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五招,白晓花退无可退,已然退到了崖边,若要接下颜臻这一剑,她必然要凌空翻越,这里没有借力处,她只能认输。
颜臻没想到,白晓花忽然以剑尖挑地,似要借力弹起。
此时忽然风云突变,两人之前没注意的阴云瞬间积聚,一个惊雷劈下。
白晓花心神一震,剑尖也走势不稳,眼看着身体凌空,就要坠下高崖。
颜臻瞳孔放大,此时十分悔恨自己胜负心重,逼她太紧,颜臻反应极快,一跃抓住了白晓花的一只胳膊。然而白晓花已经离地太远。
两人只听得风声呼啸,眼前漆黑一片,无晴崖上又落下了暴雨。
紫霞正在摘豆角,远处滚来一阵雷声,她抬头望,远处的无晴崖上阴云密布。她不由想起了白晓花,白晓花被关禁闭后,贤玉殿冷清了好多,冶晓星常常在洞府闭关,几个年纪大些的内门弟子也不常来打扰。没人缠着她要吃东西要找东西,她还有些不适应。
温祁灵倒是来过几次,送来两大筐竹笋,说是再不吃就过季节了。她谢过灵宝宗的人后,依然按照白晓花的嘱托,把竹笋在早市上卖掉,把钱放在竹叶小包里一份份存起来。说来采摘竹笋的季节也过了,白晓花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那山上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解除禁闭。
她叹了口气,想,过两天得请示一下天尊,让我上山去看看她,送点吃的喝的。
白晓花再睁开眼时,眼前白光一片,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境界。她最后的记忆就是拉着手与颜臻同时坠崖。当时脑袋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太傻逼了啊,各种主角坠崖,就没有一个是因为打雷,吓得手滑自己掉下去的!”
最后一秒她凝聚所有真气环绕在她和颜臻周围,希望他俩不至于粉身碎骨。
回忆完,她眯着眼睛坐起来,原来这是无晴崖崖底。阳光耀眼,周围是蓉蓉绿草长满了奇异的花木,白雾缭绕,如梦似幻。自己仿佛躺在一张奇花异草织成的毯子上,微风吹来,那些花草一致地摇摆,其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她叫得上名字的,甚是一片奇妙的光景。
她环顾四周,都没看到颜臻的身影。她勉强拍拍膝盖站起来,幸好她用全部真气护体,除了肩膀有些疼,可能骨折了之外,其他身体部件竟然都如常运转。再加上这草地柔软,提供了不少缓冲。
她想,是不是颜臻比她伤势还轻,已经起来走动了。她仰头看着绝壁一般的无晴崖,高耸入云,想要从这里飞上去,对她这种级别的修仙者来说难如登天。
她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师兄?”
这仙境静谧异常,她下意识地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扰了什么未知的生物。
又一阵微风吹来,草丛中露出了黑衣人的一只脚。
她连忙奔过去,果然是颜臻。
颜臻静静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师兄,大师?”
虽然是大白天,白晓花的冷汗涔涔落下。她喊了两声师兄,颜臻毫无反应,她这才后悔,相处这段时间,她竟然一次都没有问过他的名字,每次见面不是吃饭就是比剑。
白晓花摸了摸他手腕,也不知道是白晓花的技术问题,还是确实他脉搏微弱,手腕上几乎感觉不到跳动。
白晓花急了。
不应当啊,颜臻之前一直表现出不俗的修为,怎么会比她伤的还惨。
白晓花学着冶晓星以前教她功法的样子,用手指点颜臻的手心,输送一缕真气进入他体内,探他的元神。
这元神乃是修道之人的根本,如同白晓花这样的修道者,元神只有小小一团,但也能保证真气的循环运输。若是太清真人那样的大家,元神甚至能化形。细枝末节到皮毛头发都如同一个实体。
但是她粗略游走颜臻的灵体内,竟然无法找到乱流真气的来源,与其说颜臻的灵体像一个年轻有为的修道者,还不如说是一个村野武夫。
奇怪,白晓花想,无论是李惊弈还是她,同门之间,资质虽然有差别,都高于教内平均线以上。冶晓星收徒在个性身世上不拘一格,唯独在天资上,较为重视。
如果颜臻真是琼门中人,怎么会资质如此之差,和凡人无异。
白晓花好不容易探到颜臻的元神,乃是残破的半边元神,白晓花慌乱之中想,难道是从高崖之上掉落,将元神摔散了?
仍凭白晓花七想八想也没有用,她输入颜臻体内的真气好似进了黑洞,既不吸收也不反弹。摸了摸颜臻的鼻息,只有一丝微弱的气。
白晓花看着颜臻苍白的病脸,一缕发丝乱搭在他脸上,头上还有几片碎叶子。白晓花完全失去了平常欣赏他美貌的心情,满心就是后悔,都怪自己比剑时要逞强,跌下悬崖还连累了他。
这悬崖如此之高,凭借她一人之力,一时之间没法将他背上去,再加上他伤得极重,白晓花都不敢随意挪动他,长途跋涉恐怕又让他伤势加重。
可是就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颜臻的伤经不起耽搁,他的气息已经一下比一下弱了。
这荒山野岭,她被关了禁闭,几乎没人会来看她,颜臻平时又不出声,似乎也不像是与外界有密切联系的样子。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消失了,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呢。
白晓花打开系统,翻动得有些慌乱,这时候也找不到什么东西是可以救颜臻的。再加上她的积分太少了,好多东西都没有解锁。
就在白晓花手足无措之时,草丛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难不成是什么野兽。白晓花机警地回头,手握紧了袖中的剑柄。
她可要守好颜臻的身躯,悲愤之下想,我这师哥人还没凉呢,你们这些野兽休想靠近。
没声儿了。
白晓花放松,扭头查看颜臻。
啪沙,啪沙。
似是微风下植物摩挲的声音,又似是蛇蜿蜒行与地上。在这静谧的野外,听起来颇有几分诡异。
白晓花这次按兵不动,细细凝神听,这声音到底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
白晓花猛回头,她确信这声音是从旁边的石壁下传来,那里正是一片草木茂密的地方,野草几乎有半人高。
这时声音又没了,只有几颗野草,还留着令人怀疑的波动。
白晓花已然摸到了这人或者这怪的规律,仿佛是在和她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她一回头,那个东西就会藏起来。
看来只有等它近身,再一举取它性命。
白晓花下定决定,遂假装不在意,又扭回头面对着颜臻。
果然,她一背对草丛,那东西又开始动了,沙沙沙。
白晓花冷汗出了一脊背,在这荒郊野外,加上艳丽异常的花草,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野兽,或者是什么怪人,最好是熊或者野狼什么的,可千万别是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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