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阴阳路

    后来的几年里，爷爷跟着那盗墓贼走南闯北，墓到是掘了不少，但那盗墓贼承诺的吃香的喝辣的，却是从没有兑现过，两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还和乞丐抢过地盘。
    我听了觉得很奇怪，因为要知道、在那个对文物保护还没有什么意识的年代，哪一个盗墓贼不是富的流油？怎么可能会穷的连饭都吃不起？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爷爷，因为此刻他居然还露出一脸自豪的表情……
    听了爷爷后面讲的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拜的那个盗墓贼，居然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江湖人称“鬼王李”。
    鬼王李，原名李洛阳，1905年生于河南洛阳一个盗墓世家，往他至上祖祖辈辈都是做盗墓的，最早能追述到东汉时期，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盗墓世家！
    李洛阳虽然从小天赋异禀，但，他与他的老祖宗都不一样，不喜欢摸铲子，喜欢摸枪。
    于是李洛阳二十三岁那年就瞒着父母偷偷去当了兵，同年1928年还参加了由孙殿英为首的“东陵盗宝”事件。
    后来1930年爆发了中原大战，李洛阳身负重伤、撤退途中被部对抛弃，只得一路要饭回家。
    可不幸的是，因为那场战争波及到了家乡，全家人都死了。
    那一刻、李洛阳恨透了军阀，恨透了战争，也恨透了手里的枪……
    于是江湖上少了一个扛枪打仗的士兵，多了一个劫富济贫的鬼王李。
    1937年至1945年抗日战争时期，李洛阳专挖军阀、以及土匪恶霸死后留下的墓，所得钱财一半捐给抗日前线的将士，一半分于穷苦百姓，要是遇到走狗汉奸，骨头直接挖出来喂狗。
    到了50年代末，李洛阳盘算着，是时候该收一个徒弟了。
    后来就遇到了我爷爷……
    两人一起相处了七年，但李洛阳却在爷爷十六岁生日时，忽然消失。只留下了那一枚摸金符、和一摞手抄的笔记。
    说到这里，爷爷缓缓拿出了一本封面奇怪的旧书，我接过一看，立马就被书名吓到了！
    养猪大全！
    没错，封面就写着“养猪大全”四个大字，而且还画着个一脸笑呵呵的老头儿，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猪仔，看得我是一头黑线……
    爷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连忙道：“臭小子，你别光看封面，看看内容，这里面可是我那位师父的心血。记载了很多古墓的种类，额……以及他的一些经验！”
    听完才明白，原来这本名为“养猪大全”的旧书，实则是一本“盗墓笔记”。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封面，其实啊，是为了掩人耳目。
    剧爷爷所说，这本书换了无数次封面，后来他退出盗墓圈以后，就把这本书藏了起来，封面也懒得再换了。
    言归正传。
    老实人终究是老实人，爷爷深知盗墓这一行不是个长久之计，先不说违法，就说一但被周围的人知道，估计能吓走一堆人。于是就拜了一个木匠为师，做起了木匠。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年，爷爷借钱在家乡租了一个铺子，靠做家具挣钱，偶尔也会接到一些大单子，比如帮人装修房子、或盖庙宇、以及做棺材。
    夜晚也会独自一个人翻看那本笔记，回忆着曾经那位侠盗师父。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爱捉弄人，你越是想一个人，你就越见不到他，到了你快把他忘记的时候，他却又忽然出现了。
    没错，李洛阳回来了……
    爷爷那时二十六岁，李洛阳已经七十一岁了。
    爷爷问到对方、这十年来去哪儿了？
    但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说、自己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借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爷爷注意到、自从李洛阳回来以后脸色就苍白的吓人，没有一点血色不说，而且大夏天的李洛阳即便裹着一套军大衣，手脚都还在发抖，可见身体状况不是一般的差。李洛阳又死活不肯去医院，爷爷拧不过他，但又不能说什么，很快爷爷就发现了李洛阳的一些怪异行为！
    经过爷爷仔细观察，发现李洛阳有三个问题，第一，白天睡觉晚上出门；第二，每次出门前，他的房间里都会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第三，每次回来后，他都会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篮子。
    这一切李洛阳都是悄悄进行的，生怕被外人知道。
    有一次爷爷实在好奇，就趁着白天李洛阳睡觉的时候，用锥子在他的房门上挖了个小拇指粗细的洞，躲在外面偷窥。
    夜色渐渐降临，当指针落到十二点的瞬间，李洛阳刷的一下睁开眼，好像起尸一般从床头坐了起来。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吓得爷爷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黑暗中，李洛阳点亮了煤油灯，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了一个破旧的搪瓷缸。
    虽然对方是背对着爷爷的，但爷爷知道搪瓷缸里应该是香喷喷的肉，因为对方时不时的捞出一块放进嘴巴里大力咀嚼，甚至能听到牙齿咬断脆骨和肉筋的声音。
    这下爷爷心里不舒服极了，赶情师父每天半夜起床，是背着自己偷吃肉啊？
    爷爷也不敢找李洛阳说什么，只能每天偷偷的在外面躲着，想着哪怕是过过眼瘾也好。就这么过了三四天，爷爷照常躲在外面偷窥，这次李洛阳换了个铜脸盆，肉都堆的冒尖儿了，爷爷看的直咽口水，实在忍不住了就想着进去要点来吃。
    可哪知爷爷手还没推开门，李洛阳因为口渴找水，不经意间把身体对向了爷爷。
    这一看，爷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回了自己房间，浑身发颤的缩在被子里。
    因为爷爷看的分明，李洛阳手里抓着的哪里是什么香喷喷的肉？而是一只人类的手掌，只有自己手掌一半的大小，上面还带着血，而李洛阳就这么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爷爷小时候也听说过人吃人的事件，但也只是觉得那都是吓唬小孩子的。谁知道现在不仅看到了，做这事的还是自己的师父，而李洛阳吃的分明是那些被抛弃在乱坟岗的死婴。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李洛阳终于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巴出了门，门锁“咔嗒”一声惹的爷爷心怦怦直跳，却怎么也忍不住好奇心，噌的爬起来悄悄跟了上去。
    李洛阳扛着锄头，挎着一个篮子，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鬼鬼祟祟的直接出了县城，时不时的一回头，好几次差点就发现了爷爷，还好爷爷身量不高，缩在一边的沟子里这才没被发现。
    一路跟到了县城外的弃婴山，爷爷的心不由的咚咚直打鼓。
    弃婴山是周围几个村落交叉在中间的一座山头，哪怕日常串门，村里人宁愿多绕一圈路，也不从这里过，因为这地方埋了不少的死婴，实在是太恐怖了！
    看着满山密密麻麻的坟包子，爷爷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但见李洛阳扛着锄头上去了，便也硬着头皮跟上。
    弃婴山上鬼气森森的，除了能听到一点虫鸣，周围静的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气声，就连脚下的土地都松软了不少。
    李洛阳熟门熟路的放下篮子和灯，来到其中一个坟头前，几锄头下去便刨出了一具婴儿的尸体。
    “哗啦”一声划开了尸体的肚子，取出了血淋淋的内脏。
    “唔！～”
    爷爷好悬没直接吐出来，为了不被发现，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叫《人肉叉烧包》的港片电影，一家包子铺的老板杀了人，为了不被警察发现，将尸体剁成肉酱做成了包子。最可怕的是，这部电影是由1978年香港的真实案例改编！
    我不知道当时爷爷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听得头皮发麻。
    言归正传。
    李洛阳将一条砍下来的大腿立起来后，用刀一块一块将上面的肉剃下来，一把一把装进篮子里。
    这时，躲在暗处的爷爷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凉悠悠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裤子里钻，下意识用手去掏，结果屁股被咬了一口，疼的爷爷“啊呀”一声大叫！
    “是谁！！”
    李洛阳回头大呵一声，一双眼睛如同鬼火一般，闪着绿油油的光芒！见此情景，爷爷那还有功夫去管裤裆里是个什么东西，起身拔腿就跑，生怕下一个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可就在这时，爷爷忽然感觉头昏脑胀，一头就栽倒在了草丛里，失去了意识。
    等到爷爷醒来，天已经亮了，自己正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自己的房间的床上。
    嘎吱，房门被人推开。爷爷吓得当时就从床上滚了下来，因为开门进来的，正是李洛阳！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
    看着李洛阳走向自己，爷爷大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呀！”
    “好好好，我就站这里，你冷静点。”
    李洛阳退到门口，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道：“昨天晚上你被毒蛇咬了，还好我及时把你背回来医治，要不然你小子可就是一个死人了。”
    这显然不是重点，李洛阳又道：“我之所以会变成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样子，是因为我去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