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是他

    颜凡叮嘱了管家几句话，只身前往血离堂。
    路上颜凡心中纳闷，怎么会有人起名与雪梨汤谐音，难道那创派之人喜欢喝雪梨汤？
    到了山门已经是中午，大门与普通山寨一样，用木头简单的搭了一个门，高三丈，宽二丈，门口有两个守卫，一个缺了左手臂，一个缺了右腿。他们的神情懒散，要混进去很容易。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套话？直接问？他们会跟朝廷过不去吗？颜凡刚想亮牌子，突然听见。有两个弟子在说抢官银一事，杀官员一事。颜凡连忙藏好令牌，他们真的不把官府放眼里，说不定还会直接杀了她。颜凡躲到角落，打晕一个独自赶路的弟子，换上他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身份牌“张天川”。他的身份牌很新，应该是新来的，颜凡藏好自己的左胳膊，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那个新来的。”一个人叫住颜凡，颜凡停下脚步看他。那个人缺了一只眼睛，满脸胡子，嘴里叼着一根小草。
    “就是你，你去把饭菜送到堂主那。”他指了指那一盘饭菜，颜凡小心翼翼的托着饭盘，来到堂主房门口，用脚轻轻拨开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正坐在地上喝酒，他抬头，看见了颜凡。双目对视，她浅笑了一下，对付他，五招即可。
    “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他笑呵呵的看着颜凡，颜凡笑道：“张天川。堂主，吃饭。”
    “来，过来。”他伸出手，颜凡上前，他居然伸手搂住颜凡的腰，心中一阵恶心，强忍着打他的冲动，颜凡皱褶眉说：“堂主，属下。。。。。”
    “来喝。”他把那一坛子的酒推到颜凡面前，颜凡怎么可能忍的住，一把抓住他的胡子向下一扯，他的头被她按在了桌子上，接着拿下发带将他双手捆绑起来，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颜凡注意道他只有一条腿，看来他更喜欢自己的手。
    颜凡将另一只抽出来打了他一巴掌。那个人被这一巴掌打蒙在原地，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右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
    “你大爷我是给你玩的吗？”颜凡用力踩着他的头。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他敷衍的道歉，颜凡继续说：“你江爷爷不是好惹的，你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也敢动我？”
    “江天纵？”他愣了一下，“江相国，您亲临到此，有何贵干？”
    “你们有个弟子，拿了我一本书，有没有这回事？”颜凡知道这种人最欺软怕硬，但是没想到江天纵的名声如此响亮。
    “我没有听说过啊，这样，您告诉我它的名字，我去问问。”他一改态度，求生欲极强。
    颜凡想了想，如果他知道那本书，兴许会偷偷藏起来。亦或者那些弟子作假，无疑是打草惊蛇。见那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不会去问你的弟子？”
    “我们的书都是那种香艳的书，弟子们也只看那种书。那种书，大人应该不喜欢看的吧。”
    “把你们的弟子全叫来，我要把你们这血离堂翻过来找。”颜凡大叫道。他叫来了全部弟子，衣服脱得只剩内衣，颜凡也在各个房间找了半天，没有一点线索，突然李修明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样一幕，他不禁浅笑，刚想说什么，颜凡立刻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漏嘴。
    “大人已经找到线索，那个人是梅花山庄的人，与血离堂无关。”他在颜凡耳边轻声说。
    “紫衣白伞，您是李修明？”那个人有些惊讶。“怎么对本相的身份有所怀疑？”颜凡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他低着头，跪在地上。颜凡甩了甩衣袖，拉着李修明大步离开。出了大门，李修明笑道：“您还真的把血离堂弄的鸡犬不宁。他们是不是把您当做大人了？”
    “替我谢谢你们家大人，他的名声响亮，果然是好事。”颜凡笑道，“既然已经有线索，那我先回去了。”她刚要离开，又被李修明叫住。
    “颜凡是来请您去府上与大人商量下一步计划。”
    “商量？他何时与我商量过了？”颜凡听到这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每次事情，不都是他下令，她去执行？
    “请。”李修明也不多说，只伸手示意颜凡。来到江相府，颜凡看到江天纵正坐在那儿，穿着深绿色的华府，头上戴着镶着翠玉的发冠，活像一只孔雀。
    “你下一步要干什么？”颜凡站在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男人的样子，但是她认为，无论男女都应该昂首挺胸，而不是要求女人含胸驼背。
    他笑着，没有茶水，甚至没有让颜凡坐着，颜凡没好气的看着他。见他良久不说话，颜凡就猜到他肯定没有想好下一步要干什么。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要我在这里站着？”颜凡有些微怒。江天纵看着她，她身为男人，虽然言行举止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总感觉她与寻常男子不一样，自己居然想多看看她的脸，难道自己真的有龙阳之好？良久，他突然说：“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颜凡心中暗骂了几句，回到府上，又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街上热热闹闹，颜凡闲逛之时驻足在一处首饰摊位停下，这么漂亮的首饰，她没能戴过一次，她拿起一根簪子，老板笑盈盈的说：“给夫人带一根去吧。”颜凡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她也是一个女人，却要学着男人的样子，这一学就是一辈子。
    “公子手上的簪子真好看，能给我看看吗？”颜凡转过头，是一个男子，他脸上涂着浓妆，头上戴着首饰，一身粉色的衣服，颜凡乍一看有些被吓到，“公子长得好俊朗，公子叫什么名字？”他望着颜凡，颜凡心中不免有些恐惧，后退了几步。
    “我。。叫。颜凡。”颜凡又退了几步，摊手道，“公子，您先看。”
    他笑了一下，往颜凡面前走了几步：“公子娶亲了吗？”
    颜凡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略带着急的说：“我不能娶男人。”
    “没关系的？”他伸手就要拉颜凡，颜凡不住的后退，用轻功逃离，谁知道那个人的轻功居然比颜凡还好，颜凡想立刻奔回家，但是转念一想，应该祸水东移，颜凡转了方向，往江相府跑去。那人紧追不舍，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恰好与江天纵撞个正着。他看见颜凡，皱着眉问：“急匆匆的，要去哪儿？正好有事找你，你马上动身去。。。。”颜凡哪儿还有空听他说完，转身躲到了他的身后，李修明站在后面奇怪的看着颜凡。那个人果然追了上来，他看见江天纵，立刻停下脚步。颜凡躲在他身后，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颜凡转头看见站在后面的李修明。他看了颜凡一眼，笑道：“你怎么每次做坏事都要让大人背锅？”
    “江大人。”他看见江天纵，瞬间安静下来，乖巧的像一只绵羊，颜凡大为震惊。
    “他是大人麾下的人，名叫花姐。是长得像男人，但是她真的是女人。”李修明在一旁解释道。
    颜凡松了一口气，江天纵对着花姐说了什么，她开心的跳起来。
    “颜凡，梁皇下令，让你去鬼国一趟。”江天纵指了指花姐，“她的武功极好，让她与你一块。”
    她笑着，颜凡看着她，倒也不介意，她的五官不错，不过是骨相像男生，不太适合粉红色的衣服和那样的妆容。
    “她会跟着的，不仅是她，还有朗廷严。”
    颜凡听说过这个朗廷严，是禁卫军副将，当时她在武试的时候，曾经看过他一眼，也是英姿飒爽的少年。
    回到家里，颜凡叮嘱了管安排好一切事物，三人一同出发，那个花姐倒是穿的干净利落，不像那天浓妆艳抹，说实在她的五官不错，脸型方正，看着一身正气，倒是与她的性格截然不同。
    边上的朗廷严常年的训练让他的皮肤成小麦色，在三人里面格外突出。他一边目视前方，一边说：”鬼国原名花苑国。8年前，爆发了一场瘟疫，全国上下死伤殆尽，如今已然成了无人之国，顾称鬼国。”
    “为什么要去那儿？都没有人了。”花姐问，颜凡也好奇的看着朗廷严，他说：“根据线索，那个偷书的人曾去过鬼国，我们要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线索。”
    马不停蹄的赶路，让颜凡的胃和屁股都十分难受，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机会，颜凡倒在一边想闭目休息一会儿，突然一声闷响将她吵醒。颜凡睁开眼睛看见已经被打倒的在地的人，他们穿着夜行服，看不出是哪门哪派。
    “我们的行踪被人知道了。”朗廷严皱着眉说，颜凡看了看那些人，说：“要来杀我们，必然是要阻止我们去鬼国，看来鬼国真的有东西。”朗廷严点点头，颜凡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花姐，她凑到颜凡面前，说：“本来想留活口，但是他们都服毒自尽了。”颜凡微微点头，心中已经产生疑虑，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必然不会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为什么要特地派这些不入流的人来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说，背后的人另有打算？
    “花姐，你有江天纵的飞鸽吗？传信给他，说我们遭到了伏击。”
    “好。”她拿出纸和一小块墨炭。颜凡与朗廷严说了自己的想法，朗廷严却认为已经出来了，不可能再回去，鬼国必然是要去的。颜凡同意他的说法，三人休息了片刻，立刻动身出发。之后的路程相当顺利，没有伏兵，这更让她心中不解，那他们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鬼国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气环绕，天上的太阳似乎都照不到里面。说是一个国，倒不如说它是个大城，大概只有三个城的大小。头顶的乌鸦飞过，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腐臭味，时不时还有老鼠路过，边上的花姐有些嫌弃的说：“好臭。”
    “这里原来是盛产鲜花之地，没想到变成了这番模样。”朗廷严叹息道。
    “这么大，我们从何开始找？”花姐看向颜凡，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随便。”朗廷严率先骑马进入，花姐看颜凡点点头，也不多说与她并肩进入。里面寂静无声，老鼠的吱吱声响彻入耳，没想到一个小国家居然会受到如此的别顶之灾，路边的残骨挂的到处都是，原本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这拼凑不齐的白骨。