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凡俗

    李青云见牛大富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心里盘算了几下，一颗朱颜丹换两只储物袋，加起来也有五千三百块灵石，倒算的上物有所值，当即心中就起了交换的意思。
    只是眼睛瞥见第三个木盒里那灰不溜秋，一角还打着补丁的破烂袋子时，还是忍不住去想这货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比得上前两只完好无损的储物袋。
    也许是察觉了李青云心中所想，未等其开口。
    牛大富便主动介绍起第三只盒子里的储物袋。
    “此物作为本店的镇店之宝，名为乾坤袋，乃是上古时期的储物异宝，通体用早已在世间绝迹的虚空兽的兽皮缝制，完好时其内空间百丈大小，虽有损毁，但在本楼炼器大师的修补之下，其内空间尚余十丈大小。而因为这乾坤袋，没有镌刻空间法阵，完全是利用虚空兽皮自身的神异来储纳物品，所以其内收入的储物袋并不会丧失储物功能！单凭这一点其价值就远超一般的极品储物灵器。十万灵石便是此物的保底价了!”
    听完牛大富的介绍，李青云顿时目瞪口呆，嘴巴里都有些发干起来。
    “十……十万灵石起……起步，不是五千三百灵石吗？”脑海之中飞快地回想起，先前牛大富貌似说的是这两款储物袋，而不是两只，再接合其一开始误以为自己需要购买一批储物袋的事情来说，李青云心中明白牛大富之言，十有八九说的是其店内两款储物袋的存货了。
    想到此处李青云一时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竟然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朱颜丹的价格竟然如此的高昂。
    而且，他也十分想要那只残破的乾坤袋。在清风客栈里的时间他可没有白费，根据那乾坤录中所述，不管是储物法器还是储物灵器都是无法进行套娃操作的，因为如今的储物袋是通过镌刻空间阵法来进行储物的。
    由于法器和灵器上镌刻的空间法阵太过脆弱，其内无法容纳镌刻有空间阵法的物品。只有法宝级别之上的储物袋，其镌刻的空间法阵足够稳固才可以收入低于其品级的储物袋。
    不过法宝级别的储物袋，一般的结丹修士怕都没有几个能够用的起。眼前这残破乾坤袋虽然远远比不上法宝，但剩余十丈空间，也足够李青云使用。
    毕竟对别人来说，那是货真价实的十万闪闪发光的灵石，而对李青云来说一颗没什么用处丹药便可以换取。
    拿一颗朱颜丹也是拿，拿两颗也是拿，若是这多宝楼起了歹念，怕是现在早已经晚了。与其下次再拿朱颜丹冒险交易，还不如此时一并换了，大不了交易过后就火速离开此地。
    想到此处，李青云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牛大富见李青云半晌不言语，正准备开口问询之时。
    李青云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小瓶放在了案几上，随后开口说道：“既然牛掌柜诚心交易，不知再加这枚朱颜丹，换取这批储物袋、乾坤袋和一些灵植灵草种子可否能行？”
    “道友此话当真？”
    听了李青云的话，不仅牛大富神色异常激动，就连一旁那闭目养神的银发老妪，也是眼露精光站起身来。
    “嗯。”李青云点点头。
    又经过一番鉴定和讨价还价之后，牛大富拿出一百只低阶储物袋，十只中阶储物袋，外加一批常见的灵植灵草种子完成了此次交易。
    临别之际，牛大富又从怀里摸出一块刻有一个古朴‘宝’字的青色令牌递给李青云。并告诉他凭借此此玉牌在各个多宝楼分部购买价值低于十万灵石的宝物时均可享受九折优惠。
    李青云自是不会推辞此等好处，便客客气气地接下了。
    只是在李青云转身离开之际，耳边突兀地传来了那银发老妪的声音：“道友可否申时到青石小筑与老身一叙。”
    可当他回头看时，却见那银发老妪老神在在地闭目站在那里。而其身旁的牛大富似乎也未曾察觉到什么，依旧满脸笑容地朝李青云挥着手。
    青石小筑是位于湖边广场上的一处建筑，其内设有隔绝神识探查的法阵，加之又在城主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故而从未有人胆敢在此处闹事，毕竟不远处的刑罚柱上还锁着阴阳大盗的残体朽骨……
    银发老妪选在此处一叙，也是彰显着自己并无强取豪夺之念。
    这一点，李青云自然也清楚，思虑再三，他也不愿无缘无故地开罪一位可能已经结成金丹的修士，便硬着头皮向青石小筑的方向走去。
    李青云来到青石小筑门外之时，早有一位身穿黄色长裙的少女等在那里，不等李青云开口询问，那黄裙少女便快步迎了上来：“李前辈这边请，家师清婉真人已经等候前辈多时了！”
    那黄裙少女将李青云领到一处临湖雅间后，便乖巧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处三丈方圆的房间，临窗的地方摆着一张放着茶具的矮几与两只蒲团之外便再无他物。
    那白发老妪此时正盘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之上，见李青云到来便抬手请他入座。
    “若是老身猜测不错，道友身上还有一颗朱颜丹吧？”
    只是不等他坐稳，那银发老妪口中说的话，却让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开口否认。
    “前辈，晚辈……晚辈没有……”
    “道友不必如此急着拒绝，若是看了老身的交易之物，不满意老身也绝不强求。”
    那银老妪不等李青云辩驳，袖袍一挥矮几之上便出现了一只碧绿玉盒。
    隔着盒子李青云都能感受到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生机之力，便忍不住磕巴到：
    “前辈，这……这是何物？竟然有着如此浓郁的生机之力。”
    “别急我这就将此物的来历，详细说与你听。”
    那银发老妪见李青云对她拿出之物似有异动，便继续开口道：
    “那是百余年前的事了，那时老身大限将近，而一身修为却卡在筑基大圆满，始终无法勘破金丹大道，突破寿元桎梏。无奈之下只能四处游历，看看是否能够获得突破机缘。
    可惜时光易逝仙缘难觅，一晃数十年毫无所获。万念俱灰之下，老身便想寻一处僻静之地了却残生。
    未曾想竟在一处凡俗市集之中发现一枚混在普通蔬果之中的奇异果实。此果实浓郁的生机让老身欣喜若狂，只因当时随时都有坐化的可能，也来不及多想，便在附近的深山之中开辟洞府炼化灵果。
    凭借着灵果中源源不断的生机之力，老身凭空多出三百年的寿元，几乎相当于重活一世。
    数月后，待老身法身稳固，便前去寻找这灵果的母树所在，未曾想到这等天地灵物，竟早已被一群山野村夫掘为薪柴，在灶膛之中化为了灰烬。
    甲子之前，老身幸得上苍垂怜，终于突破瓶颈踏上金丹大道。
    后来老身成为一名五品炼丹师，便做了这多宝楼的客卿长老。一次翻阅楼内古籍之时偶然得知当年我服食的那枚异果，乃是天地灵药——地元果。
    而这枚果核，便是当年老身服用那枚地元果，留下的。经过数十年的蕴养，这枚种子已经到了能够生根发芽的时候了。道友只需寻得一处灵地，将其种下便可得到一处天地灵根。”
    “既然此物是天地灵根地元果的果核，前辈何不留着自己培植，却要与在下交易朱颜丹呢？”
    当李青云听闻这生机浓郁的果核，乃是传说中三大寿元灵果之一的地元果，一颗激动的差点就快要抑制不住。不过为了不让银发老妪看出自己的底细，他还是压抑心情反问道。
    “道友你可知，老身虽然寄居多宝楼，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介散修。这地元果树乃是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成熟的天地奇物，我虽余数百年的寿元，但不夸入元婴期，怕是此树也难以给老身带来实际好处。若是被人觊觎，反而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这天地灵根，对环境灵力的要求也极为苛刻。而老身猜测不错道友乃是仙门中人，你刚刚与多宝楼交易的朱颜丹，也不是来自的所谓古修士洞府，而是用朱颜果炼制的吧？既然道友门中连朱颜果树都有，那培植这地元果树，并传承下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银发老妪说道此处，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青云一眼。
    “话虽如此，可晚辈若用一颗价值不菲的朱颜丹，来换取一棵至少千年之后才能发挥效用的天地灵根，怕是会招来同门非议，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晚辈实在难以接受。”
    银发老妪知道李青云这是在讨价还价，但也并未戳破，而是丢出一只储物袋，顺着他的话接到：
    “道友放心，老身定不会让你难做，这里有数百种灵药灵植的种子，虽然价值无法与地元果核相比，但也足以让你向宗门交差了。”
    “既然前辈思虑的如此周全，晚辈若是再推辞，怕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说完，李青云从怀里掏出那只装有最后一颗朱颜丹的白玉小瓶放在了矮几之上。
    待银发老妪查看过后，李青云也装模作样地拿起对方给的储物袋查看了一番。
    见里边，瓶瓶罐罐一大堆，约么着真有数百只后，便连同矮几上的碧绿玉盒一起收了起来。
    只是李青云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这银发老妪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上还有一颗朱颜丹的，于是便开口说道：“晚辈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希望前辈解答一番？”
    “哦，什么事？”银发老妪似乎颇为不错。
    “前辈为何如此肯定晚辈身上还有第三朱颜丹的？”李青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说此事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朱颜丹满丹一炉就是三颗，而你拿出的前两颗丹药品质颇为不俗，想必炼制者的炼丹造诣远在老身之上，一炉炼出三颗应该不再话下。”银发老妪微笑着说道。
    听到此处，李青云不由得感慨一声，果然人老成精，这些活了几百年的没有一个简单。单单靠着猜测，就能把自己的底细摸个七七八八，看来以后面对这些老怪时还是要小心应付。
    那银发老妪，也许是换得了想要之物，便又与李青云多说了几句：
    “那多宝楼的掌柜牛大富，倒是个良善之人，只是他今日获取两颗价值连城的朱颜丹后，怕是会遭到同门的猜忌。若是他顶不住压力，说出道友所在，怕是会平添变故，惹出事端。此间事了，道友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多谢前辈提点，晚辈这就告辞！”虽然李青云早有返回窝窝乡的打算，但听到银发老妪的劝告，还是颇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