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之万劫

第59章


  也是他,在早些时开着偷来的猎豹车撞伤了钟霖润。
  霖润,你现在可好?醒来了吗?
  虽然刘毓舟没有再多说,孟思瑶几乎可以断定,正是他操纵着一切,尤其QQ上的鬼影幢幢,会不会就是他的杰作?他自然可以方便地使用袁荃的QQ,但第一次“袁荃”上线的时候,他分明在四川出差,我亲眼看见袁荃的电脑亮在两人新房的黑暗中,这又是怎么回事?也许,他远程遥控了袁荃的电脑,就像他能远程遥控我的电脑,下载并播放那首《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显然,他就是张生啧啧称赞的网络高手。记得上个电话里,张生还说,乔乔、袁荃和商小曼,用的是同一个IP上网,自然就是他。可是,它又是怎么得到了乔乔和小曼的QQ?
  袁荃的QQ上有乔乔和小曼的QQ号,如果真如张生所说,冒充三个女朋友的人是个电脑高手,破解乔乔和小曼QQ的密码也不会太难。
  他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因为袁荃和林芒的来往,他一定恨透了林芒,所以会以乔乔的名义刺激林芒,给林芒发QQ。而对我来说,乔乔在QQ上的出现,其实是为后来袁荃在QQ上的出现做一个铺垫,让我逐渐接受她们在QQ上的“合理地位”。看来,游书亮医生和霖润都没有说错,乔乔和袁荃死后,我的确是因为背了太沉重的包袱,出现了幻觉,而我精神心理上的脆弱被刘毓舟察觉和利用了——袁荃和他都知道我在旧居时有过乔乔出现的幻觉——他才会编出袁荃鬼魂的谎言,并在临出差时买了一束鲜花,放在吧台上,引诱我同样产生对袁荃的幻觉。
  游医生提起过,心理暗示会导致幻觉的出现。
  同时,刘毓舟在千里之外遥控着袁荃的电脑,播放《江南》,在QQ上说话,并在适当的时候打电话支走陪同我前往新房的方骏,这一切,都是在让我更肯定袁荃“魂灵”的存在,更肯定袁荃在QQ上的存在。于是,在最后袁荃的秘密被揭示后,他用袁荃的名义阻止我将那笔巨款交公。是啊,如果不是因为QQ上“袁荃”的竭力阻止,我说不定早已和有关部门取得联系。让众女友“大闹”QQ的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将我折腾得颠三倒四,于是糊里糊涂地对那个世外高人“黄药师”敞开心扉,知无不言,他才能掌握我的行动方向,了解我破解袁荃“秘密”的进程。甚至那可恶的“龚老师”进入我的房间,不用迷香,也正是想让我醒来时偶尔看见,使我原本就混乱的世界更增恐惧,对现实的恐惧可以增添对网上这个虚拟世界里的“好心人”的信赖,不是吗?
  而“黄药师”正是在我无助地寻求对“QQ闹鬼”的解答时,跳出来“引领”我远赴上海,向乔乔的“灵魂”告白,顺便发掘出林芒的罪恶。他怎么知道我在论坛上发帖子求助的?多半是跟踪到张生的网吧后窥探到。这么说来,林芒没说错,长期在暗中跟踪我的,果然不止他一个人。
  是的,刘毓舟一定在孜孜不倦地跟踪自己,才会对自己的生活如此了解,才会在假装乔乔时点穿我和林芒在“画眉林”吃饭。他甚至可能跟踪我去了上海和武汉,尤其在武汉,商小曼的房子里,那正在聊天的QQ,一定也是他的杰作。
  刘毓舟怎么会有商小曼房子的钥匙?林芒才会有那钥匙……一定是聪明的袁荃在和林芒周旋时复制了那串钥匙,刘毓舟可以轻易得到她的遗物,如果袁荃为复制的钥匙做了记号,一定想不到日后会为刘毓舟在QQ上装鬼所用。
  而打电话给霖润,从林芒手下救出我的,一定也是他。他对我跟踪不懈,一定跟上了常婉的雨燕车,跟到了江滩,然后通知霖润。他不希望我这么早地遭毒手,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袁荃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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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9.死神的游戏(2)
  (起2C点2C中2C文2C网更新时间:2006-2-14 4:03:00  本章字数:11508)
  清冷的风放肆地吹在孟思瑶的脸上,登时将她唤醒。并无太多暖意的阳光直射在她久困在黑暗中的双眼,令她本能地眯上眼、皱起眉。
  “好久没睡这么过瘾了吧?”刘毓舟冷笑着说。“深更半夜还要和一群鬼魂聊天,一大早又要去给老板卖命,够惨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痛苦的日子了。只要你今天好好合作,明天你就是个小富婆,也再不会有恶梦困扰你。”
  孟思瑶被两人拽出行李箱,环顾四周,青山郁郁,似乎正是武夷山下。她在心中咀嚼着刘毓舟的话,显然,他要逼自己取出那些钱,只要自己照办,还会分到可观的一份。只不过,他刚才说话时,和龚老师对视一眼,估计当钱到手,还是会将自己灭口。毕竟,他们都是行事谨慎到极点的人,而贪欲恰恰又是无止境的。
  眼前又出现了钟霖润被车重重撞起在半空的景象,她知道两名同行者远非良心未泯,没有理由会对自己网开一面。
  捆住脚踝的麻绳被解开,嘴里塞的手巾也被取了出来,孟思瑶觉得整个脸颊和下巴都已麻木,更不想和他们多废话,心想:“两人不分昼夜,一路开来,也至少用了二十多个小时,但如果江京那里有人坐飞机赶来,一定能抢在他们前面进入拾夕洞。可是,谁又会发现我失踪呢?谁又会知道我被带到这里?唯一有可能的是霖润,而他却在昏迷中。”
  刘毓舟仿佛读透了她的心思,又道:“说实话,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别的选择。除非奇迹出现,有人抢先到了拾夕洞,你得指望钟霖润的奇迹般康复。所以你还是乖一点,为大家都减少点麻烦。”
  孟思瑶心想:不知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应付的办法。
  但她知道,自己的选择真的少得可怜。
  三人一路向山上走,熟悉的风景,依旧能夺游人的心魄,但在孟思瑶眼中,毫无生机。她眼前更重要的课题是生存。而要想得生存,最忌轻易地“合作”,因为他们越早达到目的,就越早失去让自己存活下去的意义。
  “我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有好好活动筋骨,现在双腿又麻又软,实在走不动了。”孟思瑶停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喘息着。
  龚老师冷冷地问:“你到底走不走?”
  “我不是不走,只是稍微歇一下再走。”
  龚老师不再说话,解下背包,从里面取出半尺长短短一跟钢管,在管头一拉,又伸出一截。他将这能伸缩的钢管随意一挥,身边茶碗口般粗细的一株小树“喀”地一声折断,上半截的树干枝杈倒向孟思瑶,她忙跳起躲避,恨恨道:“你发什么病?”
  “瞧,你腿脚还挺利索吗!我这一棒也可以砸在你的膝盖上,反正你也走不动了,我们可以抬着你走。”
  刘毓舟嘿嘿笑了笑,仿佛一个看了马戏的孩子,掉头向前走,知道孟思瑶再不会耍什么花样。
  出乎孟思瑶意料,领路的刘毓舟并没有直接去拾夕洞,而是停在半山一座小铁皮房前。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那种似曾相识感又冷不丁地袭来。
  为什么,连这个破败不堪的小铁皮房也存在记忆中?
  小铁皮房窝在一个山洼中,上方是片突起的悬崖,像顶巨大的帽子,遮天蔽日。灰黑的铁皮房身上锈迹斑斑,四周藤蔓密布,更有几棵大树参天,密密地挡住了从远处来的视线。
  “真他妈的绝了,你小子是怎么摸到这个破房子的?”龚老师啧啧道。
  刘毓舟发了一下呆,叹了一声道:“我用不着冒领功劳,这是袁荃发现的。”
  孟思瑶轻轻啊了一声。
  刘毓舟说:“夏天那次集体出游,有个女孩子出事,之后一星期,我和袁荃就又来这儿了一次。袁荃觉得那个女孩子走得有些蹊跷,更觉得拾夕洞很古怪。那时候,我还是她的爱人,好搭档。她真的异常细心,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在洞里发现别的线索,在洞外却看出了些异样:记得进洞必经的那段斜坡吗?斜坡下向东是下山的山路,非常明显的山道,几乎可以认定是人为开辟的;而向西是更陡峭的斜坡,杂草和藤蔓丛生,决不是上下山的可行之路。但袁荃仔细观察后,发现那片几乎完全被绿色覆盖的斜坡上有那么一段植被相对比较稀疏。再仔细看,不曾长出植物的那部分坡面完全是坚硬的岩石,而那些岩石似乎有被敲凿的痕迹,因而形成一些坑凹,正好可以做为攀爬的人留手或留足之处。我们顺着这条植被稀疏的路径,转到这个山坳间,发现了这个铁皮房。”
  说话间,龚老师已将铁皮房里外看了一遍,说道:“看上去荒废很久了,厚厚的积灰,到处都在生锈,地上的木板也有腐烂的迹象。为什么不直接去山洞,到这里来做什么?”
  刘毓舟说:“你枉为老江湖,也不多想想,我们虽然日夜兼程,但理论上还是比坐飞机赶来的人慢,万一那个小律师苏醒,又发现孟思瑶失踪呢?或者,他急急忙忙把这个山洞的事告诉了官方呢?保险一点,还是在正式进洞前查查清楚,看看洞内外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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