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盛蓝)

第59章


  莲城眼中的促狭不退,斜着眼看着白凤起道:“凤起你好是不近人情,我不过是想同微容妹子多说几句话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锋相对几个回合,船上船工吆喝着搬了一个红漆大木箱下来,唐七皱了眉跟着,一路叮嘱:“小心点,里头的东西碎了可就不值钱了。”
  莲城抬眼一看,面色有些复杂,林微容心中好奇着,白凤起已淡淡一笑道:“东西就在里面,太子殿下要还是不要?”
  说话间唐七跟着船工将木箱搬到跟前来小心翼翼地放下,船工退去了,唐七也退开三步远,警惕地四处张望着。
  “里头装的什么货?”林微容好奇问道。
  她这一路回来有太多疑问,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一处问起。尤其这箱子,回程时便见唐七时时守着,也不知装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白凤起与莲城对望一眼,极有默契地道:“宝物。”
  莲城也不多说,朝身后几个黑衣侍卫招了招手,皱着眉头吩咐几人将这红漆木箱搬上马车去,这几个侍卫搬了箱子走,另外几个侍卫立即替补上,在他身后散开立定了,炯炯地望着四处的动静。
  白凤起眉心微微一蹙:“怎么今天跟了这许多卫士?”
  “前些时候宫中潜进去几个刺客,伤了我东宫几个宫女,父皇就另外又从侍卫统领手下挑了七八个好手给我。”莲城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重又摇头笑道,“这不,进出走动都要带着,忒也不便。”
  见林微容与白凤起面露担忧,他又哈哈笑道:“不必担心,我福大命大得很。”
  说罢,挥了挥手同两人道别,坐了马车走了。
  白凤起一行人进城时,城门口张贴了三四张公文,又有数张画像在高处张贴着,赫然几个浓黑的大字跃然其上:追捕私逃叛将元峥,活捉赏金万两,人头白银万两。
  大约也是新张贴的告示,城门口看热闹的人挤在一处,推推搡搡,险些将抬小轿的脚夫门都挤得发起火来。
  林微容掀了珠帘悄悄一看,那一排四五张画像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眉目清秀,英气逼人,果然是那一日在南陵城街道上见到的那人。
  元峥,元峥。
  她轻声念了两遍这名字,蓦地记起他望向她时的目光,心中咯噔一声,原先萦绕在她心头的疑云越发的浓重,将她紧紧缠住,透不过气来。
  小轿慢慢悠悠在前头走着,马车也就在后头跟着,直到脚夫在林家酒坊跟前停了,请了林微容下轿,铮儿欢呼一声先跳了出去,林微容才叹了口气下了轿。
  马车也停了,白凤起在车内掀了帘子朝她招了招手笑道:“你好好休息几日,我再来看你。”
  她一怔,马车却已缓缓地走得远了。
  又失了一次问清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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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外半月有余,酒楼内的事撂下一堆,需要校对账簿,又要回城东花圃照看抽长的赤芍,偏偏书肆里又出了些小事,她三处奔波,疲累之下,眼下都有了黑青。
  铮儿心疼她,劝她歇歇,一面给她捏肩捶腿,一面撅了嘴道:“大姑娘太固执了,不就是个输赢么,去同凤起少爷好好说说,撒撒娇,说不定凤起少爷自己就心甘情愿地认输了哩!”
  林微容俯卧在绣榻上,闭了眼扑哧一声笑道:“那有什么意思。”
  背后忽然没了声,揉捏捶打的力度忽地稍稍重了些,不过手劲倒是恰到好处,将她酸软的双肩揉捏按摩得舒服了,又移到背后去轻轻捶着,林微容通体舒泰,闭了眼伏在臂弯中含含糊糊打趣着笑道:“铮儿,你这几日跟着刘掌柜练拳脚功夫了?前几天我还嫌你手脚太轻,这几日你这小拳头落下来,比前几日重了不少啊。”
  有人低低一笑,俯下 身来在她耳旁轻声道:“那我和铮儿相比,谁伺候得比较舒服?”
  林微容倏地睁眼,慌忙爬起身来,却被他轻轻一拉,顺势便倒进他的怀中。
  七八日不见,白凤起下颔多了些青黑的胡茬,大约也是整日忙碌,脸上掩不去的疲惫之色。
  两人眼下都有着黑青,互相看了一眼,都觉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微容伸手去轻抚他眼下的一圈黑,抿了抿唇道:“你也不好好休息。”
  她却忘了自己也没一刻停下歇会。
  白凤起握住她的手凑近唇边亲了亲,低声笑道:“你不也是?人都瘦了一大圈,我看了心疼。”
  林微容心头一暖,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将脸贴住他温暖的胸膛,轻声道:“还有两个月啦,熬一熬过去就好。”
  白凤起捏了捏她的脸颊好笑道:“你就只惦记着这事么?过几日南陵城的两匹绸缎就到了,林伯父若是不去接货,就得你跟我一道去江边码头,你可不要告诉我你都忘了。”
  他这一提起南陵城,她倒是来了精神,抬起头来伸掌抵住他的胸膛,正视着他认真问道:“我问你几桩事情,你一定老实告诉我。”
  白凤微讶,星眸中微光一闪,却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那个元大将军是你什么人?”
  第一句便是凌厉至极,白凤起怔了怔,略略思索半晌,叹气道:“我也知道瞒不住。”
  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旁轻声道:“元峥,是我师父的女儿,虽不是师承一处,也勉强算是我师妹罢。”
  元峥果真是个姑娘家!
  这倒是与林微容这几日心中所猜相近,她抿了抿唇,又问道:“那一日她逃出囚牢,是不是你去救的?”
  问到这里,她心头忽地慌了起来,劫狱、救走重犯,若是被查出了,按律当斩。
  “我没去牢中救人。”白凤起笑了笑道。
  林微容不信,轻轻捶他一记苦笑道:“我是认真问你,你却又瞒着我。”
  白凤起低头轻吻她的乌发,低声道:“我当真没去救她,你不记得了么,那一夜我在你房中过的夜,我们……”
  林微容连忙捂了他的嘴,双颊微醺着瞪他一眼:“我一问你你就支开话题。”
  白凤起笑着拉下她的手:“我说没去你偏又不信,我只能详详细细将当时情况再同你一道回忆一遍。”
  “好,我先勉强相信。”林微容眨了眨眼,忽地神情俏皮起来,“哎,那一天曲九重那个大奸商塞给你的是什么?”
  “他敢说值两千两百两白银,我偏不信了。”她望向白凤起,蓦地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由得心里发毛,定了定神又问了一遍,“曲九重给你的是什么好东西?”
  白凤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待她有些恼了,这才微微一笑道:“只不过是一些难得的花种罢了。”
  一提花种林微容更是来了兴致,笑盈盈望着他小声道:“我跟你讨几粒种来玩成么?”
  “不成。”白凤起意外的斩钉截铁,他用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故意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挑眉笑道,“你要得迟了,我都种下了。”
  林微容也不沮丧,在他膝头坐直了身子继续笑着问他:“那等你那几盆花开花结果,能留几粒种子给我么?”
  “不必等开花结果,这几盆花只要开了我就给你。”白凤起眼眸中蓦地闪过一丝笑意,林微容没太看得真切,隐约觉察他这么好说话有些奇怪,只是一时也没想太多,高高兴兴地就道了声好。
  两人短暂一聚,又得各自奔波忙碌。
  春末夏初的时候最忙不过绸缎庄,南陵城来的商船在沿江码头停下了,林白两家的工人将各家的丝绢绸缎卸了货送回绣坊与绸缎庄,两人匆匆见了个面,坐到一处去絮絮地说了会话,就又不舍地跟了自家的马车回了城。
  这几日城内有些乱,因叛将元峥自南陵城内离奇失踪,羽林军与各地官衙撒下网四处搜捕,又悄悄在江湖上发了悬赏令,一时间月琅国内人心惶惶,连皇城铜鸾城也不能幸免。
  皇帝一怒之下颁了圣旨,若能擒获此贼人,无论死活,重赏万两黄金;又委任王弟成王爷彻查此事。
  铜鸾城内便日日能见四处走动巡逻的羽林军,或银枪,或大刀,威风凛凛。
  也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声,说是叛将元峥其实就隐匿在皇城内,伺机杀害朝廷重臣,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惊慌起来,联名上奏请求全城搜捕元峥,皇帝也便顺着百官的意思,又拨了五百羽林军至成王爷手下听候差遣。
  这一下可好,城中越发的紧张,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就怕一不小心被羽林军逮住了以疑犯或者从犯的罪名抓起来。
  这几日各家酒楼饭庄的生意也都冷清下来,林家酒楼勉强还有几个人常来坐坐,邻近几家楼中常是空荡得都能听见回声。
  铮儿气闷不过,倚着门狠狠瞪了那几个在门前转悠的兵士一眼,低声骂道:“渴了就进来讨酒喝,也不给银子,醉不死你们!”
  林微容朝她使了个眼色,将她拉到柜台后坐着,低声道:“不得乱说话。”
  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却是已经听到了,哼了一声大步走进门来训斥道:“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敢恶言辱骂羽林军,是活腻了吗?”
  刘大海见势不妙,忙放了手中的账簿走过来,抱拳作揖陪着笑道:“几位军爷不要生气,我们家丫头是个傻子,不会说话。”
  铮儿险些跳起来,刘大海朝她拼命眨眼,她才咬着牙忍住了。
  谁知那几个壮汉蹬鼻子上了脸,非要再问刘大海讨几坛上等金丝酿,铮儿终于忍不住绕过柜台来指着那领头的壮汉的鼻子道:“我家大姑娘可是睿王爷的外甥女,你不怕得罪了睿王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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