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岭

我抱住她，意识到这也是我的第二次机会、一个新的开始，我的家……我的生活。 
  阿莱莎指向远处一线明亮的光：“走，哈利……感谢你。永远，感谢你。” 
  我咬着牙，使劲点了点头。然后跳起来，冲向希比尔。她还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飞快地跪在她旁边，摇晃着她。 
  “希比尔！快起来！”我大喊道。 
  瞧见她眨了眨眼睛。她昏了过去一阵，但还没问题。摇摇头，缓缓爬了起来。她惊惧地环视四周，尽管还没有动。 
  “出了什么事？”“这个世界要崩毁了！”我解释道，“幻影世界正被破坏！” 
  然后我抓住她的手，跑了起来。我们向着尽头的光明蹒跚而行，明白那是从地狱最终的脱逃处。不知希比尔是否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时间浪费了。 
  “等等我，哈利！”突然停下转身。考夫曼在冲我叫着。他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过来，拼命想和我们一起逃出这个世界。他不愿意留在这儿。没人会愿意的。 
  但接着有手臂围住了他，把他向后拖去。他恐惧地尖叫起来，不知是谁在这么干。可他留在了那里……在这个地狱，和世界余下的部分一起。借着一闪即逝的火光，我看清了是谁在栅栏下面拖着他，拖进地狱的火焰。 
  莉莎。 
  那就是考夫曼所应得的。对他生命中罪孽的惩罚、萨麦尔守住了他的誓言……他在因罪人的所作所为施行惩罚。 
  猛然一阵火雨从天上降下，正好向我们冲来。我尖叫出声，一只手抱在头上，盼着自己不会被火焰卷走。希比尔也跪倒在地，弯下身来。 
  但火焰再没有击在我们身上。 
  我慢慢移开了手，向天空望去。火焰在空中悬住，不再下坠了。谁能干出来呢？什么能够阻止这些雨般降落在我们身上的地府的憎恨？ 
  我回头看去，阿莱莎的手举在空中。她又救了我们一次。那似乎对我们是很重要的。我向她微笑，她报以跟先前同样的微笑。然后我转身奔跑起来。这个地方没法永远保持下去。 
  谢谢你阿莱莎。 
  接着我们穿过了光芒，泪水从脸上滑下。不是喜悦的泪，不是悲哀的泪…… 
  是伤痛的泪。 
  我感觉到阿莱莎的伤痛。她感觉了一生，没有一天不在。而今对她一切都结束了。一个一辈子只知道疼痛和苦楚的孩子……让她承受这样的命运，应该是不公平的。 
  而阿莱莎就被火光吞没了。 
  我和希比尔继续跑过光芒，它把我们带回了浓雾弥漫的小镇。我们跑过路标，径直向我的汽车倾斜在边上的边缘而去。我一定要逃跑，从这场噩梦逃跑！ 
  但我开始迷糊了。慢了下来，恰好在汽车的前面。把巧儿放在引擎盖上。可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昏了过去，倒在汽车上面。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清楚那个小镇里经历的是否是真的。我有着婴儿，还有如此栩栩如生的伤痛的记忆……然而当我第二天早上（？）在轿车的驾驶座上醒来的时候，不知汽车是怎么回到了路上，也不知我们是怎么出了小镇的。或者，甚至，这一切都会是在几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不可能！ 
  但然后就看见了旁边座位的婴孩。是重新化作婴儿的巧儿。这是怎么发生的，不明白，但她就在那里。一个纯洁的孩子――一次重生。 
  下了车，臂弯里抱着她，环视四周。希比尔在哪儿？我不可能只是做了这一切的梦，对吧？记忆里关于整个事件有点模糊，但希比尔应该也逃出来了啊！或者她依然困在那里？在另一边…… 
  我回视着小镇，发现已经没有浓雾裹着它了。城市的美丽一如往常。还没有看见什么居民，但我猜这时间还太早，谁都不会起来吧！这个小镇有两面――大概或许三面，而其中一面已经毁掉了。但小镇这一面可是天堂。毋庸置疑。 
  “哈利？”我听见一个声音。 
  我知道那是谁。 
  转身看见希比尔站在路的那一端。 
  “希比尔！”她从摩托车边上下来，向我走过来。看上去几乎惊讶于见到了我……就像她刚刚从一场梦中苏醒，不料竟然瞧见梦中的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似的。她把手搭上我的脸庞……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接着才长出一口气：“那咱们刚才……是真的了？” 
  原来她也有疑惑。据我所知，经历的一切都可能是脑海里的东西。但臂弯里有一个孩子，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毫无疑问。“不知道。”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希比尔俯身看着巧儿：“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我醒来的时候，在我旁边的座位。” 
  希比尔笑笑，碰了碰婴儿的鼻子。孩子咯咯地笑了。而我再次感觉到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这让我想起了和妻子在路边找到巧儿的时候。这跟那时极为相似……只是现在是希比尔在这儿跟我一起，还有…… 
  我笑了。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绝对不可能。 
  但是从那之后，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那一天我询问了一切……甚至生命本身。我一直在为什么而活呢？我现在在为什么而活呢？虽然答案很简单。 
  别人。
  终章 
  一阵冬天的寒风拂过我的脸。我站在一片野地之间。雪花从黑色的天空飘落，天黑已经几个小时了。这是几年来都没待过的地方。面前的墓碑自从最后一次看见，还没有一点损坏。不知怎的，我控制不住地读着它，尽管以前已经读过成千遍。但那些话如此意味深长，我止不住一遍一遍地看着，但愿能从中得到更加意味深长的东西。 
  “那这儿就是你来过的地方。”我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希比尔在那儿，裹在她厚厚的冬大衣里。我朝她微笑着，她走上前来吻了我一下。然后审视着我一直凝望的东西。读了一遍石碑上的文字，回视着我。 
  “你多久以前修的？”她问道。 
  我耸耸肩：“咱们结婚之前一会儿。我只是怎么也忘不掉它。” 
  希比尔点头：“你要再上这个小镇来，就是为了这个？” 
  又耸了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感觉被拽来了。”我的呼吸在空气中清晰可见，“幸运的是我这一次没给带进阴曹地府。” 
  希比尔微笑，接着大笑起来：“我也是啊。” 
  我看了地面片刻：“只不过…－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把什么都做错了。”我承认道，“感觉就像一直我都只在为自己战斗。” 
  希比尔把手指搁到嘴唇上：“嘘。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本来可以径直离开，去救你女儿……可你也救了我。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自己是胡说八道，哈利。” 
  我笑道：“嗯，我猜你是对的。”双手插进兜里。 
  希比尔把头靠到我肩上：“你记得你跟我说学到了什么没有？”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永远不要忘掉。她教给了你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总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她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开步走回我们租来度周末的房子。又回头看着我：“走吧？” 
  我点头：“好。”从石碑转过身去，迈步走开。那上面刻下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 
  这里安息着阿莱莎•克莱斯比 
  终年14岁 
  生命是一样礼物。
  后记•隐藏资料 
  谢谢观赏！写这个真是一次战栗的地狱之旅，但我终于完成了。晚上又可以睡个好觉了！写这本书一直如此趣味盎然，而一直在阅读和欣赏的大家让它确实如此！谢谢大家！这真让我成了一个快乐的X-tagen.我知道……自己把结局写得跟发生的不一样，但我打算让它看起来比游戏的结局更令人满意。所以我写完了游戏结局，但添加了一些材料！嘿！希望大家不会介意。可我为自己添加的材料陶醉了。我从中得到了真正的情感上的满足。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它不仅仅是以叙述告结的，而是以一条讯息告结。那就是我的目的。首先，这儿就是你可能在我的书中忽略的――我搁进去的隐藏资料！尽管开始并没有许多隐藏资料，我简直不敢相信！ 
  1－在我的小说里有“不少”提到电影 
  “雅各布的梯子” Jacob"s Ladder（圣经典故，意为天梯――wings）的地方。 
  医生的笔记谈到了辛格大夫……那就是雅各布在电影里的姓。而且，他找到的下水道日志记述了他的女友杰丝……雅各布在电影中的女友，他的前妻萨拉和他的两个孩子，杰德和艾莉。（这名字是以利旧约全书中记载的一名以色列法官，是撒母尔的老师，因此我不知道艾莉是不是女的，抱歉－－wings）。这些名字都是从电影“雅各布的梯子”直接引用的。我以前觉得很显眼，可现在估计不是了。（此片在国内DVD市场上可以找到，中文名《时空拦截》――wings） 
  2－幻象谷Valley of Visions（第9章的标题）是我家乡一支乐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