乳房之间,为了他的阴茎能够在不同的阴道里左停停右停停,他真是操碎了心,我不知道她们能否安慰这个无耻之徒,这个连诺贝尔奖也肯放过的矮小硬汉,却不肯放过任何女人,他用他精明透顶的实际行动告诉我,女人比什么奖状奖金要实惠得多!   
  大流氓昆德拉说过,弄到一个女人,随便一个什么男人都可以办到,但要懂得如何摆脱她,则非成熟的男人不行。   
  依我的理解力,昆德拉自傲的是,他能够操完一个姑娘后成功地脱身,而不惹任何麻烦,也就是说,他把诱奸看成是一种非凡的技术,当然,这种技术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那就叫欺骗,他自己掌握了欺骗术之后,便把欺骗术上升到成熟男人的高度,真不愧是个艺术高手,以至于,他骗完姑娘还能说姑娘幼稚,并认为幼稚要比成熟低档,根本无法与成熟相提并论,这种洋洋自得的无耻派头儿,我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学不会!   
  歌德,除了是个权力的奴隶以外,还是一个对乳房与阴道深深迷恋的作家,即使到了(只能使用手指捅捅的)80岁高龄,仍然强撑硬努着上,而且不惜使用求婚等极端手段,与雪莱、拜伦这种擅长搞换妻的年轻诗人相比,他的老不正经十分明显,而且我都替他觉得累,歌德给我的印象像个肩扛自己过于沉重的阴茎弯腰而行的苦行僧,当然,还得拄着拐棍,在这种情况下,他仍不畏艰难,在诱奸与通奸的路上蹒跚而行,我认为瘸逼拜伦虽有游过英吉利海峡的耐力,但在热衷乱交的路上却很难比歌德走得更远,通过阅读这些人的传记,我有理由认为,如果说雪莱、拜伦的诗是蘸着自己的精液在纸上胡涂乱画一气的话,那么歌德的诗倒像是浮在装满自己精液的泳池里,一笔一划认真写成的,并且,还写写停停!   
  这种情况同样也发生在女人身上。杜拉斯的母亲曾"到殖民地去发财",她本人则"回到法国去成名",这个写过《情人》的老淫妇,在66岁人老珠黄的情况下,仍能凭借满腔的奸计诱奸小她一多半的雅恩,使其在此后的岁月中,成为她的男佣、保姆、司机、护士、出气筒、秘书、抄写员、酒友、折磨的对象、泄欲的工具,并毁了这个男子的一生,使他在其死后,一夜之间音讯皆无,她改变了这个一无所有的纯情少男的生活,尤其可气的是,她仅凭会写两笔狗屁不通的所谓小说便一劳永逸地唬住了他,这恶劣之极,她不仅自己使文字凌驾于个人生活之上,还诱使别人这么做,当然,我应顺便提及的是,这个小个子女人的坏老师多得要命,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她只算学到了一点皮毛。   
  给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雅恩第一次见她,因为受到了她的小说及名声的欺骗,他不断给她写信,卑贱地请求见面,而第一次见面,她就叫他出外买酒,他去了,一会儿回来了,酒没有买,因为他没有钱,他就这么站在这个满头白发的女恶棍面前,像一只等待屠宰的羔羊,于是她恶意地看到一个机会,即如何压榨、侮辱一个拥有纯洁的赤子之心的青年的机会,并立刻举起屠刀,她以爱情和文学的名义付诸行动,骗得他认为她的工作与生活比他的更重要,把他蒙得五迷三道,并允许他把他们之间所有的丑行记录下来,成为一本传记,这种毫无顾忌的厚颜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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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看到一只体格强健的公猿带领几只还算过得去的母猿穿过树林时,我想,我会觉得那是自然的,而一旦古猿从树林里走出变成人类,这种编队就会发生变化,老骗子毕加索有可能懂得画画,还可能是画儿童画的天才,但他更懂得如何用他的与众不同的儿童画弄到与众不同的女人,当然,画家在嗅蜜方面有很多传统教条,他们似乎总是致力于从肉体上画出心灵,我小时候弄不清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画心灵,后来看画看得多了,才懂得心灵是画家发给姑娘们的春药,当然,有些画家在画裸体时,阴茎恨不能向着女模特直伸过去,但也有些画家是画完后才勃起,其实画家们最熟悉的题材是"生病的男女性器官",据我所知,有名的画家根本用不着对此绘画题材道听途说。当然,诗人、剧作家、文学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们私下里都是性病专家,想起水银疗法便十分痛苦,但他们仍掌握一种神奇的本领,那就是化痛苦为追逐妇女的动力,就像阿尔方斯·都德很长时间以来都被笼统称之为爱国主义作家,但再往下细分就会被分到爱操法国姑娘的那类爱国者当中去,通过对历史名人进行研究,我逐渐发现一条颠扑不破的公理,那就是,"所谓名人,就是那些热爱与很多女人性交的男人,或者是热爱与很多男人性交的女人。"我想,要证明我的定理非常容易,用不完全归纳法,翻开《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的文学卷与绘画卷,按着人名一个个找下去就行,我本来想干的一个工作就是对这套百科全书做一个补充,我会添一个小小的性栏目,注明其中每个人物性伴侣多少、患性病次数这两个硬指标,如果我不嫌麻烦,还可以注明这些事给他们的创作带来的影响,那些所谓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学者不知为什么不干这件事?我弄不清他们良知何在?据我所知,正是由于他们没尽好社会责任,使人民把通奸看成是不体面不道德的事,使流行时尚过分肤浅,在公共汽车里,只能听见有人谈论什么"讨个说法",而不是更有趣的"得次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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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是从何时起,单交这种无聊的时尚开始四处漫延、没完没了、长盛不衰起来的,它披着忠诚、爱、理解等等令人无法容忍的外衣,混迹于道德观念中,就如同恶狼披着羊皮混在羊群中一样,追求单交这一时尚的人群十分广大,以至于政治制度都把它当成了社会稳定的一项指标,这十分令人费解,单身汉们被理解成一群含有恶意的人,他们似乎除了在游手好闲之余拆散别人的家庭以外,什么也不会干,而别人的家庭是什么意思呢?无非是把男女关系变成排大队,别的全不管,先来后到才最重要,那些第三者就像擅长夹塞儿的人一样叫人讨厌,因为他们破坏了时尚的秩序,他们甚至影响到财产权,而围着那些资产转来转去的社会在这一点上却特别虚伪,表现得比道德还道德,要知道,历史上那些在维护社会风尚方面的杰出人物大多是杂交的呀!   
  在避孕药如此发达的今天,性交没有成为一项体育运动叫我无法同意,成为娱乐活动是提高了性交的档次,因为做为一个产业,它与生产消费有关,值钱了,这一点,我极勉强地表示理解,然而,它成了爱情最可靠的一部分可真叫我吃惊,因为把情感建立在诸如性交之类的事情上,至少是贬低了情感的价值,事实上,在人类性交史上,歪风邪气一直十分猖獗,不说以往中国的小脚与外国的贞节内裤,就是在现在,"你愿意跟我上床吗?"在通常也会被理解成一句含有恶意的下流话,而不是普通的闲话,后面接的不是"你有爱滋病吗?",而是:"真恶心。"请注意,这是所答非所问的绝好例子,也是日常用语中缺少逻辑性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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