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级大佬穿到女频爽文以后

番外二 锦和


    “怎么回事?”
    “啊?”
    “伤。”
    “……摔了一跤。”
    看着他下颌那长长一道伤口和衣服上破出的口子,里间的皮肉还在不断地渗着血。
    这么重的伤,除非是从山崖上摔下来。
    顾昭没再说话,捻了捻手中的笔,轻声道,“多谢。”
    他挑眉。
    罕见,这倒是他第一次谢他。
    不过没心思和他多说,身上痛得厉害,得回去歇歇才行。
    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晌午。
    是被爹爹摇起来的,爹爹神色慌张,问他,“你瞧见恪尊去了何处吗?”
    他还在迷蒙中,反问了一句,“恪尊?”
    “全村都瞧不见他的身影!”
    他骤然清醒过来,一个激灵起身,人却愣在床榻之上。
    不在盛和村,他还能去哪?
    难不成也去县城了?
    “我去寻他!”
    撂下这一句话便跑了出去,一直奔到县城去,在四下的街道里寻了半晌也没寻见。
    找了一晚上也没瞧见人。
    他心中暗骂,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子。
    有些丧气地回了家,却发现灯火通明。
    他疾走了两步,瞧见他坐在案前,有些恼,他开口问,“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啊?”
    “没去哪。”简短地回了这么一句,顾昭神色如常翻着手中的书。
    他一噎。
    果然这人就是个闷葫芦。
    根本不会说话。
    正恼着他打算离开之时,却忽然瞧见他桌案上有一把玉骨扇。
    这扇子熟悉得很。
    怔了怔,言语几乎都结巴了几分,“你……你从哪得来的?”
    将那扇子往他这一侧推了推,顾昭声音依旧冷淡,“回礼。”
    “……不是,”愣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去把人打了吧?”
    扫到他右手手背上有须臾伤口,这个猜测在他心里越发笃定。
    “你把人打了……又把人扇子给抢回来了?”
    对面人不言。
    “……”
    半晌又见案前男孩将玉骨扇子向他这一侧推了一推。
    “拿走,碍眼。”
    “……”
    昨日那两个大汉那般彪壮,所以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个什么狠角色啊?!
    默了默,把那玉骨扇子拿了过来握在手里。
    质地温润至极,那小公子家世果然不错。
    他咧嘴一笑,“赚了。”
    “你这么能打,我拜你当大哥行吗?”
    “闭嘴。”
    “呃……你不同意?那这样,我同你做个交易,我以后做你随行大夫,你当我大哥如何?”
    “出去。”
    “……知道了。”
    ……
    同这么一个不会说话之人一起过了几年,除了话说得少些,别的倒也还能接受。
    至少,是个好人。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可南齐皇帝对昭族的追杀却日益狠厉,逼得他们也不得不开始想办法。
    “恪尊,您也别怪老臣僭越,可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小九,从此你便唤恪尊的化名秦寻罢,这样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发觉了端倪,小九他也能替你死一次。”
    顾昭微皱眉,正欲说什么,却见身边男子已经答应下来,神色轻松,“正巧爹爹没给我什么正经名字,秦寻这个名字若许给我,我会好好珍惜的。”
    顾昭神色却有些犹豫。
    见他这模样,他道,“怎么,连个名字都不舍得,这般小气?”
    定定地凝了他一眼,半晌之后只见他薄唇张合,“……多谢。”
    “你是不是只会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啊?”
    “……”
    “是我该谢你啊,秦寻这个名字,比小九好听多了,读书人取名字就是不一样啊,跟我说说怎么来的呗?”跟在他身后,他摇着手中玉骨扇子,贱兮兮问道。
    “和我母亲有关。”他声音有点沉。
    愣了一下,手中扇子亦停了停,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吧,我也送你一个名字,虽然我爹幼时不常在我身边,没给我取过字。但是我娘喜欢读诗,从诗中为我取过一个小名,叫做锦和。”
    有点忐忑,他问他,“你觉得如何?”
    “锦和……”念着这两个字,顾昭轻点头,“不错。”
    他无声笑开,道,“成,那以后我便管你叫锦和了。”
    后来,他们各自成长成人,他爹终于放下心来。
    像是完成了长久以往的使命,这些年的经年旧疾在一日暴发,自此便再也没睁开眼。
    他在爹爹榻前跪了良久。
    他跪了多久,顾昭便在他身周守了多久。
    后来拉起他,声音沉稳,“咱们走吧,去完成长老的心愿。”
    接连几日没进食,他稀里糊涂地应了,随着他走出盛和村,走出县城。
    也不知行到哪一处,也是有缘,竟又碰见了故人。
    他本在马车之中理着盘缠,忽然听见外间有人阴阳怪调,“哎唷,这里怎么一股死人的气息,顾锦和,你带着什么人出来啦?撞见你也真是晦气。”
    他握紧拳须臾,再回过神,却已经听见外间有打闹之声。
    他一愣,掀开马车垂帘出去。
    只见向来沉稳的人跨坐在穆七身上,拎着他的领子,眉眼冷戾,下手毫不留情。
    几乎拳拳见血。
    少年一身狠厉之气显露无疑,下的近乎是死手。
    “从今往后,别让我看见你。”
    “你这个死晦气的,你定然活不过二十四岁,你就活该是个孤家寡人你!”
    脸上挂彩,穆七神色愤愤,落荒而逃。
    他怔怔,看他动了气力之后又咳嗽起来,忙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上药。
    服了药之后见他好了须臾,他脑海里却还是穆七那句他活不过二十四岁。
    “不必太久,但是二十四岁不够,我还需要多两年。”
    他回过神,瞧向顾昭,见他抬眼望向自己,眸光定定。
    “可能让我活到二十六载吗?”
    心里无端有点发闷,秦寻牵出一个笑来,拍拍自己胸膛道,“包在我身上。”
    “便是读遍天下医书,我也让你再多活两年,我说话,你放心,绝不食言。”
    那是他第一次在顾昭唇边见到须臾笑意。
    只见他颔首,满身冷厉褪尽。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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